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無論星星是否情願都要和他再在一起一陣子,我希望她能盡量得到善待。


    林準易無法把我拉起來,因為輩分關係,當然也不能強拽,便也跪了下來,垂著頭沉默了幾秒鍾,說:“既然太太已經把話全都說開了,那我也不想再藏著。我承認之前的許多事是我對不住她,雖然我也有所反思,但錯已鑄成,我沒辦法挽迴。”


    我沒說話,望著他,心裏猜得到他接下來想說什麽。


    這孩子不是能成全別人的那種性格,對他來說,愛意味著得到,而不是對方幸福。


    果然,他接著便說:“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您為了她的事這樣懇求我,足以見得您的善良,我也可以保證,我不會在任何事情上辜負您。我會盡我所能地善待她,愛她,對她忠誠,更加不會再強迫她,不會讓您難做。”


    我鬆了一口氣。


    他繼續說:“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我不準她再背叛我,如果她心裏有別人,那也不要讓我知道。我希望她跟我結婚,給我生孩子,跟我共度一生。如果她做得到,我們再談別的,否則我就不再浪費時間,這就迴去。”


    果然。


    站在我的角度,是萬萬無法說出“你愛她就應該放她走,成全她的自由”這種話的,因此,答應這個,就等於如果今後他倆再因為此類事件鬧,那我是要無條件站到林準易那邊的。既然是談條件,我便說:“這我可以答應,但我也有個前提要求。”


    他看著我,沒說話。


    “你至少要為以前的事道歉,再承諾在她十八歲以前不再碰她。”我說:“畢竟你所談的是新條件,那就要先讓她狀態好一點。”


    他還是沒說話,看樣子是在考慮。


    我說:“你別覺得女人隻要懷了孩子就會生,至少我們星星不是那樣的孩子。你繼續欺負她,將來即便她懷孕,也會想辦法打掉你的孩子,畢竟站在她的角度,懷孕就是進入地獄,站在孩子的角度,有一個爭端不斷的家庭也是很痛苦的事。如果不顧及自己的生命,女人有的是辦法弄掉自己的孩子,到時最痛苦的一定是你。因此,我希望你給她一些時間,讓她鬆一口氣,你也對她照顧一些,讓她慢慢感受到你的好,這樣你將來的家庭才會幸福。現在她身體不好,要先養病,之後就要補習讀書,馬上就要考大學,她性格要強,害怕自己考不到好學校,家裏也會盯緊,絕沒有心思做別的。你沒有對手,何必苦苦相逼給自己減分?霸道雖好,但強極則辱,心理學中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效應就是這樣,越是受到壓迫,越是愛得深,你越是逼得緊,要得狠,她就越是想逃走。有些時候,還是要曲線救國,要懷柔才行。”


    兩年後的事沒人說得準,如果到時繁家喘過了這口氣,鬼才要把星星嫁給他受苦,到時輕則跟他分手,重則把他弄個半殘踢開。總之要看星星的意思。


    因此現在能不被他碰,就少掉了一份懷孕的風險,也減少一些她受到的侵犯。


    也許林準易猜測到我的意思,也許猜不到,但我自認我這些話入情入理,也不全是假的。終於,林準易笑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無奈,但已經徹底鬆動了:“您說得對。”看他表情像是服了。


    “那你願意答應麽?”我說:“我是真的希望你們兩個能好。星星性格柔弱,需要一個強勢些的丈夫,才能保證她不受外人欺負。”


    他點頭:“我答應。”


    我在心裏偷偷笑了一下,便扶著他的手臂,一邊站起身,一般拉著他站起身,說:“我也不是非要跪在地上逼你,隻是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們兩個任何人的母親,沒有資格參與這件事。隻是我不想看著你們互相傷害,她很辛苦,但你從小就喜歡她,她卻非但不喜歡你,還怕你,你心裏也一定非常難過。”


    他露出了一絲有些被體諒的神色,輕輕地點了點頭。


    雖然我不認同他的所有做法,但心裏其實還是有點同情。他媽媽畢竟有病,何況即使沒病,成長的環境就是如此,再好的教育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態。阿昌是繁老頭教育出的人,他又是阿昌的兒子。繁家這整個家族,都習慣把人、尤其是女人當做身上閃閃發光的裝飾品,隻要牢牢地將她握在手裏,要為了自己的顏麵將她裝扮得閃閃發光,要讓她忠誠於自己,要給她畫一個圈,她必須在這個圈中做事,否則就會得到“懲罰”。


