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距離4路公交汽車站並不遠,昨天我走了幾個街口就到了。


    我扭頭看到蕭若顏完美的側臉,她目視前方認真的開著車。


    今天她明顯是打扮了一番,用一塊精致的絲巾束起發絲,看似隨意但卻充滿女孩獨有的青春味道。


    她嘴角處的煞印也不那麽明顯了,雖然沒有化妝,可她渾然天成的素顏就能令人驚豔。


    我一時間竟然看的入迷了。


    蕭若顏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什麽也沒說眼睛看著前方的路,她笑道:“陳大哥,我今天的麵相怎麽樣?是不是要走好運?”


    “啊,咳咳,是啊,長得美的女孩運氣都不錯。”我這次沒有看她的麵相,單純是欣賞她的美貌,不過卻讓她誤會了。


    蕭若顏見我誇她,臉色微微一紅。


    我想起來昨晚小欣老師提醒我的,看看蕭若顏的命格。


    聽我問她生日,蕭若顏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是千禧年出生的,今年正巧20歲,說來也很巧,我去你家找你的時候,正是我20歲生日,3月20日。”


    我聽她這麽說,想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她的生日有什麽異樣,根據我的推算,那一天正好是農曆庚辰年己卯月丁醜日,根據生辰八字推算,她命中大富大貴,自幼含著金湯匙出生,父母疼愛有加,童年和青年時代都很快樂。


    按照八字命格上所透露出來的信息,這等命是家宅殷實,繼承祖上無數榮光,以後會憑借自己的能力發揚光大的天官極品命。


    簡單來說,天官是賜福的存在,而蕭若顏的命一生裏的福和財都是最無人能敵的。


    能有這種貴命,那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但我卻心裏犯嘀咕,這種命好的無人不嫉妒,可卻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因為一切事物都是無法窮極的,而真正是完美的命格時,這裏麵就會蘊含著大禍。


    我想到這裏,渾身冷顫一下!


    明白過來,這命雖好,可按理說,蕭若顏的陽壽早就沒了,20歲生日那天,就應該是她的忌日!


    但卻被我救下,這些八字命格中所透露出的早已因為我而改變。


    簡單說,我改了蕭若顏的命,這之後她的命我看不透。


    蕭若顏看我不默默不語,把車停下,問道:“有什麽不對麽陳大哥?”


    我一笑,說道:“哦,沒有沒有,你的命非常好。”


    我打算先不告訴她,畢竟命這種事,誰都無法完全看透,我雖能看到八九不離十,可也不能告訴命主,到時候反而會誤導她。


    我下了車,讓她在車上等我。


    我到了車站給傳達室的大爺一支香煙,問了昨晚的末班車都經過哪些站。


    他以為我是有夜班的問路乘客,康凱的送了我一張站點地圖,上麵寫著幾十個站點這可是大海撈針。


    我又問了問誰經常開4路夜班車,這傳達室的大爺覺得麻煩,岔開我的話,蕭若顏不知也下了車,從旁邊遞給我一整條香煙,大爺被我送的香煙嚇住了,蕭若顏吐舌對我一笑,誰知道她買的是最貴的那種足足幾百塊。


    大爺一看我們這麽有誠意,給了我排班調度表,讓自己看,大概晚上11點發車,這個司機來上班還要等一陣子。


    我和蕭若顏看現在時間還早,坐在路邊的蒼蠅館子裏盯著公交車站,趁著有時間我還在一旁的家具城買了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4路那輛車一出來,我們就上去。


    因為是夜班車所以沒有售票員,經過的站也沒有什麽人。


    我裝作無聊問開車的中年司機,昨晚上乘客多不多。


    司機咳嗽了一下,笑道:“我們4路這條線都快撤消了,昨晚上也沒什麽人坐。”


    我哦了一聲,又問:“一個人都沒有麽?”


    司機又咳了咳,感覺他的身體有些不好,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確認說:“你們不會是稽查部的吧?”


