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集


    1.


    曹成瑞摘下眼鏡雙手搓了搓臉,腦子一片混亂。


    他不知道自己寫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按他的構思,小說中的陶七五會被夢魘折磨到自殺。


    2.


    陶七五捧著手裏這本名叫《無題》的書,又翻迴第四頁,還是那座黑色的座鍾。


    鬼使神差的又翻迴到第三頁,又是一座黑色的座鍾。


    不同的是那鍾擺已經變了位置。


    往前翻,第二頁又是那黑色的座鍾,那鍾擺同樣改變了位置。


    第一頁也是一樣的,連起來翻動就像是那鍾擺在左右動著。


    這鍾,動了起來。


    是自己記錯了?


    還是精神壓力太大眼花了?


    他翻到第六頁的正文:“雪依舊下著,或是說雨依舊下著。


    男人豎起衣領,壓低傘,這樣可能會讓他感覺到溫暖安全。


    男人往家的方向走著,隱約約能夠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與自己個頭身材穿著都很相似的人。


    男人跟過去,遠遠的不敢靠近。看著他迴家,但自己卻找不到自己的家,他掏出手機想打給女朋友,聽到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迷路了,找不到迴家的路,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一天,兩天,他總是在傍晚發現一個與自己個頭身材穿著都很相似的人,他跟過去,看著他迴家,自己卻找不到自己的家。”


    陶七五突然覺得有人在背後看著他。


    但他不敢迴頭,他在考慮自己該不該繼續讀下去。


    他深吸了口氣。


    “男人跟著男人,看他跟自己一樣的出現,消失,再出現,再消失。


    男人看著他,跟著他,想要找到機會,找到機會問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家。


    又是一天。


    男人看著他走進小區。


    走進一家新開的書店,店內的女孩很漂亮,梳著齊肩短發,很可愛又俏皮的那種。


    書店的書架上還擺著一座鍾,黑色的座鍾。


    男人挑了本黑色封皮的小說,然後迴家。


    這次男人跟著男人,跟著他迴家,就站在他的身後。


    男人也想一起看看這本書裏到底寫了些什麽。”


    “啪”陶七五猛地轉過頭向身後看去,掛在門口衣架上的羽絨服突然的掉了下來。


    陶七五咽了口吐沫,接著翻看這本小說:“男人走進男人的家,看著他在沙發上坐下來。那本書的第一頁第二頁和第三頁都是黑色的,沒有文字,沒有圖片,黑色像是要吞噬光明一般。”


    沙發旁的落地燈忽然暗了下來,隻一瞬間便恢複正常,也許是電壓不穩。


    陶七五沒有注意到這些。


    這本叫《無題》的小說劇情仍然在繼續著:“第四頁上畫著一座老式的黑色座鍾,第五頁是正文,男人男人都在聚精會神對讀著著本書。


    男人和男人都感覺到了莫名的詭異,但卻還是要讀下去。


    就在兩個人提著心吊著膽緩緩翻著書頁的時候。


    這本小說的文字從黑色變成了紅色。”


    陶七五翻過到第七頁,印刷的油墨真的是紅色。


    紅色的文字格外醒目,陶七五繼續看了接下來的一段話:“那紅色文字讓男人很緊張,但好在男人是和男人一起看的,兩個人要比一個人更安心。”


    兩個人,陶七五渾身汗毛一根根地站起來,心在抖,身體也在抖。


    “兩人一起看總是好過一個人看的,男人穩住心神,深吸了口氣,接著往下讀,雖然這本書的內容很奇怪,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卻讓人欲罷不能。


    就在男人和男人的神經都緊繃的時候,一聲渾厚沉重的鍾聲響起。


    “噹”一聲,兩聲,三聲。


    接著世界安靜了。


    兩個男人都想知道鍾聲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


    他們在仔細的尋找著。


    突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敲門的人顯然不是很著急,敲一下,便停下來等一會兒,接著又敲,接著又停下來


    男人和男人都被嚇得不能動彈。


    但他必須去開門,他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敲門。


    男人和男人戰戰兢兢地走到門前,開口問:‘是誰?’


    門外半晌沒人應聲,正在他要伸手去開門的瞬間,門外又傳來一陣鍾聲,接著有人在門外說:‘你該走了。’”


    陶七五全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著粗氣,忽然那沉重的鍾聲響遍他的屋子。


    緊接著就是敲門的聲音。


    陶七五靠坐在沙發上不敢動彈。


    敲門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不緊不慢,催促著他。


    陶七五渾身僵硬,好一會才慢慢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來到門前,無力地問道:“誰?”