    因為走時已經對星星道別,因此我沒有再迴去對她打招唿,和林準易一同下了樓。在路上,他詳細給我解釋了刀子的事,刀子可以解除,但他的權限不夠,權限隻有繁音是夠得。他昨天給我打電話時,語氣依然很輕鬆,說等繁音迴來就可以了,但他現在的語氣就變了,說:“解除刀子需要先生去基地,雖然我已經打過招唿,但殺手之間聯絡不多,肯定會有不了解情況的殺手接單。到時您會非常危險。”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真是比星星說得還要聰明。我沒有一句提到這個,他就自己懂了。


    他便笑了,說:“難道太太還想讓先生繼續做?”


    我搖了搖頭,說:“我這也是走投無路的法子。”


    他沒說話。


    我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您以前從來都不會為我跟她的事操心,反正先生在,我也不能真的走,也無法真得走。他更不會準許您跟我說那些,雖然我覺得受益良多,但這也會讓你們顏麵掃地。”


    是啊,以繁音的性格,如果要他必須選是讓林準易走還是死,那他必然選擇讓他死。因為繁音也是這種一定要“得到”的人。


    而就算繁音知道他這麽對星星,也肯定不會去求林準易別再欺負她,就算把星星換成念念,他多半也不會願意如此,而是叫孩子挺過這陣子,等緩過來了就弄死他。因為對繁音這種性格的父親來說,這是一種侮辱。


    這也是我認為自己能夠搞定林準易的原因,便說:“你明白就好。但我也明白你隻是不懂方式,並不是罪無可恕。而且我也是為人母,明白孩子重在教育,是要給機會的,何況你爸爸又不是阿貓阿狗,怎麽能不給你機會反省?”


    他笑了一下,說:“從我知道老先生失蹤開始。”他說:“我就明白,除了您,已經沒人有資格挽救局麵了。”


    我不由笑了,說:“你能這麽想最好。我計劃等他一迴來,就先把他扣下,這需要你配合。先弄清他跟小家族談了些什麽條件,我擔心第二人格使咱們吃虧。那恐怕就會影響到其他生意了。”


    他點頭:“您放心,這件事我去安排,但如果先生可以清醒,我還是希望他能親自去取消刀子。”


    “刀子不急。”我可不能讓繁音到基地去,萬一小甜甜搗亂怎麽辦?我說:“他還有一半是清醒的,到時我再和他商量。主要是我不能讓下麵的人不服我。”


    他又笑,表情有點奸詐。


    我問:“怎麽?”


    “這事比扣先生簡單多了。”他笑著說:“殺。”


    “你這也太強勢了。”


    “就像您說的,有時要曲線救國,但有時要快刀斬亂麻。”他說:“當初韓夫人還在時,老先生身體不適,需要戒毒,當時先生還小,家族裏也沒有可靠的人。隻有太太在支撐,唯一幫她的也隻有費先生這樣的外人。她受了很多侮辱,甚至被人傳言說她和費先有一腿。但她是個殺伐果決的人,很快就沒人敢再說一個不字。”


    韓夫人像是能這樣的做的人,然而我呢?


    我問:“那她跟費先生真的有一腿麽?”


    “不知道,但我認為沒有。”


    算了,怎麽突然聊到八卦上了?我趕忙把話題拉迴來:“我現在也沒有費先生可以幫忙,總不能再請人家。”


    “您當然不用請費先生。”他說:“您有蘇先生。”


    “我養父畢竟臥病在床。”而且家裏也亂糟糟的,我說:“我倒是打算去,但現在有刀子,也沒辦法去。”


    “那也沒有關係。”他說:“沒人知道他臥病在床,都隻知道那是你父親。他們必然會不聽話,因為他們需要嚇嚇你,想多討點好處。如果你被嚇住了,那你就上當了,如果沒有,他們也不會怎樣。但這其中必然有人真心想反,或不夠聰明,你不要猶豫,在乖得和不乖的之間各抓一個典型,分別賞罰,基本就鎮住了。”


    我說:“他們不會覺得我是女人,所以才不聽我的?”


    “除非他們願意跟錢和命過不去。”他說:“隻要坐得住這個位置,有法子收拾這攤殘局,能搞定小家族,搞定條子,讓大家共同賺錢,別說你是個女人,即便你是個嬰兒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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