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猜得沒錯。


    公安局刑偵大隊的王隊長拿到這盒磁帶後,就派人盯緊了時鈺。


    鄭虎的案子是王隊長處理的。


    當時判斷鄭虎是傷重死亡。


    但錄音裏很清楚的說明了,鄭虎是服用了過量的心得安死亡的。


    可惜的是鄭虎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


    無法通過進一步屍檢確認。


    下午王隊長就秘密的走訪了醫院。


    調查到當時時鈺負責的病人中,確實有人在服用心得安。


    他們也查到了領藥記錄。


    結合發藥記錄,公安走訪了當時時鈺負責的幾位病人。


    發現他們拿到的藥,跟發藥記錄上的數字,確實對不上。


    如此一來,證據鏈就對上了。


    可是,當王隊長他們準備對時鈺實施抓捕的時候,卻發現時鈺不見了。


    “你們是怎麽盯著人的?”


    王隊長對著部下發了很大的脾氣。


    “她一個女同誌,進廁所,我們總不能也跟進去了?”


    王隊長帶著人搜查了醫院的女廁所,發現頂窗完全打開。


    頂窗下麵正好就是洗手台。


    估計時鈺是爬上洗手台,逃跑的。


    “追,她跑不遠。”


    一群公安開始在醫院裏追人。


    王隊長深深的後悔,應該先將人抓了,再尋找證據的。


    他之所以要先找佐證,不過是因為聽了那段錄音,覺得裏麵的對話有些神神叨叨的。


    雖然是特勤隊錄下來的,但王隊長還是產生了懷疑。


    而且現在錄音機都沒普及,聲音的來源自然很難判定是否真的屬於時鈺。


    王隊長擔心僅憑這份錄音,無法定時鈺的罪,所以想先在不驚動時鈺的情況下,找到其他的佐證。


    隻是沒想到時鈺的警覺性會那麽的強。


    她一定是發現了有人盯著她,所以才跑了的。


    時鈺今早醒來後,原本是認定了昨晚真的是鄭虎的鬼魂來找她了。


    她發現抽屜裏的錢和糧票都不見了。


    還有自己藏在箱子夾層裏的記事本和十根金條,也不翼而飛。


    時鈺心裏產生了懷疑。


    “真的是鄭虎的鬼魂拿走的嗎?”


    若說是鬼拿走的,也說得通。


    畢竟她曾經答應了鄭虎,給他錢和票,幫助他逃跑。


    結果她卻在跟他約好的地方,以他傷口發炎為理由,給他吃了已經替換成“心得安”的消炎藥。


    鄭虎很信任她。


    她說吃消炎藥要“首劑倍量”,鄭虎毫不猶豫的就吃了十二顆心得安。


    那些錢和票,她給了鄭虎。


    卻在等鄭虎死後,又從鄭虎的手裏奪了迴來。


    所以鄭虎的鬼魂,肯定對錢和票有執念。


    拿走那些金條,可能是順便的事。


    讓她產生懷疑的是那個記事本。


    那個記事本對時鈺很重要。


    裏麵記錄了未來將可能發生的一些事件。


    時鈺想不通鄭虎為什麽要拿走那個筆記本。


    如果換成一般人,可能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鬼魂幹的。


    偏偏時鈺自己是重生之人。


    她比任何人都更相信這世界有鬼的存在。


    而且屋裏實在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窗戶依然是從裏麵關得好好的。


    門也還反鎖著。


    沒有人能進入這樣的密閉空間。


    可惜了時鈺雖然上一世搶走了原主的翡翠戒指,卻因為畢竟不是謝家的血脈,根本就無法開啟空間的其他功能。


    空間對於她,也不過是個存儲物資的工具而已。


    加上她清楚的知道,空間無法移動。


    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聯想到謝晚。


    謝晚能收到時鈺的怨氣值,不過是因為這些事,都是她做的。


    即使時鈺不知道是她幹的,但產生的怨氣值,依然歸她。


    丟了錢票和金條,時鈺雖然很鬱悶。


    但她希望鄭虎的鬼魂可以因此而安息,再不要來找她了。


    她像往常一樣去上班。


    結果,她發現了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總是在她附近出現。


    所謂做賊心虛,時鈺的警覺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試驗了一下,當她第一次去女廁所的時候,她一進去,就又出來了。


    她看見那個戴著鴨舌帽的人,就站在廁所門口,假裝抽煙,目光一直盯著女廁所進出的人。


    時鈺故作正經的衝那人斥責了一句:“醫院不能抽煙!”


    那個人眼裏明顯閃過驚慌。


    時鈺又進了女廁所。


    她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聯係昨晚的事,她這才醒悟,“昨晚不是鄭虎的鬼魂,是公安?”


    但是公安會拿走她的錢和糧票嗎?


    時鈺又有些猶豫。


    她又想到了自己偷趙新的金條的事。


    不會是趙新發現了是自己偷的金條,所以找了人來醫院堵她吧?


    時鈺慌了。


    她知道趙新是個狠人。


    跟鄭虎一樣,趙新以前也是混社會的。


    不過他父母是醫院的老職工,讓他頂替了工作,進了醫院看守停屍房。


    後來運動開始,這趙新鑽了運動的空子,加入了革委會。


    整天帶著一幫革命小將,東家抄完抄西家。


    醫院的人都怕他。


    一直到今年,風向有一些變化後,趙新才開始老實下來。


    但趙新手上,是有人命的。


    這些都是後來運動結束,趙新被清算時,群眾揭發和他自己交代的。


    時鈺害怕極了,不管是哪方麵的人,她都不能被抓住。


    她趁著衛生間裏沒人,從洗手台上麵的頂窗,翻了出去。


    幸好是一樓,她從窗子上跳下去的時候,扭了一下腳。


    時鈺一瘸一拐的想往醫院外麵跑。


    到了大門附近,她看見了公安。


    “完了,真的是公安。


    難道公安早就懷疑我了?


    昨晚是公安給我設的陷阱?”


    時鈺想到昨晚自己交代的那些話,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不能坐牢。


    隻要跑出去,憑著重生的記憶,她可以改頭換麵,重新來過。


    時鈺對醫院很熟悉。


    她換了方向,朝著醫院另一個門跑去。


    結果發現那個門,也有公安守著。


    時鈺差點絕望了。


    腳好痛!


    時鈺不得已,躲進了太平間。


    聽見腳步聲,她鑽進了一個停放屍體的櫃子。


    “她一個女同誌,不可能躲太平間來吧?”


    “搜一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兩名公安進了太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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