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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爐山屬於長白山脈餘脈千山山脈,位於鐵嶺衛東南部、沈陽東北,距浦河所城大約五十裏。山區內森林密布,古木參天,峰高水清,環境極佳。地形上來說山峰挺秀,怪石嵯峨,懸崖絕壁,峭拔險峻,乃是一座易守難攻的雄峰峻嶺。


    東麵山腳下的山穀隘口處有三個溝壑形成的盆地,分東西南三溝,明軍在此處依照地勢修建了野戰工事和城牆堡壘,以及屯兵營房住所。


    此處據點乃是明軍在遼東地區年頭最久也是資格最老的據點之一,洪武年明軍即在此駐紮,有洪武老邊之稱。曆年改建擴建從野戰營盤工事逐漸變成城堡,因為城堡地處三道溝壑之上,所以此堡又稱三岔兒堡。這裏曾是女真部族活動最為頻繁的地區之一,城堡以東邊牆內外大片的肥沃田地的歸屬一度是建州和明朝爭論的熱點。努爾哈赤的七大恨之五就指名道姓拿這裏的田地說事。


    香爐山以主峰四方頂子為中心向四方輔射延伸,其山脊狀如鋸齒,主峰四方頂子海拔超過一千兩百米。沿山路上行,茂林巨樹遮天成蔭,野草閑花覆坡為錦,景色清幽,引人入勝。


    整個山區內八百米以上高峰十八座,一千米以上高峰八座,最低處高約四百米,有較大溝穀十一條,懸崖絕壁最深處達六百多米,主峰峰頂偏西有噴泉四射,高達數尺,形成氣勢磅礴的高山瀑布。順山勢流向山下西去匯入遼河支脈哈喇河,最終匯入遼河流進遼東灣。


    而楊山的山寨就在主峰四方頂子上,所以按山名也叫四方寨。按照地勢從上至下依次分主寨、二道寨、三道寨,分別聳立在半山腰至山頂的平坦之處上。另外其餘各山頭上也設立的有巡山哨寨,各有人馬駐守,負責平日巡邏搜捕外來者。


    當嶽翔得知就在山腳下就有明軍的一座堡城時感到無比的驚訝,心想這裏的屯駐官兵莫非是瞎了眼不成,隔壁就是土匪窩子竟然不聞不問?但是等他隨著部隊到達了山腳之下,真正和堡內的官兵照了麵,才明白是怎麽迴事。


    感情這山上的土匪和山下的官兵早就蛇鼠一窩了,官兵們常年領不到糧餉,又不想坐等餓死,所以幹脆縱容土匪出去搶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看不見。


    等土匪搶完了迴來之後便出兵剿匪,繳獲的錢糧自然用來養家糊口,有點類似黑吃黑的行徑。久而久之大家相互之間就形成了默契,每當土匪下山有了收成之後,按比例給三岔兒堡的官兵上繳一部分,官兵有了糧食自然不再過問,大家相安無事。


    後來到了楊山來這裏開山立櫃收服了當地的土匪之後,以他四海的手腕和官兵談判,更是形成了兩家聯營、利益共享的狀態。官兵甚至充當了這些綠林山匪的保護傘和情報來源的角色,每當官兵有大行動就會事先傳遞情報,哪裏有糧食或者糧隊商隊經過的路線都會通知,甚至這些山匪們的兵器弓箭也是官兵給提供的。


    反正當兵的隻要有飯吃就什麽都不管,當官的隻要是把手下這幫人喂飽了不鬧餉就萬事大吉。


    眼見到了山腳下,遠處順著山路過來一隊官兵,還趕著大車,想來是來“收租子”的。楊山撥轉馬頭,很豪爽的笑著迎了上去。那官兵帶隊的是名百戶,看起來和楊山也是很熟悉,兩人下馬勾肩搭背的說了一陣,楊山哈哈大笑,拍著胸脯向那百戶保證著什麽。


    嶽翔在馬上看著實在是無話可說,另一個時空的他參軍的時候,解放軍的威信正處於巔峰時刻,戰爭時期軍紀嚴明,什麽時候有過這種事?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官兵和土匪好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熱絡的寒暄交談,甚至連避諱都不知道。


    他心中暗暗歎氣,看看八旗軍那鼎盛雄壯的軍容和狂熱的士氣,那種高度的組織性和紀律性;再看看著眼前的明軍這種德行,這要打起來簡直是老虎打兔子,當然明軍就是兔子這邊的。


    但是在想想自己也是官兵的身份,不是照樣現在和這些土匪混在一起,似乎沒有立場來指責別人。眼見那百總的臉色不善,似乎有些不滿。而楊山則是不停的拍著胸脯跟他說些什麽。想來是這次下山沒有收獲還損兵折將,所以沒有好處可以分,楊山正在和那軍官解釋。


    最後看來雙方是達成了協議,楊山返迴來吩咐手下等會兒從山寨裏拿白銀八百兩下山交給那帶隊百戶,算是這次的補償。那隊官兵沒有返迴,在此處坐等收錢。反正雙方是老關係了,也不怕他們賴賬。