    蕭若顏此時含笑不語,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再加上她氣質優雅,根本不像會坐公交車的那種人。


    司機自己卻誤會了,媚笑道:“昨晚上還真有一個客人,這現在討生活真不容易,那小夥子接連幾天都11點多坐我的車,不過就是不願意說話,每次上車都坐在最後一排。”


    我心裏一震,有了!看來是找對了。


    而且這司機也是個老油滑,知道和我們“稽查部”的聯絡感情,竹筒倒豆子的說了很多。


    “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城北水產市場都倒閉多少年了,這小夥子天天一身魚腥味的來坐我的車,幸虧沒有其他乘客在。而且他每次到了市郊冷庫就下車。”


    市郊冷庫?


    我和蕭若顏對視一眼,我也看出她眼中的興奮,就是他!


    “咳咳咳!”司機一陣劇烈的咳嗽,剛好到了市郊冷庫站,對我們連忙道歉。


    我一看他的狀態,眉頭一皺,拿出一張金銀紙暗中貼在他的後心拍了拍道:“沒事大叔,我們不是稽查部的,你以後少開點夜車,再見了。”


    我們下了車,蕭若顏見我剛才那麽做有些不解:“剛才那個司機也有問題麽?”


    我搖了搖頭,蕭若顏卻問那金銀紙是做什麽的。


    “那金銀紙,是除煞的,活人長時間和髒東西接觸,而且是那替死鬼,怨念非常大,久而久之邪煞入體,很容易得上重病。”


    我說完,她明白過來:“原來你剛才在幫那大叔啊!”


    “當做感謝吧,我陳立雖然不是愛心泛濫的人,可舉手之勞的事倒不吝嗇。”


    我說完,蕭若顏點了點頭,忽然說道:“陳大哥,你若是進風水界,一定能幫助很多人。”


    我搖頭苦笑,沒有再和她閑談,拿出一捧銀花米,問道:“現在已經淩晨了,你怕不怕?”


    蕭若顏被我這麽問,有些猶豫,“還是有一些怕的……”


    “那你為什麽還要和我一起來?”我倒是覺得蕭若顏有時候挺可愛的,明知道不敢還忍不住好奇。


    “我……我覺得跟在你身邊,能安心一些,比待在家裏感覺輕鬆多了。”


    她聲音很輕,夜晚不由的壓低。


    我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張金銀紙,貼身放好,若是之後有什麽異動,也能保一保她。


    “陳大哥,那替死鬼難道在冷庫裏?”


    “按常理來說,他確實需要一個能保證他身體不腐的地方,這裏很適合。”


    我拿出白天從家具城買到的墨線,沾入墨鬥之中,也找了收銀員換了很多硬幣。


    分出一些交給蕭若顏,我最後問道:“你真的要跟著我麽?一會兒,可能會有些可怕的事發生。”


    “我……那我待在這裏呢?”她下意識的四處觀瞧,可最後被夜風打敗,哆嗦道“這裏一個人影都沒有,我還是跟著你吧,陳大哥。”


    她問我這些硬幣是做什麽的?


    我和她講,每朝每代都有特地的通寶,現代依然如此,之所以以前除煞鎮邪會用到銅錢劍,那是因為銅錢經過人間流通,早就具備了萬家氣象、無數生氣,邪煞怕這些氣,而不是單純的害怕銅錢。


    所以硬幣的作用也一樣,畢竟銅錢這東西我現在去找挺費事的,隻能先湊合著用。


    墨線我讓蕭若顏聽我指揮,把線頭綁在自己手腕上。


    一切準備好之後,我帶著蕭若顏揣著墨線還有硬幣,從冷庫廠後門進入。


    正直深夜,這市郊冷庫的建築像是一個大盒子,方方正正的融入黑暗中。


    微弱的燈光閃爍著,側門忽然被人打開!


    一道僵硬的身影走了出來!


    “僵屍!”蕭若顏低唿一聲,抓住我的臂膀抱在胸前,緊緊的不放,我說要不我自己去。


    可蕭若顏說怕我有危險,兩個人比較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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