    門外半晌沒人應聲。


    陶七五將眼睛貼向門上的貓眼,閉上一隻眼睛看向外麵。


    樓道很暗,聲控燈都壞掉了。


    陶七五眯了眯眼睛想看得更清楚。


    突然有張蒼白的臉龐,出現在貓眼裏。


    齊肩的短頭發,臉蛋打著紅色的粉底,眼睛鼻子都很小巧,樣子很好看,就像是畫出來的一樣。


    沒錯,就是畫出來的,那是一張紙人的臉。


    3.


    陶七五又一次夢到了趙舒同和馬婷。


    這一次比以往都要恐怖,趙舒同最後竟然變成了紙人。


    他感覺頭暈眼花,渾身發冷,一陣陣惡心。


    他發燒了。


    量了體溫,三十九度二。


    4.


    “你借我點錢。”陶七五躺在床上,剛吃了退燒藥。


    曹成瑞在電話裏“嗯”了一聲問道:“要多少?”


    “五千。”


    “一會轉給你。”


    陶七五說了聲“好”。


    “我有事跟你商量。”


    “嗯呢,你說。”


    “過幾天我女朋友可能要從北京來找我。”


    “明白,臥室給你倆住。”陶七五想都沒想開口說道。


    曹成瑞“哈哈”笑著說:“住不是問題,我想說等她來了之後……你能不能跟她說《無題》是我一個人獨立完成的?”


    “哈哈。”陶七五笑著說:“這你說的算。”


    “仗義!”


    “那你看看,我可是講究人。”


    “你啥時候迴來?”


    “我現在這個狀態,估計得過兩天吧。”


    陶七五感覺自己就像是喝了一斤“悶倒驢”。


    5.


    19:04。


    華燈初上。


    將錢轉給陶七五,把手機輕輕放在電腦桌上,我呆呆地看著電腦屏幕。


    按照《無題》中的情節發展,主人公陶七五正在被各式各樣的夢魘折磨著。長期的失眠多夢會誘發焦慮症和抑鬱症或是其他的情緒功能障礙,最後演變成精神疾病,也就是說最後他會發瘋。


    我抬手摘下眼鏡哈了口氣,用衣服擦了擦鏡片。


    從讀者的反應來看,情節處理總體上還是算很不錯的。一段又一段詭異的夢境穿插著現實生活,推進故事發展。當然我所說的“現實生活”自然也是編出來的。我可不想將現實和“現實”相互混淆,如果那樣做我會分不清現實與“現實”,長久下去我就也離發瘋不遠了。


    接下來是讓陶七五在發瘋之前就自殺死去呢?


    還是讓陶七五發瘋之後繼續呆在精神病院呢?


    如果陶七五死了,故事該怎麽發展下去?


    可是如果陶七五不死,我便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我內心糾結著。


    這種感覺特別不好,像許久之前靈感消失時那般,我抓耳撓腮卻不知道如何繼續下去,我的自信瞬間崩塌。


    想想那時候還真多虧了陶七五寫的東西,我隨便改了改拿去投稿,沒想到還真刊登了。


    現在我的腦子很亂,但還要接著寫下去。


    因為網站要求每日更新,還有字數要求。


    6.


    19:04。


    陶七五從夢中驚醒,渾身被汗水浸透。


    睡覺對他來說並不能緩解乏累,反而讓自己更加疲乏。雖然閉著眼,但身體卻是醒著的。他的夢總是那麽清晰,如同現實一般。


    他已經快要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了。


    那短發的美麗姑娘呢?她是誰?


    陶七五努力迴憶著她的名字,可無論怎樣也想不起來。


    名字就在嘴邊,卻說不清楚。


    “王可?”陶七五腦海中突然蹦出這個名字。


    是陶七五以前直屬領導的名字。


    與那位留著齊肩短發的漂亮女孩毫不相幹的名字。


    但王可那張平淡無奇的臉出現在陶七五眼前,畫麵那麽清晰,就像是在看電影。


    這座城市中的人形形色色,王可便是這形色中的一色。


    王可是個說一套做一套,小肚雞腸背地裏說人是非,脾氣又暴躁的人。社會上大多數的人都這樣,且每個人的身邊一定都會有這樣的人。


    悶熱潮濕的夏夜預示著即將到來的一場大雨。


    王可下班開著車行駛在迴家的路上,今天的他也覺得很累。


    在醫院領導麵前的他要擺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搖著尾巴陪笑著;而在同級之間他又要痛心疾首地說領導的不是;私下還要跟“朋友”講自己多麽辛苦,其他科室的人多麽無用,下屬多麽無能;在下屬麵前他又要拉攏和安撫。


    一天下來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變換多少種角色,換多少張“臉”。


    王可做著深唿吸,努力讓自己心情平複下來,不去想這些。


    他從單位到家需要經過五個路口。


    今天這五個路口全部都是紅燈。


    “每個紅燈都讓我趕上了!”


