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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小萌一睜眼天已經大亮,她心想不好,一個鯉魚翻身跳下床,打開房門,卻發現顧戰橋和最東邊的臥室已經人去房空。


    她急匆匆跑下樓。


    “大早上又幹嘛呢?”顧戰橋正在餐桌上吃早餐,看到顧小萌冒冒失失,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就問她道。


    顧小萌不理會,跑到餐廳又繞到客廳,最後站在陽台上往花園裏望,見除了劉媽在修剪花草外,竟再沒旁人。


    她不無失望地努努嘴,有氣無力地走到餐桌上拿起一塊麵包就往嘴裏塞。


    顧戰橋看她好笑,也不理會,隻嘴角略微勾起,繼續喝著杯中的牛奶。


    “你還笑。人家要走你們好歹也跟我說一聲,我怎麽也算這家的小主人,送送別人總是待客之道吧。”


    “什麽待客之道?”劉媽走進客廳,看到顧小萌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便關心地問。


    “就是昨晚來的客人啊,我見都沒見上一麵怎麽人就走了,哥哥也不帶我認識一下。”


    顧小萌繼續撅嘴,埋怨地看顧戰橋一眼,見顧戰橋對她毫不迴應,還繼續氣定神閑地嚼著麵包。


    她無奈,然後眼珠咕嚕一轉突然像發現什麽一樣,飛快跑到劉媽麵前,挽住她的胳膊,親昵道,“劉媽劉媽,她是誰啊?我真的好奇地不得了,你也知道,哥哥他從還不往家帶外人的,你快跟我說說唄,男的女的?”


    劉媽看顧戰橋一眼,隻見他神情自若,與平時並無差別,於是微笑摸摸顧小萌的頭,“是個女孩子。”


    “哇,我就說嘛,剛才我去浴室,在鏡子前看到一枚耳環呢。”


    “哼,臭哥哥就是喜歡故弄玄虛,交女朋友也不跟小老妹分享一下”,顧小萌斜眼瞅顧戰橋一眼,語氣怪罪。


    顧戰橋沒有說話,隻是將杯子的牛奶一飲而盡,然後故作無奈地挑挑眉,拿了份報紙往樓上走了。


    “切,小氣吧啦,誰稀罕問你,我問劉媽”,顧小萌白顧戰橋一眼,又摟著劉媽的脖子問,“漂不漂亮啊,到底長什麽樣子,眼睛大嗎?個子高嗎?”


    劉媽被顧小萌拉到沙發上坐下,她抬頭看到顧戰橋腳步篤定地踏上二樓,就笑嗬嗬嗬對顧小萌說道,“很漂亮,氣質也很好。”


    “然後呢然後呢?”顧小萌一臉期待。


    劉媽微笑道:“小萌,你先吃早餐吧,一會兒就涼了。”


    “您繼續說呀。”


    劉媽有些為難,“可是我這會兒要出去一下”,見顧小萌有的不高興,又撫著她頭發道,“我相信你以後會親眼見到她的。”


    其實易心濃早上根本沒有跟顧戰橋見麵,她這一夜睡得並不好。


    往事如大風刮過,連夢都是真實的。


    天蒙蒙亮她就醒了,穿衣下床,整理好一夜的疲態,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正好碰到從廚房出來的劉媽。


    劉媽看到早早起床的易心濃吃了一驚,便道,“易小姐這麽早就起來了?”


    “嗯,睡不著,劉阿姨,你叫我心濃就好了。”


    “好。”劉媽應了下來,她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關切地問,“這麽些年,過得好吧?”


    易心濃一聽,鼻頭一酸,眼眶竟微微潮紅起來,但她還是忍住了,咬咬下嘴唇,用力點點頭。


    劉媽看著眼前已經出落成大人模樣的易心濃,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拍拍她的背脊,溫柔道,“那就好,那就好。”


    易心濃穩穩情緒,將有些發硬的喉頭理順,“劉阿姨這麽些年,也都好吧?”


    “好,好,一切都好,隻要你們好,我就好。”


    東方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朝霞在清冷的晨曦中顯得更加清透緋紅。


    易心濃從傷感的情緒中迴過神來,她抬頭望一下牆上的表,對劉媽說道:“劉阿姨,我得走了,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我早餐快做好了,你吃點再走吧,我看天還早,你吃完粥,我到樓上叫戰橋起床送你。”


    易心濃趕忙阻攔:“不,劉阿姨,我真的不吃了,也不要叫他,讓他多睡會兒。”


    “那你要去哪裏?我打電話給司機王師傅,讓他過來開車送你走。”


    易心濃推辭道,“沒關係的,我出門打車就好,不要麻煩大家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


    劉媽見狀趕緊跑進廚房拿了杯熱牛奶和麵包追上來。


    易心濃沒有再推遲,她將吃的接過,對劉媽微微鞠了個躬就形色匆忙地走了。


    偌大的院落隻剩下劉媽久久望著易心濃的眼神和一聲輕微的歎息。


    她若有所思,闔上了門。


    劉潔兒沒想到飛機會晚點,她本來打算從倫敦直飛a市,但是倫敦突降大霧,隻能改道戴高樂機場,然後從戴高樂飛上海,再從上海坐高鐵迴a市。


    到浦東機場的時候是淩晨4點,她拖著一身疲憊打車到高鐵站,到站的時候高鐵還沒來,她一看時間還早,就坐椅子上小憩。


    可是怎麽也睡不踏實,打開微信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停留在易心濃的界麵,打字道,“心濃,我迴a市了,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但是我實在太困了,八點半你到a市高鐵站接我吧,我要在你家睡一會兒,啊,就現在,我頭困得可以搗蒜了。”


