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鏡男離開了猴山。


    謝晚挽著秦牧野尾隨著人家,時不時的裝作看風景,跟公園裏的其他情侶一模一樣。


    秦牧野雖然覺得進展快了點,但第一次戀愛的悸動如期而至。


    他整個人都是飄的,若不是謝晚挽著他,他差點同手同腳。


    眼鏡男站在湖邊,不久來了一個女的,兩人說了幾句話,就上了船。


    因為那兩人年齡都有三十多歲的樣子,跟湖邊談戀愛的小年輕不一樣。


    謝晚更加確信這是特務在接頭了。


    她拉著秦牧野飛奔,租了一隻小船,向湖心劃去。


    湖麵上陽光刺眼,熱氣蒸騰,寥寥數條小船蕩漾。


    秦牧野雙手劃槳,目光時不時的落在謝晚的臉上。


    謝晚卻死死的盯著前方。


    眼鏡男的船就在前麵。


    “秦牧野同誌,劃快點。”謝晚催促道。


    他們的船離眼鏡男的船越來越近。


    謝晚看見了眼鏡男從挎包中掏出一包東西,遞給了那女的。


    “快,人贓俱獲,快撞過去!”


    謝晚喊道。


    秦牧野軍人的素養和對謝晚的信任讓他在聽到人贓俱獲幾個字時,本能的執行了謝晚的話。


    他們的船向著眼鏡男的船撞了過去。


    謝晚仗著水性好,一躍而起,跳到了對方的船上。


    眼鏡男和那個女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小船劇烈顛簸。


    眼看就要翻船,謝晚一把抓住女人手中的那包東西,然後,三個人都掉進了水裏。


    “我拿到證據了!”


    謝晚在落水的那一刻,將她以為的證物收入了空間,避免打濕。


    然後她才去抓那個女的。


    女的不會遊泳,被謝晚勒著脖子,拖迴了岸邊。


    秦牧野雖然沒搞明白怎麽迴事,但還是將那眼鏡男抓了,也拖迴了岸。


    女人哭道,“我錯了,不要將我送公安局!”


    謝晚已經將那包東西拿在了手裏,發現是一大包票。


    肉票,糧食票,工業票,足足有上百張。


    謝晚悟了——秦牧野同誌帶我來公園抓的,原來不是特務,是投機倒把份子啊?


    算了,據說他們特勤隊經常幫地方公安的忙。


    投機倒把份子也行,好歹她也算幫到忙了。


    那個眼鏡男想跑,被秦牧野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有熱心的群眾看他兩人穿的軍裝,幫著他們一起將那一男一女押到了公園附近的派出所。


    還沒審呢,女的就交代了。


    她是幫假票團夥負責分銷的。


    謝晚繳獲的那些票 ,全部是假票。


    而那個眼鏡男,就是南城最大的假票販子李強。


    “解放軍同誌,實在太感謝你們了,我們公安部門已經關注這個假票團夥半年了。


    這李強善於偽裝,又是地頭蛇。


    我們一直沒能抓到他。


    今天被你們抓獲,真是太好了!”


    派出所的同誌一再的感謝兩人。


    所長興奮不已,表示一定會借此機會將假票團夥一網打盡。


    所長握住秦牧野的手說:“秦同誌,謝同誌,我們一定會向部隊和上級有關部門匯報,絕對不會埋沒你們的功勞。”


    秦牧野指了指謝晚說:“這主要是謝晚同誌明察秋毫,一眼就從人群中發現了壞分子,我隻是負責協助抓捕。”


    謝晚很得意,同時她覺得秦牧野這人真的能處。


    秦牧野同誌一點不貪功!


    明明是他帶自己來抓壞份子的,卻將功勞讓給她。


    秦牧野和謝晚全身都濕透了,做了筆錄,留了聯係電話,便離開了。


    一路上,秦牧野由衷的誇讚謝晚:“謝晚同誌,你真的是幹特勤的一把好手,你太讓人敬佩了!”


    謝晚衣服濕得難受,也沒心思繼續吹噓了,但心裏實在是得意。


    秦牧野將謝晚送迴了家,分別的時候,秦牧野說:“謝晚同誌,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南城高中辦手續,入學考試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謝晚非常有信心的說:“沒問題,我肯定能通過考試的。”


    兩人約好了明天的時間,秦牧野看著謝晚進了家門,才轉身離開。


    兩人的第一次約會,便如此匆匆結束。


    當然,謝晚還不知道這是約會。


    時鈺離開謝家後,坐了三個小時的公交車趕迴了她家所在的資縣。


    時家在縣城裏,離車站很近,時鈺卻沒有空迴家。


    她去了農機廠,在農機廠的家屬區找到了一個叫鄭虎的男人。


    這鄭虎是時鈺的小學同學,頂替了他爹的工作進了農機廠,卻因為打架鬥毆,被開除。


    鄭虎跟一幫流氓混在了一起,因為打架夠狠,成了資縣小有名氣的“大哥”。


    剛見麵,鄭虎就眼睛一亮,痞裏痞氣的笑道:“小鈺,你迴來了?走走走,哥們帶你找地方耍去!”


    說著就要去摟時鈺的肩膀。


    時鈺側身甩開了鄭虎的手說:“鄭虎,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我有正事找你。”


    鄭虎從小就喜歡時鈺,他被開除跟人打的那一架,其實就是為了時鈺跟人爭風吃醋。


    但即使付出那麽大的代價,鄭虎依然無怨無悔。


    跟別的妹子他也耍朋友,但心裏喜歡的,依然是時鈺,隻不過他清楚時鈺看不上他。


    說白了,鄭虎就是時鈺徹頭徹尾的舔狗。


    跟誰鄭虎都能兇,可偏偏時鈺能兇他。而且時鈺兇他,鄭虎還會覺得很爽,也不曉得是什麽毛病。


    “鄭虎,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忙。”時鈺說。


    鄭虎依然嬉皮笑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要錢還是要票?我這昨天才搞了點布票,還有十塊錢,都給你。”


    時鈺推辭:“我有工作了,不用你給我錢和票。


    你幫我去一趟安縣的任家村…”


    時鈺確實等不及了,思來想去隻有請鄭虎幫她去一趟任家村,看能不能從陶紅妹那裏,將翡翠戒指偷出來。


    “那戒指是我姑媽的,被我姑父的前妻搶了你。


    你若能幫我拿迴來,我給你一百塊錢 。”


    時鈺相信鄭虎不會要她的錢,而且翡翠戒指這種東西如今不值錢,根本沒人敢交易,鄭虎一定會給她的 。


    果然鄭虎拍著胸脯保證,不就是一個村婦家裏偷件東西嗎,小意思,他肯定會搞定,不要錢。


    “拿到了你迴來陪我耍兩天就行。”鄭虎說。


    時鈺同意,反正鄭虎說的耍,是真耍,沒啥危險。


    時鈺連家都沒有迴,就直接乘長途汽車返迴了市內。


    鄭虎也帶著人,連夜向任家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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