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野一愣。


    他還真沒仔細的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覺得自己跟謝晚從戀愛到結婚,一切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那麽自然。


    包括他們第一次約會,他帶謝晚去公園看猴子,結果謝晚以為是帶她去抓特務。


    現在迴想起來,倆人還經常哈哈大笑。


    覺得十分的和諧甜蜜。


    現在的人,不會將什麽愛不愛之類的話,掛在嘴邊。


    更加的羞於去表達愛情。


    但秦牧野心裏知道,自己是愛謝晚的。


    想起那天的情景,秦牧野的唇角不自覺的就翹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柔和。


    看見秦牧野走神,楚欣然追問了一句:“怎麽,不能告訴我嗎?”


    她顯得有點咄咄逼人。


    秦牧野醒過神來,楚欣然的態度,讓他有些不舒服,他問:“我級別比你高,你似乎不是代表組織來找我談話吧?”


    楚欣然一噎,她突然就有些憤怒了。


    “秦牧野,難道我問一句的資格都沒有嗎?”


    秦牧野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狐疑的問:


    “欣然,你這是怎麽了?


    是小晚太優秀,你心裏覺得她搶了你在隊裏的地位,不舒服嗎?”


    秦牧野最近也聽到了那些關於謝晚的軍功是他讓的流言。


    也大概知道了這話是從楚欣然的口裏傳出來的。


    他把這看做了女人之間的嫉妒,誰讓自己的妻子實在太優秀了呢?


    這麽多年,他是真的不知道楚欣然喜歡他。


    畢竟兩人見麵的時間,也不太多,各自都在忙。


    在秦牧野心中,楚欣然跟王響,沒有區別,都是關係還不錯的同事、戰友、兄弟。


    楚欣然自己也很高傲,從不肯先低頭明確表達自己心裏那份喜歡。


    她總以為,終歸有一天,秦牧野會被她的優秀所吸引。


    聽秦牧野說她竟然是因為嫉妒謝晚,才這麽問,楚欣然高傲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


    她突然就怒了,衝著秦牧野吼道:“你憑什麽說她比我優秀?


    就因為她現在是你老婆?


    我進特勤隊多少年,她多少年?


    我立的軍功,不比她少!”


    秦牧野一個大男人,不喜歡跟女人吵架,但他又不喜歡別人攻擊謝晚。


    他站起身,息事寧人的去倒了杯水,放在楚欣然麵前,安撫道:


    “是,是我口誤。你跟我們家小晚的軍功一樣多。你還入伍好幾年了,她才入伍三個月,不能比,不能比。”


    這話秦牧野說的時候,是覺得自己在安慰楚欣然的。


    但聽在楚欣然的耳朵裏,卻完全變了意思。


    她覺得秦牧野在諷刺她。


    她用了很多年,人家謝晚隻用了三個月,跟她的軍功一樣多。


    這是在嘲諷她無能!


    楚欣然將那杯水,直接潑到了秦牧野的臉上,罵道:“秦牧野,你混蛋!”


    然後奪門而出。


    直到離開,楚欣然也沒有說清楚,她來的真實意圖。


    秦牧野也完全沒有搞明白。


    他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潑了一臉的水,有些生氣,衝著門口嘀咕了一句:


    “這些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


    我家小晚太優秀了,也是個麻煩。


    將來她得麵對多少人的嫉妒和刁難啊?”


    秦牧野有些憂心忡忡,覺得自己即使要離開特勤隊,也必須跟楚江南談談。


    最好將楚欣然也調走,不能讓楚欣然以後欺負了他們家小晚。


    他稍微抹了一把臉,端著茶杯,就去了楚江南的辦公室。


    楚江南還在加班。


    看見秦牧野有點氣鼓鼓的進來,笑道:“喲,這隊裏還有人敢惹你?


    不會是你媳婦兒來電話,又跟你念叨那些美元的事了吧?”


    秦牧野瞪著眼,一屁股坐到了楚江南的對麵,嚴肅的說:“老楚,我覺得你堂妹的嫉妒心太強了。


    你得好好的批評教育她,最好是將她調迴首都吧。”


    楚江南愕然,“欣然怎麽得罪你了?你要趕她走?”