    劉潔兒是易心濃的大學同學兼室友,因為關係好,後來易心濃轉了專業也沒換宿舍,就這樣過了無比歡快的四年。


    她們一起八卦夜聊,分享彼此內心最重要的秘密。


    易心濃還在臨近畢業的時候鼓勵她表白,雖然表白結果不盡如人意,但總算把堆積內心長達十三年的感情合盤向對方說出了。


    猶記得,表白的那個傍晚。


    那是個台風天,外麵大雨傾注,電閃雷鳴,她躲在書桌下翻看同學錄找到了他的電話,一陣漫長的嘟聲後,對方接通了。


    然後劉潔兒就借著雷聲把什麽都說了,最後顫抖著掛掉電話。


    然後,她隻身一人前往英國讀書,讀的也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類學,沒辦法,她這人對學術的追求跟暗戀人的方式一樣,永遠執著,永遠秘而不宣。


    她現在很疲憊,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漫長飛行,已經活力不起來了,她趴在行李箱上,隻祈禱高鐵快點來。


    易心濃是在起床的時候看見劉潔兒的信息的,跟劉媽告別後,她就直接打車去了高鐵站。


    a市的高鐵站在城南,而顧戰橋家在城北,跨越整個a城,打車也要兩個小時。


    易心濃在高鐵站看到劉潔兒的時候,她正坐在候車椅上大口嚼著一顆糯米粽。


    還跟以前一樣,劉潔兒吃東西永遠是把嘴巴塞得滿滿的,兩個腮幫子鼓起來,像個小倉鼠,邊嚼還邊張望,但很顯然,她沒有發現已經進入大廳的易心濃。


    天色已經大白,候車廳熙熙攘攘起來。


    易心濃走近劉潔兒,又悄悄繞到她背後,向前探著身子問,“這位小姐,粽子好吃嗎?”


    劉潔兒嚇了一跳,迴頭發現是易心濃,趕緊站起來將她一把抱住,口中嗚嗚道,“臭心濃怎麽現在才來,人家要困死啦,等你好久。”


    易心濃一臉無奈,抬起手腕給劉潔兒看,“現在也才八點三十二好吧。”


    “哼,我不管,你讓我多等兩分鍾呢。”說著又把易心濃抱得更緊了,“不說啦,原諒你的遲到,心濃,俺可想死你了。”


    易心濃也緊緊迴抱劉潔兒,學著她的語氣道,“俺也一樣呢。”


    倆人抱了約麽五分鍾,然後鬆開。


    易心濃看著劉潔兒,仔細打量道,“在英國過得好嗎?這一路很累吧,你怎麽淩晨四點的航班,不能找個好一點的時間嗎?怎麽把自己搞這麽疲憊?有沒有不舒服?”


    劉潔兒哈哈大笑,“幾年不見,你成嘮叨婆了,這不迴來了嗎?我過得挺好的。”劉潔兒頓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今天要在你家住一下,同意嗎,易小姐。”


    “行,你愛住多久住多久,你也正好跟我說說你這幾年在英國的見聞。”易心濃幫劉潔兒拉起行李箱,又提起她的包,道,“走,帶你入住姐的公主堡”。


    劉潔兒乖乖地把最後一口粽子塞進嘴裏,踩著高跟鞋緊緊跟著易心濃,“見聞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到底還是中國胃,大不列顛的食物不敢恭維,仰望星空係列真是嚇到我了,還是咱們粽子好吃。”


    “那你今天想吃什麽?姐帶你去吃。”


    “其實我最想吃的是你做的餃子。”劉潔兒道。


    易心濃顯然對這個答案有點意外。


    劉潔兒見易心的異樣,得意道,“想不到吧,說來也奇怪,我一個江南姑娘,竟然很想吃餃子。”


    “對啊,我以為你要吃揚州炒飯或者鴨血粉絲湯,或者你媽做的超級甜的糖醋肉呢。”


    “你還記得我剛到英國那半年跟你說的室友吧,就那個跟你一個省份的,他包餃子老好吃了,跟你包的一個味兒。”


    易心濃有些吃力的迴憶,“倒似乎真有這麽個事。”


    “對啊,我當時到英國舉目無親的,冬天的倫敦又陰冷又多雨,當時正好臘八,室友煮餃子,我蹭著吃了幾個,味道絕了,那時候我就想起你在宿舍給我們包餃子的場景。不過,話說迴來,你們省的餃子味道都一個樣嗎?”


    沒等易心濃反應,劉潔兒又接著說道,“不然,怎麽他包的跟你包得味道那麽像,哎,隻可惜後來他畢業忙,就沒再下過廚,這也是我念叨這麽久的原因啊。”


    “哪有一個省份餃子味道就一樣的說法,請問全揚州的人的炒飯都一個味兒嗎。”


    “也是哦,不管了,反正今天你必須給我包!”劉潔兒耍起了無賴。


    “好的,好的,都聽劉大小姐的。”


    兩人一路走一路笑,有時候哈哈聲音太大了,還會引起路人的側目。


    時隔兩年,兩個人還是如此親密無間,仿佛大學時模樣,青春,陽光,活潑,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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