在歌瑤摘下忍皮麵具後,趙靈樞終於看見了那張假扮趙素素的真正的臉。


    “我記住你了。”趙靈樞在腦海中把歌瑤的臉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裏,接著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和極度失望的趙鴻離開趙素素的院子。


    “靈樞,今日之事,對誰都不要說出去。答應爹爹,好嗎?”趙鴻對趙靈樞說道。


    趙靈樞看著父親臉上近乎哀求的表情,即使妹妹犯了錯,卻還是想盡辦法保護她,不讓她被世人辱罵。


    “如果是我犯了錯,父親你也會這樣保護我的吧?”趙靈樞看著一臉焦急的趙鴻,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過父親,犯錯的是惡人,不是我們家人。你放心,以前是你們保護我們,這一次,還我來保護你們吧。”趙靈樞看著趙鴻略顯滄桑的背影,在心中鄭重的許諾。


    第二天,趙靈樞想起安之渙已經許久沒有消息了。自己傷的不重,已經完全好了,安之渙那麽重的傷肯定還要養一段時間。況且,安之渙還是因為救自己才受那麽重的傷。而出事至今,自己為了各種原因,還沒能去看他。


    於是,趙靈樞決定去安陵郡主府探望他。


    趙靈樞將府裏各種珍貴的補品都帶上了馬車,還順路去了趟藥樓拿了些效果顯著的藥材,這才去了安陵郡主府。


    “煩請通報一聲,衛國公府嫡女趙靈樞求見。”到了安陵郡主府,趙靈樞親自下車,對門口的守衛說。


    門口的守衛也是清楚衛國公家如今在京城的地位,不敢耽誤,立刻就進去匯報了。


    “什麽?趙靈樞來了?”郡主夫人聽見守衛的稟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作何迴答。


    一旁的安陵郡主也是沉默不語。


    如今幾個皇子都在爭奪衛國公家的勢力輔助,趙靈樞如今可是香餑餑。這次接住了,今後就勢必要卷入奪嫡之爭,這讓郡主兩夫婦對平靜生活的渴望相悖論。


    安陵郡主沉默片刻,說:“來者是客。讓他進來吧。”


    趙靈樞被郡主府的丫鬟帶進了會客廳,裏麵安陵郡主和郡主夫人的臉上的表情,不太像是歡迎她的樣子。


    這些當然也在趙靈樞的預計範圍裏。趙靈樞麵不改色,依舊保持著最溫婉端莊的姿態和笑容。


    “趙姑娘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安陵郡主開口,語氣中滿是試探。


    “當日是世子救下靈樞,前些日子靈樞尚在養病,這才耽誤到了今天才來探望世子,親自感謝世子的救命之恩。”趙靈樞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饒是郡主和郡主夫人想要拒絕,都找不出理由。


    “帶趙姑娘去世子的院子裏吧。”安陵郡主長歎一聲,這場爭奪,終究還要進去了。


    趙靈樞被帶去見安之渙。一進去安之渙的院子,就看到安之渙正手握一本書卷,坐在院子中毒石凳上越讀。


    不像往日吊兒郎當的紈絝模樣,此時的安之渙臉上寫滿了沉穩。依舊是一身白底藍紋的長袍,更顯得少年溫潤如玉。


    趙靈樞想起前幾次與安之渙的相見都伴隨著意外和羞赧,如今這樣主動而平靜的見麵卻是第一次。


    “安世子傷可好些了?”趙靈樞落落大方走進院子裏,主動開口道。


    安之渙轉頭,見來者是趙靈樞,又是驚訝又是喜悅:“趙姑娘,你怎麽來了?”


    “世子如今可是靈樞的救命恩人,可得來好好感謝感謝。”趙靈樞笑著走近,看玩笑地說。


    “快倒茶來!趙小姐請坐。”安之渙連忙吩咐丫鬟煮茶招待趙靈樞。


    “世子不必太客氣了。靈樞這次來府上,是為了和世子探討一些事情。”趙靈樞說。


    “趙小姐想問何事?”安之渙問。


    “那日世子救我時遇到的黑衣人,可知道下落?”趙靈樞說。


    “實不相瞞。其實那日在救趙小姐之前,我也曾遇到過一群黑衣人,我身上的毒,就是那時候中的。”安之渙想起趙靈樞為他吸傷口上的毒,臉上不由得一紅。所幸及時低頭,沒讓趙靈樞看見他的狼狽樣子。