    王可拉起手刹,靠在椅背上嘟囔著。


    就因為一路紅燈,他從單位到自家小區的時間比平時多花了二十多分鍾。


    車剛駛進小區大門,大雨傾盆而下。


    小區的露天車位本就緊張,今天他又比平時晚迴來些,隻好開著車子在小區裏兜著圈子細細尋找能夠停車的地方。


    雨很大,雨刮器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王可打著雙閃,車速很慢,最後不得不將車停下來,他實在是怕撞到什麽東西或是什麽人。


    透過車窗望去,看不見周圍的綠化,看不到周圍的住宅樓,這讓王可覺得自己處在另一個世界,並不是在自己小區裏。


    王可歎了口氣,打開收音機。


    “咚咚……”沉重的鼓聲,一聲接著一聲地從他的音響中傳出,隱約還能聽到嗩呐和哭泣聲,組合起來倒很像是鄉村送葬的喪曲。


    “這是什麽玩意兒!”王可皺皺眉頭,趕忙換台。


    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雨的緣故,所有的頻道都是“滋滋”的幹擾聲。


    王可索性關掉廣播。


    正無聊間抬頭看向車前,在自己車燈照耀的方向,一個紅色身影正在緩緩向自己的車走來。


    他心想應該是有人冒雨迴家。一時間他竟有些幸災樂禍。想到自己坐在車裏,而人家卻在雨中走著。這麽大的雨,就算撐著傘估計也已經成了落湯雞了吧。


    那紅色的身影越走越近,最後站在了王可車子旁。


    王可還沒反應過來,一張臉貼在自己的右側的車窗上。


    王可被嚇了一跳,定睛看去竟然是護士楊瑩。


    “王哥,開下門啊。”楊瑩敲打著車窗,王可趕忙打開車門讓楊瑩坐進副駕駛。楊瑩穿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挎著黑色皮包,手裏還拿了把僅剩支架的遮陽傘。


    “這什麽鬼天氣呀,說下就下!”楊瑩掏出紙巾擦頭發,無奈的把傘扔在一旁。


    雨水浸透了楊瑩的裙子,緊貼著她的身體,勾勒出迷人的曲線,隱隱還能看到內衣的顏色。


    王可雖然已經是結了婚的男人,孩子也已經五歲多了,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楊瑩幾眼。


    “你不是今天值夜班麽?早知道咱倆一起走多好!”


    王可同楊瑩住在同一個小區,他也不隻一次的說要送楊瑩,不過都隻是口頭說說,從沒有付出行動。


    “我哪敢勞您大駕呀。”楊瑩“咯咯”地笑了兩聲,接著說道:“今天我媽從鄉下來看我,我臨時串了個班。”


    楊瑩注意到自己還在滴著水的頭發,一邊擦著一邊說道:“真不好意思,我身上濕漉漉的,弄髒你的車了。”


    “沒事,沒事,你這不也是讓我飽了眼福了嘛!”王可打趣說完,說得楊瑩滿臉通紅.


    “王哥你可真能開玩笑。”楊瑩邊說邊整理自己的裙子。她身上的水源源不斷的從她的裙內向外滲著,擦也擦不幹淨。


    “哥,這段時間在單位多謝你的照顧哇。”楊瑩還在整理自己的裙子。


    “哪裏,這都是應該的。”王可笑著說。


    他背地裏經常說別人的不是,總是通過抹黑別人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自然他也說過楊瑩,甚至還說楊瑩勾引過自己,就為了得到好處。事實上卻是他想要“潛規則”楊瑩,但是楊瑩不就範。


    王可一邊要拉攏別人,還要見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要隨時隨地換不同的臉跟不同的人微笑或生氣。


    他不曉得楊瑩知不知道自己曾經怎樣詆毀過她。但他能看到的是楊瑩被孤立了,不屬於任何一個小派係。而他自己在單位這些拉幫結夥的小團體中繼續遊刃有餘的遊走著。王可依舊在運用手腕消除那些對自己不利或對自己沒有什麽用的人,然後拉攏那些依附獻媚於自己的人。


    “下這麽大的雨,單位附近的那條河又要泛濫了。”楊瑩淡淡地說道。


    醫院的樓下不遠處就是一條河,它貫穿整座城市,每到雨季總是河水上漲。


    碰到暴雨時便沒有人再願意靠近河邊,因為那實在是有些危險。


    “是啊。”


    7.