    這裏就是香爐山了……嶽翔抬頭看看四周那雄奇險峻的山峰,一條在嶙峋怪石參天大樹中通過人工開鑿出來大概三四米寬的山路蜿蜒而下,順著路向上看似乎透過茂密樹林枝葉在半山腰上能隱約看到建築物的輪廓角落。


    此時以至清晨,折騰了一晚上的山寨人馬開始上山。早上氣溫特別低,凍的人起雞皮疙瘩,山中起了霧,隊伍在霧中沿著羊腸山路慢慢向上前進。


    這條開鑿出來的山路不知出自何人的規劃,處處充滿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要隘,嶽翔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地形,感覺這條小路修建真的是出自軍事目的。


    因為有些地方明顯可以修的更寬敞,卻是依舊狹窄;有些地方明顯平坦更適合道路通過卻被忽視;似乎這條路是故意給修成這樣的險要。若是起了戰火兵災,守軍駐守此山隻需在這條山路上層層設防即可阻擋千軍萬馬。


    而除了這一條羊腸山路之外,四周似乎全都是參天密林和陡峭山崖,不知道是否還有其它的小路可以通到山上。但是嶽翔覺得就算是有隻怕也不見得比這條路輕鬆,八盤嶺上的山路小徑就已經相對輕鬆了,卻是隻能渡過輕裝小隊。這裏的地勢比八盤嶺險的多,估計除了輕功高手或者攀岩高手之外難有別人可以繞過這條路從別處上山。


    曲折的盤山路一圈比一圈險峻,隊伍從山腳下逐步上升,此時的香爐山,已被乳白色的濃霧籠罩,無所謂天,無所謂地,無所謂山峰,也無所謂峽穀,天地渾然一體,白茫茫一片,讓人感覺行走於雲際間。


    穿行於山巒間,霧氣隨風飄移,時而上升,時而下墜,時而迴旋,時而舒展,弄的前麵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嶽翔招唿眾人下馬,跟隨著前麵的人的人影牽馬上山。不知走了多久,感覺前麵的景象迅速清晰了起來,嶽翔還以為霧已散去,仔細一看原來已經來到山腰平地,此時霧已在他們的腳下。


    “路繞危垣上,風高鬆檜鳴。花飛殊失意,草長不知名。遊客諮遺俗,居民指舊京。浮圖起天末,瞻望忽傷情。”


    不遠處就是山寨的山門,嶽翔的耳中突然傳來一陣清亮的吟唱聲。他的臉色一變,順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卻見到山寨旁邊的山石之上高臥一人。此人年紀三十多歲,文士打扮,嘴唇上麵有兩撇陸小鳳似的小黑胡,雙眼半睡半醒的眯縫著,頭發披散著好像某現代藝術家,腦門上綁著發箍,一付慵懶的樣子好像醉漢在曬太陽。


    待到嶽翔看見此人,臉上頓時浮現出高興的笑容。完全是那種多年未見的老友相見令人安心的笑容,小婉給嶽翔作了七年的妻子,其餘的家丁們大部分跟著嶽翔也好幾年了,不少人都覺得這個家夥眼熟,甚至有些人已經認出來了。


    “子義別來無恙乎……”說話還是那麽酸,不過嶽翔聽來卻是相當的親切。此人與他的關係大概可以算是知己,一個人一輩子未必能碰得少一位知己,但是嶽翔卻覺得他可以算作一個。


    “哼哼,你不是說再也不做孔老二的門徒了嗎?還在這兒拽什麽文?”嶽翔抱著肩膀,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做出善意的譏諷。


    “哈哈哈,不做孔老二的門徒,難道就不能拽文了不成?”文士說著從石頭上坐起,剛才還迷迷糊糊的眼睛裏閃現出非常銳利靈動的目光。“再說我現在可是這四方寨的四當家的,你這家夥剛來就揭我的老底,是不是不打算下山了?”


    “哼哼,早知道你這廝在這裏貓著,我早就來揭你的老底了!沒想到堂堂的王一寧居然也淪落到上山落草的地步了,看起來這兩年混得也不怎麽樣嘛。”


    “嘿嘿,彼此彼此,我是混得不怎麽樣,不過你卻被我給抓上山來,豈不是顯得你自己更不怎麽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逗開了嘴,最後在化作一場開懷大笑。想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每天兩人都要爭吵一番,但是友誼就在這奇妙的爭吵之中逐漸累積。有人說女人的感情是不可思議的,但是男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也是難以解釋的。當然這不是什麽斷背情結,但是兩人幾乎第一眼互相看見對方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對眼。


    楊山在一旁笑道:“如何,嶽賢弟,楊某所言非虛吧。”


    嶽翔抱拳迴禮道:“當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適才小弟多有得罪,還往見諒。”說著下令放開那兩個被俘之人。


    王一寧似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哈哈笑道:“不打不相識,三姐和二哥吃了這次大虧,也讓他們長長見識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未必是壞事。我說大當家,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光讓人家站在門口說話可不是待客之道。”


    “看你們倆聊的那麽開心我都不好打攪你們,你倒怪起我來了。”楊山顯然對王一寧的毒舌也是久經摧殘,嘟囔兩句大喊道:“開山門,迎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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