    秦牧野將剛才的事情說了個大概。


    他指著自己的衣領抱怨,“你看,我衣服這都還是濕的。


    你堂妹這脾氣,可是真夠大的。


    她潑我一下,我看在你的麵子上,可以不跟她計較,但是她要是敢這麽對我家小晚,我可就跟她不客氣了。”


    楚江南扶額,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秦牧野。


    楚江南這些年是看明白了一些自家堂妹的心思的。


    他開玩笑似的幫著試探過秦牧野。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他記得當時秦牧野的表情有多誇張:“那是你堂妹,跟你還長得那麽像,你可別亂點鴛鴦譜。


    我看見她,就像看見你一樣,你想想那感覺,呃,好瘮人!”


    楚江南那時候就知道了,這兩人,永遠不可能有戲。


    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想過辦法讓楚欣然迴首都,可是那丫頭實在是倔,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對秦牧野有想法,也不肯迴首都。


    他以為等到秦牧野結婚了,自己堂妹總該死心了吧?


    真沒想到,還會鬧出這麽一出。


    楚江南想到家裏其實也提過好幾次,希望讓楚欣然迴首都,他開始認真的思考,要怎麽才能將那個倔強的堂妹,套路迴去。


    第二天早上,謝援朝開車送謝晚去了渝城。


    “小晚,你確定了周末迴家,就提前打個電話給我,我好開車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坐長途汽車迴去。”


    “還是算了吧,坐長途汽車不得慢一個多小時。


    還是我來接吧。”


    謝援朝將謝晚的行李從車上拿了下來。


    這時候,正是全國軍校拆遷合並比較混亂的時期。


    第三軍醫大是由原來的第六和第七軍醫大合並而來,69年遷去了滬市。


    今年才剛開始逐步遷到渝城。


    這邊的校園都還在建設中,隻有一部分專業和附屬醫院開始運轉,正式搬遷,估計要明年去了。


    所以學校現在的條件十分的艱苦,連宿舍樓都沒建好。宿舍是征調的附屬醫院的宿舍,做的臨時住宿。


    上課就在醫院這邊的會議室和禮堂,上午上課,下午實習。


    幸好這些年大學很多都停課搞運動,也沒多少的學生。


    部隊的大學,要好一些,這幾年很少向社會招生,基本都是部隊內部推薦培養學生。


    謝晚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教導處報到,拿到了寢室鑰匙和課表。


    她背著行李,找到了寢室,推門進去,一個人都沒有,但看見其他三個床位上已經鋪了被褥。


    寢室裏還有三個床位是空的,謝晚選了一個下鋪沒人的上鋪,將自己的行李放了上去。


    雖然她一大早出發,但現在也快中午了,謝晚拿了錢和糧票,準備去財物室買飯菜票。


    因為她是委培生,糧油關係都沒有轉到學校,得自己去買飯菜票。


    買好飯菜票後,她去了食堂。


    學校現在的食堂,和附屬醫院在一起。


    飯菜都不貴,她打了一份紅燒肉,才五毛,二兩米飯,才一毛。


    這時候來吃飯的,大部分都是剛下課的學生,好些人看見謝晚時,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可能是因為謝晚沒有穿白大褂,隻穿了軍裝,顯得比較突出。


    兩名年齡看著比謝晚大一些的女生,打完了飯,坐到了謝晚的旁邊。


    其中一名女生目光落在了謝晚的軍銜上,嘀咕了一句:“還是個士官啊?”


    謝晚當沒聽見,繼續埋頭吃飯。


    那名女生沒忍住好奇,敲了一下自己的鋁製飯盒,想引起謝晚的注意。


    “喂,小士官,你是後勤新來的嗎?”


    謝晚這時候也差不多吃完了,一邊收飯盒,一邊迴答那名女生,“不是,我是來學習的。”


    等到謝晚離開,這兩名女生開始嘀咕,“不會就是咱們寢室還沒到的那個吧?”


    “應該不會吧?她還是士官,咱班可最低都是個尉官,看她年紀也不大,不太可能。”


    “快吃,吃完迴寢室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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