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寒來我們府上做什麽?”溫首輔從外麵走進來,望向溫康疑惑的問道。


    如今朝廷勢力基本可以分為三黨,太子黨,魏王黨以及中立。


    而他便屬於中立,不管是太子還是魏王都想對他進行拉攏,江寒來到他府上,莫非是想替太子拉攏他?亦或者有別的原因。


    溫康道:“爹,那小子找我的,打算拉我入股,一起賣鹽。”


    “賣鹽?”溫首輔疑惑道。


    溫康道:“前段時間顧家通過一些手段,將一塊毒鹽山賣給了這小子,這小子拿著毒鹽山的鹽礦提煉出鹽巴,還開了間鹽鋪打算賣鹽呢!”


    毒鹽山?溫首輔想起了這段時間坊間的各種傳聞,江寒要買鹽的消息幾乎傳得沸沸揚揚。


    江寒要賣鹽何能傳得這麽廣?這背後必定有人在推動,而且還不是善意的。


    有人想要捧殺江寒!


    毒鹽不能吃,一旦百姓買了毒鹽吃了之後中毒了,江寒便有可能因為售買毒鹽被朝廷治罪,即便罪不至死,可名聲也臭了。


    溫首輔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節,看著溫康,連忙問道:“你同意了沒有?”


    溫康昂首道:“這我哪能同意啊!我又不是蠢貨,還能信得了他的話?他還說什麽他的鹽比青鹽更好,一個月能賺幾萬兩銀子……哈哈哈哈,這不是吹牛嗎?他就是想騙我入股。”


    溫首輔捋著胡須,微微頷首,道:“不錯,你倒還不蠢。”


    溫康道:“那是,孩兒我豈是那些愚笨如豬的人?他那鹽鋪別說能賺錢了,恐怕不出半個月就得倒閉。若出了人命,還用不著半個月。”


    溫首輔點了點頭,感歎了一聲吾兒真聰慧也便迴自己的書房休息了。


    那鹽有毒的,能吃得了嗎?還想賺錢?癡人說夢。


    不過江寒似乎不是這麽愚蠢的人,迴頭找人查查他那鹽鋪到底是怎麽迴事。


    江寒從溫府離開,輕歎一聲,和溫家合作不成,就隻能找別人了。


    他一個人倒也能開得起鹽鋪,隻是唯恐利益太高,遭人眼紅,尤其是世家的眼紅……


    想想溫首輔並非最好的選擇,最好的選擇應該是當今皇帝陛下。


    想了想,江寒便進宮找了秦雲眠,既然要拉人入股,那小富婆自然不能放過了。


    除此之外,昭月公主也是個好選擇。


    秦雲眠那邊好解決,江寒隻是說了一嘴,她便令人取來銀兩要入股。


    江寒拉著她的柔荑,看著她的眼睛柔聲道:“我怎麽肯要你的銀兩?這一股我是送給你的。”


    感受著他手掌的溫熱,秦雲眠臉蛋兒微紅,清澈的眸子望著他,輕輕的說道:“江寒,你不要銀兩,那你要什麽?”


    江寒想了想道:“能不能讓我見一見皇後?”


    他想,要是皇後也能入股他的鹽鋪,那就穩了。


    秦雲眠迷糊的臉上閃過錯愕,驚訝,震驚,恐慌等等神情,道:“江寒,你不能對我母後有想法!”


    江寒:???


    江寒用手惡狠狠的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你這小腦袋瓜子整天在想什麽呢!我是想讓皇後娘娘也入一股!”


    這小富婆是不是跟誰學壞了啊?以前單純無暇,都不會胡思亂想這些的。


    “嗚…!”秦雲眠捂著小腦袋,卻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小迷糊,我感覺你思想變得有問題了,是誰帶壞了你?”江寒盯著她的眼睛嚴肅的道。


    秦雲眠認真的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寒,一定是你帶壞我的。”


    “胡說!”


    江寒心想真是胡說八道,自己什麽時候帶壞秦雲眠了。


    “總之,我想讓咱們的母後也入股我的鹽鋪,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江寒道。


    秦雲眠心頭忽地變得歡喜,眯起了漂亮的眸子,道:“好!我去跟母後說……太子哥哥呢?要不要也拉他入股?”


    太子……江寒皺眉道:“寶了個貝的,我感覺他對我有很深的敵意啊,要不還是算了吧。”


    寧國公府都倒台了,太子見他依舊沒給他好臉色看。每次看見,一張臉臭得不行,仿佛自己欠了他錢一樣。


    媽的,這個太子不會是個妹控吧?


    秦雲眠默默將江寒的話記下,道:“那就不管太子哥哥了。”


    江寒離宮之後又去了一趟離明司尋找白虎將軍,隻是秦雲棲並不在離明司裏,隻有那個大蘿金仙,胸懷坦蕩的司棋在。


    江寒隻好奉上一小瓶精鹽,並說明來意,希望白虎將軍入股鹽鋪。


    “知道了,我會告訴將軍的。”司棋往手裏倒了點鹽,用舌頭舔了舔,雖然被鹹得苦著小臉,但眼睛卻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這鹽,真不錯啊!


