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父這樣一說,我心裏就有了些底氣,問:“爸爸,那我應該救星星嗎?”


    他笑了一聲:“你應該問的是怎麽救。”


    “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也怕搞砸。”我說:“搞砸了結果一定很不好,我怕我救她才是不明智的決定。”


    “任何決定搞砸了結果都不會好。”他說:“你不用專門去安排,讓他父親去,你隻要控製住他父親就夠了。先去看看東西都有什麽,再聯絡我做打算。”


    “好,我今天就去辦。”


    “不急,你婆婆打給我,說你昨天剛生了孩子,所以不要親自動手。”我養父說:“那孩子不是在家裏麽?讓她辦吧。”


    “她靠得住麽?”


    “正好用這件事試試她。”他說:“他父親說得沒錯,這孩子惹的事不大,但被她耽誤大了,也可以由此看出,這孩子將來難有什麽大的建樹。但她畢竟跟你有些感情,隻要會用她,也能夠死心塌地,將來可以幫助到你的孩子。所以,如果這件事她辦不好,那就不要留她了,看不清局麵的人,遲早都是禍害。”


    “好。”如果星星在機器上做了手腳,那我也沒心思救她了。而我不救她很容易,隻要我表示我做不到,繁音也不能把我怎樣。我希望星星自己明白,因為我憐憫她,但憐憫也需要理性,我養父的想法是最明智的。


    接下來我養父沒說話,我便問:“爸爸,您身體還好嗎?”


    “沒事。”他這次的態度溫和多了,我猜是因為我這次問他的是正經事:“控製得很好。”


    “那就好。”我說:“等我穩定一點,就去看您。”


    “不急。”


    “孩子叫蘇憐茵,是繁音想得,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您。”


    “告訴了。”他笑了一下,說:“你婆婆也發了相片給我,長的和你小時候很像,醜丫頭。”


    “今天就漂亮一點了。”我說:“小孩子滿月才能長開。到時我再給您看看。”


    “嗯。”


    他又沒說話,但我並不想掛電話。剛剛說了一嘴繁音的事,我又仔細說了一通,他始終沒打斷,我就一直說完了,心裏也是拿不定主意:“他媽媽說讓他吃藥,要我不要離婚,留下鼓勵他。可是……”我既想走,又覺得現在走不好。我甚至覺得,如果繁音現在對我就像最初時那麽糟,我就不用猶豫了。最悲哀的就是他現在對我不錯,我……


    “先看看那張盤裏是什麽東西。”他的語氣從來都很平靜:“然後再做決定。”


    “如果是他最重要的機密呢?”


    “如果是,那我可以告訴你,或許這一生不會再有人比他對你更糟,但絕沒有人比他更把你當自己人。”他默了默,隨即說:“最重要的機密,是他整個團隊唯一的心髒,如同他把自己唯一的武器交給了你,而你可以選擇幫他殺外人,或趁機殺了他。投機固然可以發點小財,但我認為有情有義的人才成得了大事。”


    “我知道了。”我說:“謝謝您。”


    “不用。”他說:“下周我派老七去找你,她會幫你引薦幾個人,你打點好,或許幫得上那孩子的忙。”


    “好。”我覺得幫得上的概率應該不太高,否則上次就不會全安排給繁音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而且不是繁家的人,也會比較容易安排。


    打完這通電話我已經太累了,身上又痛。醫生進來看了我,是要我以臥床為主的。星星肯定睡了,因此,我是第二天早晨才給她打了電話。


    孩子這麽小,我是沒辦法睡好的,一晚上總要喂奶,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聽到孩子的聲音時就條件反射地醒了,但不是憐茵,而是念念。


    我眯起眼睛,見她正躺在小床上抱著熊音音聊天,說:“爸爸,你要快點好起來呀,你還說要帶我去遊樂場哩。”


    還說:“爸爸,我昨天吃到媽媽的咪咪了,不好吃。你騙人……”


    又說:“爸爸,大家都說你有病,還說你有病的時候很可怕。”她把小熊摟在懷裏,撫著它的背,說:“你不要怕,我媽媽還要你的,我也不會嫌棄你的。你趕快醒來吃藥,寶寶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鬆子了……”


    末了聲音壓低了:“爸爸,如果你還不醒,我就把你的小秘密告訴媽媽,讓她打哭你。”


    誰被誰打哭還不一定呢,但他倆怎麽那麽多秘密?


    還有“你騙人”是什麽意思?他還推薦了我的奶?


    我懷疑他倆趁我不在沒少抹黑我。


    於是我按耐不住開了口:“你倆有什麽小秘密呀?”