    “有兩群黑衣人?”趙靈樞聽完一臉詫異。


    “其實,這很可能是同一群黑衣人。隻是我們還沒有查到能夠證明的證據。”安之渙說道。


    “世子可有懷疑的人?”趙靈樞問。


    “三殿下。五殿下做不出這樣的事。”安之渙說道。


    趙靈樞點頭表示同意。


    “世子,六殿下來了。”兩人剛談論到了這裏,被屏蔽了的丫鬟突然站在不遠處通報。


    丫鬟剛說完,蕭啟晟就從後麵走了出來。安之渙和趙靈樞連忙站起來向蕭啟晟行禮。


    “兩位在談論什麽?”蕭啟晟心情不錯地趙靈樞身旁的凳子上坐下。


    “六殿下,我們正在談論狩獵賽的事情。”安之渙迴答道。


    “我讓蕭四去查過那群黑衣人,一個人都查不到。但是查三哥的時候,卻意外地查到了一個地方。”蕭啟晟說著還賣了個關子。


    “何處?”安之渙適時地問。


    “江湖第一殺手組織,隱門。可是這個隱門絕對不透露顧客的信息,所以我們也拿不到蕭啟晟雇傭隱門的證據。”蕭啟晟隱去了在隱門裏麵發生的事情,隻挑了些重要的話說。


    “隱門?”趙靈樞腦海中這個地方似乎出現過。


    “對。如今我們的突破口,就是隱門。”蕭啟晟說道。


    趙靈樞記起來前世時梁文帝曾經多次被刺殺,最後一次查到刺殺他的就是隱門。可這個組織卻是十分神秘,怎麽都查不到組織的首領。


    後來有個官員為了討好梁文帝,為她獻上了一個舞姬。


    隱姬站在皇城腳下,心中思緒萬千。曾幾何時,這裏是她的家。白雲蒼狗,時間幾次輪迴,如今她居然也變成了一個要靠美色誘惑、靠討好別人才能迴家了。


    “母親,我迴家了。”隱姬緩緩走下馬車,蒙著麵的她隻剩下一雙勾人心魄的眼睛。


    隱姬經過那位張姓官員的推薦,終於進了皇宮。


    隱姬從來覺得男人都是吃裏扒外的東西,前一秒還山盟海誓,後一秒就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權名把她賣掉。


    說得好聽叫做獻,說的難聽不就是青樓老鴇,不過青樓雖然有三教九流,但是明碼標價,有錢就是大爺,而張官員花了錢,卻依舊要看那位九五至尊的臉色。


    這老鴇當的多諷刺。


    隱姬進了宮門,立即就有一個太監過來。


    “姑娘可是隱姬?”張貴是梁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自他還沒當上太子就跟在梁文帝身旁。


    “迴公公,奴家是。”隱姬對張貴行了個禮,端的上是儀態萬千,風情萬種。


    張貴看著麵前的隱姬,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梁文帝不算個好色的人,但是這些年後宮裏的嬪妃卻也是越來越多。一個花季少女踏入這道宮本,自此就失去了外麵的世界。他見過太多女子滿懷憧憬之心進了皇宮,卻因為梁文帝的不再寵幸而落得心如古墓的下場。


    宮內的生活漫長而無望,張貴很想問問隱姬:是否值得?


    可此時的隱姬看出來了張貴眼中的可惜同情,心中卻覺得十分好笑:“這老太監是想幹嘛?我可不是來服侍你家皇上的,我是來殺他的。”


    張貴長歎了一口氣,對隱姬說:“跟著咱家來吧。”


    迴廊曲折,隱姬的心越來越迫不及待。她抬手摸了摸頭頂的發簪,那是她今天所有的籌碼,鋒利,並且藏著劇毒。


    走到一處大殿前,張貴停下了腳步,轉身對隱姬說:“姑娘等一下,等我先去和皇上通報一聲。”


    “有勞公公了。”隱姬乖巧迴答。


    張貴進了大殿的門,梁文帝正在批閱公文。


    “皇上,隱姬來了。”張貴說。


    “隱姬?”梁文帝疑惑地抬起頭。


    “就是張官員給您獻上的舞姬。”張貴解釋道。


    “朕想起來了。既然來了,就讓她進來吧。”梁文帝的興趣被提起來,放下公文站了起來。


    “姑娘,進去吧。”張貴出了殿門,對隱姬說。


    “終於來了。”隱姬在心裏說。她款款地提起稍長的裙擺,用自己最好看的姿態走進了大殿。


    隱姬終於看到了麵前男人的容顏,這個和自己不共戴天的醜人,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一樣,那就是梁文帝的那雙眼睛,有著鋒利的光芒。


    “皇上。”隱姬屈身行禮道。


    “你是隱姬?”梁文帝看著眼前妖嬈動人的女子,心中很滿意。


    “奴家是。”隱姬迴答道。


    “既然是舞姬,那便跳個舞給朕看吧。”梁文帝吩咐道。


    隱姬應了聲,隨後在大殿上舞了起來。長袖舒展,發絲飄揚,眼神勾人。她的每一次轉身,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讓梁文帝不自覺地慢慢靠近隱姬。


    隱姬見狀,勾了勾嘴角,長袖搭上了梁文帝的肩膀,貼著梁文帝舞了起來,是不是和梁文帝的臉擦身而過。


    梁文帝當時知道這是隱姬勾人的小把戲,可自己卻依舊,在這刻意的挑逗中,完全淪陷了。


    梁文帝附身想要靠近隱姬親吻她,隱姬停下舞姿,就著梁文帝的動作,手慢慢伸向頭頂。


    梁文帝吻上隱姬,隱姬也熱烈迴應著。梁文帝慢慢享受地閉上了眼睛,隱姬見狀,連忙從頭頂拔下了那根碧綠發簪,直直的朝著梁文帝太陽穴的方向紮去。


    千鈞一發之際,梁文帝卻突然掙開了眼睛,見到隱姬對動作,連忙抽身。隱姬對手落下,卻紮偏了,隻紮到了梁文帝的肩膀。頓時梁文帝的肩膀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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