    江寒看著她的小動作,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司棋抬起頭來:“這鹽……真是你提煉出來的?”


    “那是自然!”


    司棋驚喜的道:“我會速去稟告將軍的。”


    ……


    ……


    這幾日兩件事在洛陽傳得沸沸騰騰。


    一件便是那首《贈王蒲生王尚書》,但隨即被刑部的人壓了下去。


    而另一件便是江寒的鹽鋪要開張了。


    這家鹽鋪在外城西街,按理來說,就算江寒是大虞第一才子,也不可能使這家鹽鋪得到這麽多人的關注,甚至未曾開張便先火了起來。


    但因為顧家的有意宣揚,卻是使更多的人知道了這家鹽鋪,甚至鹽鋪還未開張,便已經有人來到鹽鋪前打聽開張的日子。


    “惜柔,你知道嗎?江寒在朝堂之上作詩譏諷當朝刑部尚書,更是獻出防治瘧疾之法,使青州控製住了瘧疾。”


    從王思懿的口中聽到江寒最近的消息,顧惜柔不禁有些恍然。


    這段時間,她都會從王思懿的口中了解到江寒最近做過的事,每次聽到,都有一種恍惚若夢之感。


    朝堂作詩,譏諷當朝刑部尚書?


    獻出防治瘧疾之法?


    這些故事竟然便發生在自己前未婚夫身上?!


    以前江寒便是一個一事無成,隻會圍著自己轉的男子,可如今自己卻隻能仰望著他。


    但如今顧惜柔已經不奢求太多了,甚至息了挽迴江寒的心,兩人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王思懿道:“聽說江寒開了一家鹽鋪,惜柔,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不去。”顧惜柔咬著唇瓣道。


    看著她這副神情,王思懿便知道她心情不好,也隻能歎息一聲。


    顧惜柔道:“思懿,我以前做錯了嗎?我隻是不願意過上侍候丈夫,侍侯公婆,最終淪為黃臉婆的日子,我隻是想過上每日詩情畫意,品茗下棋的日子,難道我錯了嗎?”


    王思懿不知道該怎麽勸這位閨蜜了,輕歎一聲:“惜柔,看開一點,既然已經不可能在一起,就不要想這麽多。如今的江寒,很多國公女,侯府女都想嫁給他,他如今身邊不缺美人,已經不可能看上你了。”


    顧惜柔咬著唇道:“我知道,我不會再去挽迴他了,我們從此是兩路人。”


    她決定,不再去想江寒,也不去聽他的事,從此成為過路人。


    ……


    又過了兩日,萬事俱備,江寒的鹽鋪也準備開張了,一車車的細鹽都運送到鋪子裏。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顧家父子,也不禁笑了起來。


    書房裏,顧連城道:“沒想到這江寒的鹽鋪竟然真的要開張了!”


    顧庭笑道:“那不是我們所希望的嗎?”


    顧連城點頭笑道:“老夫便擔心他被人勸迴去,如今看來,此人的性子倒是強得很。”


    顧庭哈哈一笑:“如今江寒騎馬難下,若是不開張,他必會被人嘲笑買了一座連莊稼也種不出來的毒山,若是開張,賣出了毒鹽,出了人命,便會出事!隻是他還是選擇開張……父親,接下來怎麽做?”


    顧連城捋著頷下胡須,微笑道:“怎麽做還需要我教你嗎?”


    顧庭道:“我明白了,我現在便去叫一些人,蠱惑百姓前去跟他買鹽!待他賣出了鹽,就是他出事之時,也是江家倒台之時!”


    父子倆相視大笑。


    江寒終究要被他們父子倆坑死。


    顧庭當即離去,找了一批人命他們前去蠱惑百姓,隻在半天之後,便有許多百姓來到外城西街,準備去買江寒的鹽巴。


    西街的第三家鋪子便是江寒盤下來的鋪麵,鋪名也很簡單,便是“江家鹽鋪”四個字。


    還未開門,鋪子前的街道便已經擠了許多人,有前來看熱鬧的,有受到蠱惑來買鹽的,有想買鹽留證的……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甚至驚動了京兆府,派出了鋪快前來維持秩序。


    “排好隊,不要往前擠!鹽鋪還沒開,你們別急!”


    前來維持秩序的王捕頭厲聲喝道。


    “頭兒,沒想到這麽多人前來買鹽,這江縣子的鹽真有那般好嗎?”一個捕快問道。


    “廢話!不好能有這麽多人來?待會我也要去買個十斤!”王捕頭說著,忽然看見街頭有一輛馬車駛來,他正想喝斥停下,便聽見有人道:“是溫家的馬車!”


    王捕頭大吃一驚,溫家的人也來了?


    洛陽隻有一個溫家,那就是溫首輔的家,溫家的人來了,這可了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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