    餘光看到念念身子一僵,小腦袋動了動,眼珠滴溜溜地看向了我。


    “快交代。”


    她假裝沒聽到,轉過身去背對著我。


    “不交代我晚上就把你的熊熊藏起來。”


    她沒有扭迴來,但氣得瞪了蹬那兩條小細腿。


    我好想笑,爬起來摸了摸她的小胳膊,捏了捏她的小臉,叫她一起吃早餐。


    早晨接到了韓夫人的電話,問我怎麽突然轉院。我隨便敷衍了一下,阿昌又來電話,說繁爸爸也問了,而且對我的決定有些生氣。


    繁音仍沒醒,但身體數據已經好多了。他主要是失血很多,兩刀也都離心髒非常近,是運氣好才沒死。


    我讓星星給我把書房的資料室門拍照發了過來,完全沒有印象。於是便讓她先到念念的房間裏找東西。她找了整整一上午,把所有她覺得有可能的都拍照發來了,最終在念念的電動娃娃裏拆出了一個小黑盒子,並拎上了我的電腦,中午時給我送了過來。


    東西拿來後,果然那些芯片是可以放進這個黑盒子裏的,而盒子的其中一端能拉出許多種插頭,其中一種就是插電腦的。


    做這一步我有些沒底,畢竟家裏昨天才來過人。雖然我也學了程序方麵的內容,但比起專業黑客來說差了好幾個檔次,我檢查不出問題,不代表真的很安全。可總不能始終猶豫著,而且繁音的小黑盒子應該有防拷貝防感染這一類的功能,否則也太粗糙了。


    因此在插入的那一刻,我還是付出了一些豁出去的勇氣,並且由於不想讓別人看到裏麵的內容,我還請一位醫院高層領著星星念念到外麵去玩。


    而後,盒子默默地運行,很快,電腦屏幕一黑,然後開始瘋狂地顯示字符。這一過程持續了很久,讓我有些緊張。


    終於,它顯示了一個粗糙的登錄界麵,上麵隻有一個輸入密碼的地方。


    我試了一下繁音的生日,不對。我的不用試了,念念的,果然對了。這如果讓憐茵知道了,肯定要吃醋的。


    成功進去後,裏麵有個簡單的索引,以及分門別類的文件。我隨手翻了幾個,有很多文件的原件照片,簽字印章清晰可見,生意的往來信息,甚至還有一些大人物的黑資料,以及各種不能見光的東西。


    在我的認知裏,如果這都不算最高機密,那就沒有能算得了。


    這個發現應該是好的吧?我幾乎是顫抖著撥通了我養父的電話,甚至忘了要算時差。而我養父很快就接了,依舊問:“什麽事?”


    “爸爸,我打開了。”我說:“裏麵有生意記錄,什麽生意都有。”


    他沒說話。


    我繼續說:“還有好多秘密資料,這都……”


    “去跟他爸爸談吧。”他說:“把東西放好。”


    “我放到哪呀?”


    “你隨便安排。”


    “可是丟了怎麽辦?”慌死我了:“我家裏都被盜了,他們肯定就是找這個。爸爸,我接下來怎麽辦?我……”


    “冷靜點。”他說:“實在沒有好辦法,就放迴他放的地方。”


    “好。”都在念念的玩具裏,該死,繁音怎麽把這東西給了我?我既有些高興,又覺得害怕。高興的是我可以用這個跟繁爸爸談了,害怕的是隻要我一談,繁爸爸必然還要派人來使手段要。思及此,我說:“爸爸,如果我找他爸爸談,他會不會把我的孩子偷走,威脅我?”


    “我這就聯絡你婆婆。”他說:“既然你說她願意救那孩子,那這件事她就可以配合你,你把孩子送到她身邊。”


    “那她不會和我公公配合起來吧?”


    他笑了:“你總要相信一些人,冷靜一些,這是個令你成長的機會。”


    “好……”我說:“我隻是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除了您……不知道誰還能幫我,畢竟這東西太重要了,萬一被別人騙走,或者扣住了我的孩子,那我就……”


    “你不用憑感覺去相信,而是以理智。”他說:“人做事,大都是基於對自己有利的立場,而不是對對方有利的立場,你首先要理解這一點,其次,要明白,當在一件事中,這個人與你合作,要比不與你合作對他更有利,那就可以合作,反之則不能。”


    “那如果這個人和我有感情呢?”我說:“比如很好的朋友,我老公之類的?”


    “那樣其實更複雜。”他說:“如果感情關係可以像利益關係一樣簡單,爸爸就不會單身到如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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