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淩州見陳勤許久不表態,直接氣急了,黑著臉道:“陳總,你還在猶豫什麽?”


    “我……”陳勤想了想,直接問沈渡舟,“沈總,不止你可否再和我多說幾句?”


    沈渡舟看了看旁邊快被氣出病來的叔侄倆,勾唇一笑。


    他對陳勤說:“和聰明人說話,我當然樂意。”


    陳勤看著他的眼睛,實在猜不出他的想法,隻能硬著頭皮微笑點頭,想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四六分!還是沈氏四他六。


    這都好意思拿出來和厲氏集團競爭與他的合作,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


    沈渡舟:“此時此刻你願意接待我,相信也看出來了,我的背後就是即將要遷迴國內發展的旭升集團,你選擇厲氏的話,可能就隻有這一單生意了,而這單生意以後能不能一直維係還是個未知數,但選擇我們就不一樣了,旭升的發展前景,可是受國家關注的。”


    他點到為止。


    但陳勤已經從這些話裏聽出一些隱喻來了,他如果和厲氏合作,這單生意以後都不知有沒有,意思就是,旭升可能會對厲氏集團下手。


    可他們,畢竟是父子啊!


    沈渡舟又開了口,“你不用懷疑,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配當一個父親的。”


    這句話,他咬字很重。


    厲淩州被氣得火冒三丈,指著沈渡舟罵道:“你有什麽資格坐在這裏評判我?有本事你就讓那個逆子來找我。”


    “真來了你又不高興了。”沈渡舟冷嗤。


    厲淩州一拍輪椅把手,氣得五官扭曲,“你……”


    久久不曾痛的雙腿又開始疼了,從骨子裏,他都有點懼怕那個逆子。


    這時候陳勤已經基本做好決定了,他問沈渡舟,“你確定我和沈氏合作,就可以和旭升搭上線?”


    “你以為我沈氏被打壓多年,怎麽突然會有那麽多的資金得以運轉?”


    一句話,便打消了陳勤心裏的疑慮。


    一邊是大不如前的厲氏集團,一邊是前景無限的旭升集團,他知道應該怎麽選。


    陳勤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沈渡舟伸出手,“沈總,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沈渡舟也淺笑著站了起來,“合作愉快。”


    厲淩州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被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陳勤:“我明天去沈氏找你簽約,順便再商談一下合作事宜。”


    “好。”


    陳勤又對厲淩州道:“厲總,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是我的選擇,你看,要不我送送你?”


    厲淩州捂著心口,臉色難看。


    厲承渢趕緊從他衣服口袋裏拿出藥來,喂他服下。


    沈渡舟笑道:“陳總,趕緊送客吧,省得死這了。”


    此話,難聽至極。


    但也足以說明,沈家和厲淩州的仇有多深,或者說,厲淩州父子倆的仇,才深不見底。


    陳勤眼觀鼻鼻觀心的,實在不敢說話。


    厲承渢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兩人,然後對著陳勤放狠話,“陳總,記住你今日的決定,往後你即便是跪下來,我們也不會給你機會的。”


    陳勤麵無表情,他知道自己今日之舉就是站隊了。


    即便厲承渢不說這句話,他也知道如果旭升輸了一頭的話,自己會是什麽後果。


    但旭升會輸嗎?


    厲淩州緩過來了,艱難地開口道:“承渢,我們走。”


    “是。”


    厲承渢推著厲淩州離開了。


    陳勤對沈渡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走,我送你。”


    “好。”


    迴公司的路上,助理好幾次欲言又止。


    沈渡舟在後視鏡裏看見了,便開口道:“有事就說。”


    “有可能也是我多想了哦,我偶然間得到了紀小姐的行程,今晚她的經紀人要帶她去郭導的住所,應該是爭取郭導下一場戲的女主角。”


    “郭導?”沈渡舟擰眉。


    助理道:“就是那個麵上看著很和善、很正義,發誓絕不會潛規則演員的郭導,但是吧,我去查了一下,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沈渡舟的心裏“咯噔”了一下,恐慌逐漸蔓延了他的全身。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在心裏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結果顯示,對方已關機。


    “先不迴公司了,去找那位郭導。”沈渡舟陰沉著臉說。


    “是。”


    ……


    黑色的房車上,紀疏雨穿著白色的素雅長裙,臉上化著淡妝,清麗脫俗,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神色很冷,朝經紀人伸出手,語氣裏都是克製著的怒火,“把手機還給我。”


    經紀人慕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在見完郭導之前,手機你想都不要想。”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又想和你那小助理商討什麽應對之策是吧?我告訴你,你省點力氣吧!”


    紀疏雨氣得胸膛起伏,“你今天要是敢強迫我,對我做什麽,我就報警。”


    “那你就報啊!看看到時候在媒體麵前,你可以怎麽說。”慕蓉絲毫不慌,有恃無恐地看著她。


    紀疏雨掩在精致妝容下的臉一陣發白,她咬著唇不語。


    慕蓉以為她終於妥協了,於是多說了幾句,“我說你現在也不是什麽十八歲的小姑娘了,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麽還是這麽拎不清呢?”


    “我不想出賣身體,有什麽錯?”


    慕蓉冷笑,“有什麽錯?像你這樣沒身份沒背景的人,能混到你現在這個位置的,哪個不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是,你之前有沈家大公子為你撐腰,你自然可以坐享其成,但前不久這沈氏都自身難保了,你看看從那以後,你可還有什麽好資源?”


    “四年了,你看看你這四年裏的資源都虐成什麽樣了?你自己不支棱起來,隻能一輩子演些破劇,你已經快三十了,演員的黃金期就這麽幾年,你得去爭取,還有什麽放不下的臉麵?啊?”


    慕蓉也是恨鐵不成鋼啊!


    這是她帶過最有潛力的一個演員了,就是因為不願意破壞原則,偏偏又生得美,被各種各樣的人惦記著,才會走到如今這樣的下場。


    紀疏雨的雙手緊緊地纏在一起,正是因為知道經紀人說的都是對的,她才感到惡心和厭惡。


    原來不管自己多麽的努力,都脫離不了資本的操控。


    沈渡舟,你可真能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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