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燈和尚高聲道:“大虞便沒人能與小僧論道嗎?聽說大虞人才濟濟,也不過如此。”


    “太囂張了!”


    “誰上去和這和尚辯論?”


    四周的人向善燈怒目而視,也有人不禁搖頭歎氣,低聲道:“這和尚精通儒、道兩家經典,即使黃公這等善辯之士也輸了,還有誰能論得贏他?”


    這時候有個中年儒生大聲道:“那和尚,我來同你辯論!”


    善燈和尚看著中年儒生微笑道:“這位檀越,貧僧依舊與你辯一辯那形盡神不滅論!”


    接著便說道:“靈魂乃萬物之精粹,物形變化而本體不變,是以靈魂不滅,永生長存。信奉我佛,身滅之後,靈魂可去往西方極樂世界也!”


    中年儒生大聲道:“孔子雲:‘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佛門覺得形滅神生,此乃大謬也!生必有死,形斃神散,猶春榮秋落,四時代換,奚有於更受形哉?”


    善燈和尚雙手合十,微笑道:“神之處形,猶火之在木,其生必存,其毀必滅。形離則神散而罔寄,木朽則火寂而靡托。情有會物之道,神有冥移之功。”


    “是以,火之傳於薪,猶神之傳於形。火之傳異薪,猶神之傳異形。前薪非後薪,則知指窮之術妙;前形非後形,則悟情數之感深。惑者見形朽於一生,便以為神情俱喪,猶睹火窮於一木,謂終期都盡耳。”


    善燈聲音低沉,緩緩說來,能讓人靜下心來去聽。


    中年儒生頓時啞然。


    江寒聽了不禁點頭,中年儒生說的是人死靈魂也跟著滅了,就像春榮秋落,四時代換,這是自然之事。


    而善燈則認為人和靈魂的關係就像木與火,火可在薪木上傳遞,靈魂也可以在其他身體傳遞,也就是說靈魂是不滅的。


    這善燈和尚還真的有點東西,即便他對密宗沒什麽好感,但也有些信服善燈這番話。


    江寒道:“咱們走吧。”


    “嗯,江兄,你能不能辯贏這……”李秋水話說到一半,江寒就搖了搖頭,笶道:“李兄,你太高看我了,我並不是那種善辯之人,即便上去了,大概也會輸。”


    江寒記得,在他那個世界的曆史上,佛道儒之間的辯論非常多,佛儒辯論,佛道辯論,比較出名的佛道大辯論共有十四次,其中道教輸了七次,佛教輸了四次,不分上下三次。


    而這善燈有備而來,其理論自成邏輯,江寒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該怎麽反駁。


    “唉,江兄你說的也是,走吧。”李秋水歎氣道。


    便在江寒等人離開後,又有儒生上台道:“神即形也,形即神也,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


    善燈含笑道:“神為生本,其源至妙,豈得與七尺同枯,戶牖俱盡者哉……”


    不遠處,一座茶樓上,魏王站在二樓,看著佛儒雙方的辯論,不禁眼前一亮,道:“妙,妙,妙!好一個形滅神不滅!這善燈,當為本王的座上賓!”


    魏王眼中精光閃爍,溫瑾瑜被江寒截胡後,他幾乎失去了拉攏溫首輔的機會,但這佛門……


    若能得到佛門的支持,也是一個大助力!


    大虞雖然尊儒,但也允許佛道傳教,佛門也有很大的影響力。


    何況密宗宗主還是當世赫赫有名的高手。


    “本王要見見這位善燈。”魏王迴頭道:“荀簡,去為本王將善燈請來一見。”


    “是,殿下。”荀簡點了點頭。


    便在這時,天上鉛雲密集,忽地潑起了黃豆大小的雨滴,打得窗戶簌簌作響。


    旁聽辯論的百姓一下子就散了,四處躲雨。


    而這時,一人來到大悲禪師麵前:“禪師,魏王殿下喜愛佛法,想請你到魏王府一趟。”


    “阿彌陀佛,魏王殿下既然有此邀請,老僧自無不從。”大悲禪師雙手合十,朗聲道。


    “待這場雨停後……”大悲禪師抬頭看了一眼烏雲壓頂的天,緩緩道:“老僧便上門拜訪。”


    ……


    (說兩句,因為放章節末尾會被刪除,所以就放中間了。這本書昨天被蕃茄下架了,理由是涉黃,涉黃的劇情是,寫腳寫得太詳細了,是的沒錯,就是寫腳,我也很懵逼,寫腳都不行……現在把全文寫腳的片段都刪了,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放出來,很無奈。


    這本書寫到200章時,數據很差,留存也低,評分也不高,當時已經準備切書了,是讀者的鼓勵才讓我繼續寫下去。好不容易寫到90萬字,留存上去了,評分也到9.1分了,數據也漸漸好起來了,結果突然書沒了,給我整得心態都崩潰了,一晚上沒睡,希望早點放出來吧。)


    ……


    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也逼得江寒,溫瑾瑜,李秋水等人不得不躲進一家客棧躲雨。


    “這場雨下得真大啊!”溫執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轉過頭看著溫瑾瑜,突然皺眉道:“我才發現,妹妹你剛才好像是跟江寒一起來的,你們……”


    難不成江寒在泡我妹妹?


    溫瑾瑜有點慌張的轉過頭,佯裝若無其事的道:“我想要買兩瓶香露,隻是一直買不到,於是找到了江公子,想跟他買兩瓶。”


    “哦,原來如此。”溫執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我的好妹妹被江寒騙上手了呢!


    江寒道:“今日佛門在內城辯論,為何不見道門的人?”


    李秋水道:“真正的道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自然不會來內城和佛門辯論。”


    江寒一想也是,道門的人一心修仙,哪有閑功夫辯論?


    曆史上道門有兩種人,一種忙著修仙,一種忙著起義。


    這場雨下了一刻鍾仍然未停,就在這個時候,卻見一群和尚匆匆跑進客棧躲雨,不是密宗的人是誰?


    “是那些和尚。”李秋水道。


    大悲禪師轉過頭,朝著江寒等人微微一笑:


    “老僧大悲,敢問檀越,可是雲陽侯江寒?”


    這和尚應該見過我的畫像……江寒笑道:“不錯,大悲禪師有何見教?”


    大悲禪師微笑道:“貧僧早聞江檀越大名,曾聽說江檀越曾為長安縣商賈邱平安主持公道,在公堂上巧辯,替邱平安討還了他捐給白馬寺的一處莊園……那白馬寺的大慈是老僧的師弟。”


    江寒微笑道:“大悲禪師這是想為白馬寺出頭嗎?”


    大悲禪師卻是笑道:“大慈性子貪婪,無出家人的慈悲之心,竟鬧出這種醜事,江檀越做得很好,老僧豈會為他出頭?”


    “那禪師是……”


    “老僧知道江檀越乃善辯之事,我這弟子善燈,也是喜歡辯論之人,想讓他跟江檀越進行辯論,不知江檀越能否答允?”大悲禪師微笑說道。


    江寒無奈苦笑,這大悲這是找上自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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