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請醫生過來,問:“沒人通知你們,我老公自己有藥嗎?怎麽用鎮靜劑?”


    “通知了,他們還拿了藥給我們。”他拿出一個袋子,裏麵裝著一隻藥盒,如同警察手中的證物,“但裏麵是維生素片。”


    我接過來,打開袋子,掀開蓋子,看到裏麵淡黃色的藥片。


    我問:“您是依靠什麽判斷這是維生素片的?”


    “化驗結果。”他說著,招唿助手,把報告拿了過來。


    報告明顯是剛剛做好的,上麵仍散發著淡淡的油墨氣味。問


    我翻了一會兒,主要是性狀、成分對比,說得非常清楚,它就是維生素片。


    我明知不該,卻還是感覺一股怒火衝上了天靈蓋,完全無法控製地來到了關繁音的房間,打開門時,他仍像個死人似的癱在地上,目光呆滯,臉色蒼白。


    我一路衝過去,按住他的頭,把他歪歪斜斜的臉擺正,掄起手臂,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他的所有反應都因鎮靜劑而慢半拍,因此晃晃悠悠地動了動,抬起頭看我。


    我看出他是有些疑惑,這讓我更憤怒,忍不住再次揚起手,再度抽下去。


    接著,我沒有給他時間反應,繼續照著他的臉抽。毆打他並沒有令我獲得異樣地快感,可是我的確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發泄,一種複仇般的輕鬆。在此期間,我的腦中也是模糊的,失去理性,失去思考,唯一能體會的就是憤怒,隻有憤怒,我恨他,恨他的理由太多了,我已經不想再一遍一遍地曆數。


    起先,我左右開弓地打他的臉,打得他嘴角出血,我用手抓他的頭發,迫使他抬頭看著我,卻並不想知道他的想法,或許我的潛意識隻是想讓他看看我憤怒的臉。後來,我就是真的無法控製了,我開始用腳踢他,找手邊的東西抽打他。我已經不記得他為什麽沒有反抗,是因為被綁著還是壓根沒動,管他呢,我就是要打他。


    我是被人拉開的,待我冷靜下來時,蘇益名已經帶著兩個身體強壯的隨扈來了。


    他讓他們把我拉到了沙發上,女傭來給我端茶擦汗,他在旁邊說:“靈雨小姐,我已經聯絡了律師,請他取消今天的活動,挪到繁先生情況好時。”


    我沒說話,同時瞥到牆角繁音的臉,他靠在牆角,那張俊俏的臉腫得像個豬頭,嘴角上掛著血絲,頭發蓬亂,身上到處都是鞋印。


    我說:“對不起。”


    “這不是您的錯。”他說:“是我吩咐,藥有問題的事先不要告訴您,我已經聯絡了繁先生的私人醫師,得知了藥的情況。這藥我們這邊沒有,但我已經聯絡了韓夫人,她會把藥送來。”


    “謝謝。”他真是周到。


    “那位黎醫生說,這款藥對先生的情況非常有幫助,效果很快,穩定地服用兩到三天就可以讓先生的情況穩定下來。”他說:“隻是這段時間要辛苦您了。”


    “不用。”我說:“他不能去,我就自己去。我不想耽誤再我女兒去醫院。”


    他無奈,說:“這樣會比較危險。”


    “沒事,連這點危險都不敢麵對,我還有什麽資格做繼承人?”我站起身,來到繁音麵前,他自己吃力地將脖子抬起來了,望著我。他的一隻眼圈腫著,大約是因此,眼裏凝聚著淚光,我知道我用力不小,直到現在我的兩條手臂都在陣陣作痛。我坐到他麵前的地板上,看著他的臉,問:“知道自己為什麽挨打麽?”


    他沒說話,就那麽望著我。


    我不想去判斷對麵這個人正在使用哪一個人格,我隻想告訴他,“昨天晚上,你把我的兩個女兒全都傷害了,大女兒到現在依然怕你,小女兒被你掐得臉色發青。也是因為你發瘋,我不能送她去醫院,必須等到明天。”


    他望著我,目光中是清晰的焦慮,倒像是一副打算好好認錯的嘴臉。


    “原因我剛剛找到了,似乎是因為你的藥被掉包了,當然了,也可能你根本就沒吃。誰知道呢?反正我對你失望透了。”我說:“沒法指望你去跟我參加活動,所以我自己去參加。活動結束之後,我就安排送小女兒去醫院。繁音,你最好期待今天兩個孩子都沒事,否則我一定要你陪葬。”


    他開了口,“你不能自己去。”他的聲音很虛弱,當然了,人肉沙包可不好當,“這樣很危險……”


    “有你更危險。”我說:“我是來通知你,不是來問你的意見。你最好期待我今天被人弄死,否則隻要我成功做了繼承人,我第一個要報複的就是你。”


    他目光慌亂起來,語氣開始焦急,“你一路上會有很多危險,一定有人安排謀殺。”


    我沒說話,站起了身。


    我也知道有他是好的,可是這樣的他我還是不需要了。


    我不想再多說了,轉身往出走,聽到他叫我:“靈靈!”


