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聿風迴學校宿舍過夜,離開公寓前,他還不忘叮囑雲窈,“門記得倒鎖,窗戶也關好,有人敲門不要開。”


    “……知道了。”比謝星沉還能囉嗦。


    “早上鬧鍾也定好,不要遲到。”


    “知道了。”


    謝星沉迴到家,推開左側那間的房門,近乎貪婪地……


    感受被熟悉氣息包圍的感覺。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她還在他身邊,不會離開。


    ……


    早上醒來,謝星沉頹廢地抓了一把頭發。


    隨後一個抬頭,看見桌上擺著一個藍色封皮的記事本。


    他知道那個本子是做什麽用的。


    有時他晚上進來給她送牛奶,雲窈一看見他進來,就立即緊張兮兮地將本子塞進抽屜。


    謝星沉從床上起來,走到書桌前,拿起那個本子……


    但準備翻頁的手最後還是落下。


    他將本子放迴桌上,轉身出去。


    在意,但膽怯。


    雲窈到學校的時候,在校門口碰見溫雨寒和裴言清。


    似乎,最近幾天,都是裴言清來送溫雨寒上學。


    擦肩而過之際,雲窈衝裴言清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


    溫雨寒沒想到溫澤居然會和雲窈認識。


    瞧見溫澤一直看著雲窈的背影,溫雨寒心裏忍不住有些吃味。


    “溫澤,你怎麽會和她認識的?”


    “一點小原因,不算熟。”


    聽到溫澤這樣迴答,溫雨寒才放下心,“我跟她不對付,你以後見到她,不許跟她打招唿。”


    溫澤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知道了,溫叔安排我做別的事,下午就不來接你了,你自己小心點。”


    溫雨寒敷衍應下,“行。”


    總是這麽大驚小怪,就是上下學而已,還要搞得很危險似的。


    江聿風給雲窈發消息說查到昨晚的監控視頻。


    [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


    [監控先發給我。]


    這小妮子,求人幫忙都頤指氣使的,[這語氣是求人幫忙的語氣嗎?]


    [……麻煩江老師把監控發給我行嗎?]


    江聿風看著手機信息,都能想象到雲窈發消息時一臉鬱悶的表情,他輕輕挑眉一笑。


    [待會兒發給你。]


    [好嘞,謝謝江老師。]


    ……


    因為元旦將近。


    學院要求每個班級出幾個節目。


    班上同學有人突然說起雲窈彈鋼琴彈得不錯,她可以上一個節目。


    雲窈本想拒絕,但奈何班上能表演加願意表演的人太少。


    都大學了,還有幾個人願意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有這功夫不如出去high。


    但偏偏學院領導講形式講麵子,要求每個班級都至少出兩個節目。


    班主任也沒辦法,幹脆拿雲窈這個軟柿子捏。


    “雲窈,這次你上一個節目,就這麽說定了。”


    “……”


    今天圖書館要做消殺,算放一天假,不用去值班。


    雲窈正好可以跟學校管理處借音樂教室的鑰匙,去練會兒鋼琴。


    但她剛進音樂教室沒多久,就有一群人進來,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雲窈見情況不對,趕緊給江聿風發消息。


    陸琦看見她的動作,示意人去把她手機搶過來。


    好在她們來搶手機之前,雲窈編輯好的信息已經發出去。


    雲窈裝作閃躲,但沒辦法還是被她們搶走的的樣子。


    “同學,有事說事,搞得這麽劍拔弩張做什麽?”


    這群人膽子太大了,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欺負學校同學。


    或許是因為經曆了昨天的事,她都還默不作聲,讓她們以為可以隨意拿捏她。


    不過,這正是雲窈希望的。


    像昨天這種情況,就算抓到罪魁禍首,也不過就是輕微處分一下。


    但輕微處分怎麽配得上她們做出來的事呢。


    “哼”,陸琦從口袋掏出一把小刀,一步一步走過去,靠近雲窈,“你說,我這刀要是劃到你臉上……會怎樣?”


    “……額,你可能會坐牢。”


    語氣平淡至極,還有點勸慰人的意思。


    陸琦被懟得一噎,隨即翻了個白眼。


    她確實不打算做這麽出格的事,雖然她很想劃花雲窈這張狐媚子臉。


    但並代表她想自毀前程。


    她隻是想出出氣而已。


    陸琦示意她那群跟班,去扒雲窈的衣服,自己則拿出手機,打開攝影模式。


    “你不是喜歡裝清高嗎,等全校人都查閱過你的裸照,看你還怎麽清高得起來。


    或者……待會兒你要是跪在地上求我,說我不定我能考慮考慮不把你的裸照發出去。”


    雲窈被這群人逼得往後退,因為音樂教室是階梯教室,有台階。


    後退的時候,因為太過緊張,加上那群人步步緊逼,雲窈不小心被一級台階絆倒。


    那群人跟瘋了似的,扯她的衣服,連扣子都崩飛了……


    關鍵時刻,門被一腳踢開。


    “雲窈!”


    陸琦一夥人沒想到這會兒音樂教室會來人,明明她們在樓下留了人放風的。


    眼見來人氣勢洶洶,陸琦一夥人立馬跟鵪鶉似的縮在角落。


    江聿風看見摔在地上,衣服還被扯壞了的雲窈,連忙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你們知道你們的行為多惡劣嗎,虧你們還是學生!”


    陸琦一夥人誰也不想當出頭的,誰也不肯說話。


    最後還是陸琦被推出來。


    “……我們就是同學之間交流交流感情而已。”


    “嗬,交流感情?嘖。”


    江聿風一把搶過陸琦手裏的手機,將方才錄的視頻全都刪除。


    “你們全都給我站成一排,待會兒等你們班主任來領你們。”


    ……


    與此同時,將要出國的柯然在上飛機前發送完最後一條消息,隨後將電話卡從手機裏取出來,折斷,丟進垃圾桶。


    他上飛機前的信息一條發給了雲窈,隻有很簡短的一句話,“下次再見。”


    或者再也不見。至少他不會在見到她的時候,心痛難忍。


    至於另一條信息,他發給了謝星沉。


    如果他隻能失意逃離,那至少也得拉個墊背的。


    “雲窈不喜歡我,所以她拒絕我,我接受。


    至少我比你好一點,我的喜歡不會把她拖進泥潭,共同在痛苦裏沉淪。


    雲窈對你那麽好,她當然喜歡你,但我想你清楚,那隻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


    謝星沉看到消息時正作為助教在班上講課。


    他並沒有流露太多情緒,隻是握著幻燈片遙控筆的手泛出幾條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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