    王可看了看手表,18:30。


    他在醫院下班的時間是17:00。


    從單位到他家的路程大概用了三十分鍾。


    這雨不知不覺間竟然下了將近四十分鍾,一點也沒有變小的意思。


    “看樣子這雨一時半刻停不了呢。”楊瑩看了看車外接著說:“反正我都已經濕透了,不如冒雨迴去吧,免得我媽擔心。”


    王可還未來得及答話,楊瑩便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不一會便消失在雨中。


    車裏還留著剛才楊瑩擦頭發和衣服的一團團紙巾,王可皺了皺眉頭。


    他百無聊賴地又打開收音機,傳出來的還是那“咚咚”的鼓聲。


    “這電台主持人是死了媽麽?這放的都是些什麽東西!”王可惡狠狠地說道。


    不知不覺,車上變得很冷。


    王可看了看了空調是關著的,又看了看車窗也是關著的。


    時間分秒溜走。


    王可實在等不到雨停,越等越不耐煩,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也顧不上擋路與否便冒雨跑迴了家裏。


    雨下整晚。


    第二天依舊陰霾密布,小到中雨。


    王可走進醫院辦公室,擠出微笑跟見到的每一個人打招唿,然後用他的眼睛審視每個人,猜測每個人心裏都在想什麽。


    在一旁竊竊私語的兩個護士是不是在說自己的壞話?


    領導剛才說的話有沒有什麽暗示?


    還有誰是他非要“除掉”的眼中釘?


    他就這樣不斷地更換著臉上的麵具,度過了一個上午。


    王可發現整個上午都沒見到過楊瑩。


    難道她是昨晚淋了雨感冒生病了?她有沒有請假啊?最好是沒有請假!這樣好算她無故曠工!難不成她又串班了?


    “楊瑩沒請假,她昨天是調了個班,今天應該上白班才對的。我打她電話也不接,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哦。”護士長嗲嗲地跟王可匯報,王可若有所思的點頭,嘴上打著官腔:“對工作怎麽能這樣不負責任嘛?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有責任心!”


    一天、兩天、三天……


    整個醫院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楊瑩一直沒有來上班。


    第四天一早,王可剛走進醫院大門,迎麵碰到了幾位警察,險些撞到。


    過後他一打聽才知道這幾位警察是因為楊瑩而來的。


    他們在河的下遊找到楊瑩的屍體,死亡時間大約就是五天前,在那場暴雨中。


    王可聽罷睜大眼睛,心狂跳不止。因為他知道法醫有很先進的技術,可以查出楊瑩的死亡時間,前後誤差不超過十五分鍾。


    死亡時間是19:30分。楊瑩死了,就淹死在醫院附近的河裏。


    王可後脊發涼,一整天都沒有心思搞陰謀,沒有心思搞詭計,沒有心思勾心鬥角,也沒有心思換“麵具”。


    他就呆呆的坐著,麵無表情。


    樓外雷聲滾滾,雨又下了起來。


    王可開著車,就在幾天前副駕駛的位置上還坐著楊瑩。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鬧得王可根本沒辦法集中精力駕車,總感覺有雙眼睛盯著自己。迫於這種無形的壓力,隻好把車停到路邊,先讓自己冷靜下來。


    雨滴敲打著車體,整個世界有節奏的吵鬧著。


    “難道我見鬼了?”王可自言自語。


    王可雙手握著方向盤,冷汗直流。


    街燈亮起,在雨中閃著迷離的光影。


    遠處有個佝僂著身子的人向著王可的車走來。


    王可看到後不自覺地開始盯著那人,看著那人緩緩走向自己。


    走進才看清楚來人是個老太太,拄著拐杖,撐著黑傘。


    老太太走到王可的車邊,向車內瞟了一眼,然後轉身向河堤的方向走,邊走便從懷裏掏出一遝紙錢,拋到空中。


    收音機中又傳出“咚咚”的鼓聲,還伴著悲涼詭異的嗩呐聲和哭泣聲。


    王可頭皮發麻正要抬手去關,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動作。王可接起電話,是醫院的同事。


    “哥,有個事跟你說。”


    “什麽事?”


    “你說怪不怪,上次你說你下班的時候見到楊瑩了,她還跟你說她老媽從鄉下來城裏看病。可我跟警察反映了這件事,警察跟我說不可能,因為她老媽半個月前就在鄉下病死了!”


    “你也有精神病嗎?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他衝著電話大吼著。


    他憤憤然掛斷電話後鬼使神差地抬眼看了看後視鏡。隻見後排坐著個女人,齊肩短發,美麗可愛。


    陶七五看那女人在衝著自己微笑。


    那笑容似曾相識。


    8.


    陶七五的心狂跳者,大口喘著粗氣,血湧到頭頂。


    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淩晨3:12。又做了個怪夢,夢裏不知道有沒有自己,卻仍然有她。


    先是連續失眠,現在又是噩夢連連,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看來得找個大仙給我瞧瞧。”陶七五心裏想著,從床頭櫃上拿了幾片藥。


    9.


    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竟然夢到了楊英的妹妹楊瑩。


    她那高聳著的胸脯,在被雨淋濕的衣服下麵若隱若現。


    我恨不得趴過去咬上一口。


    正文:第八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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