    我不由站住腳步。


    “你不能自己去!”他的聲音中伴隨著苦口婆心的氣勢。


    “我會把人都帶走去保護我。”我扭過頭,對他說:“留你自己在這裏。”


    接下來,我們開始安排。


    蘇益名的意思也是一樣,說如果繁音突然攻擊是有目的的,那麽對方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他們摘掉了繁音這枚大棋,為方便在路上伏擊我做好了準備,畢竟他對於危險的應對要高出我許多。


    對此我們沒有太好的方式,隻能安排隨扈盡量保護我。而且念念和憐茵必須跟著,這就造成她們有可能麵對風險。


    部署了半天,蘇益名還是說:“其實,我真的建議再等一天。”


    “你認為現在跟宣布後相比,哪個會令我們更安全?”


    “當然是宣布之後,因為那時您是合法的,所有人都聽您的部署,而現在嚴格來說,是珊珊小姐在安排,我的權限僅限這棟房子內。”


    “那就是了。”我說:“我隻想送孩子去醫院。把孩子們留下,繁音的人也留下,你們也留一部分人在這裏。不要全都跟我走。”


    “那就更不安全了。”他建議道:“您那邊需要穩妥些。”


    “穩妥不了,隻要我的孩子不安全,我就不能安心。”我說:“聽我的吧。”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也好,我會陪您去。”


    “好。”我說:“不過您所有的人都靠得住麽?”


    “靠得住。”


    “好。”我別無選擇,隻能相信他。原本我還覺得繁音是可以相信的,雖然我一直跟他找茬吵架,但他又瘋了,他總是在關鍵時刻發瘋。


    哎。


    我決定忍耐不離婚不就是為了繼承這些?結果這才第一天,他就掉了鏈子。


    人數不夠,重點是,我把能力最強的都留在了家,畢竟這裏設施齊全,自然要比移動中的汽車來得安全。但我心裏依然不安,思前想後,悄悄把念念叫了過來,雖然明知這樣不合適,卻給了她一把小手槍,對她說:“媽媽派人把爸爸綁住了,他暫時比較安全,但因為他吃的藥還沒有開始有效果,因此,你要記得看好,醫生叔叔必須給他用一種奇怪的藥,讓他安靜才行。”


    她點了點頭,望著我手中的手槍,神態愈發拘謹。


    “你用這個打過小爺爺,知道這個肯定很厲害,媽媽把它給你,是因為媽媽害怕。”我說:“媽媽要出門,雖然已經留了很多人照顧你們,但還是不安,思前想後,隻有請你來保護妹妹。”


    她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眼睛瞪得溜圓,非常緊張。


    我說:“你記得,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用它 。它的威力太大了,而且裏麵隻有有限的子彈,你隻能用這個嚇唬別人,知道嗎?”


    她點頭,說:“知道。”


    我不確定她是否真的明白了,又重複了一遍,“你不能輕易用它,一定要在最危險的時候用。而且隻能用它嚇唬別人。”


    “我知道的!”她堅定起來,“我爸爸教過我的!我知道怎麽用這個,我也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用,它可以讓壞人死掉,可是我人小,腿短,我要先藏起來,實在沒有辦法藏好再用這個。”


    我一下就沒話可說了,許久,才說:“如果爸爸清醒了,你可以問問爸爸怎麽辦,但手槍不能給他,他可能是大魔王裝成騙你的。”


    她點頭,表情稍微有點難過,卻很快就堅強了,說:“我知道,我要保護妹妹,但如果爸爸是我爸爸,我就問問他,如果他不是我爸爸,我就不問他。我不會放開他的,媽媽,你不要擔心。”


    我說:“好,你能分辨出爸爸嗎?”


    “我能。”她說:“我和爸爸之間有隻有我們兩個知道的小秘密。”


    “隻有你們兩個人知道的?”我問:“什麽秘密?”


    “不告訴你。”她說:“我能分辨的,媽媽。”她明顯很緊張,說完這句,湊過來在我的臉上親了親,說:“媽媽你不要害怕,你要保護好自己。”


    “好。”


    “我可以保護好妹妹的。”她篤定地說:“媽媽你相信我,我不是說大話的寶寶。”


    我當然沒法相信她,但我無人可以信了,便說:“那你們就乖乖等著媽媽,媽媽盡量快些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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