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胡說什麽呢。


    她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林雲染寫了個食譜拿給月兒,讓月兒吩咐廚房的人,一日三餐就按著上麵的來。


    月兒看了一眼,盡管七天不重樣,但吃的東西也沒有多豐富,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樣。


    “小姐,你確定要這麽吃?”月兒不敢相信地問道。


    盡管她這小姐不怎麽吃肥膩的東西,但這麽平淡的食譜,她怕小姐吃不消。


    “按著我說的說就是了,這麽多廢話做什麽?”林雲染把碗裏的粥喝完,用冷水醒了醒神,把桌邊的燭台點上,坐下去,將桌上的雛形拿在了手上。


    月兒實在是很難相信,她手中這堆木頭不久之後就會變成一隻栩栩如生的貓。


    “我記得,祖母有一件羊毛大氅,不知道她這次離開,有沒有帶走?”林雲染問道。


    “這個奴婢不知。小姐可以問問歡嬤嬤,老夫人的東西,她是知道的。”月兒對老夫人的事向來不關心。


    林雲染點了點頭,對著月兒揮了揮手。


    月兒退了出去,留下林雲染一個人在房間裏。


    夜色一點點深沉,困意又一次席卷而來,林雲染差一點劃破了自己的手。


    她揉揉眼睛,拔下頭上的簪子撥了撥燈芯,然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都困成這樣了,還不睡?”一個聲音忽然傳來,林雲染卻連眼皮都沒有抬。


    她的房間裏多了一個人,她早就知道了。


    隻不過不知道來人是誰而已。


    但若是有什麽不好的企圖,早就對她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所以,林雲染分外淡定。


    “這是什麽風,把寒家二公子又吹到我這裏來了。”方才她還在想,伽藍為何還沒迴來。


    原來是寒子崢在這裏。


    伽藍恐怕不想讓寒子崢知道她的行蹤。


    要是林雲染再說錯了話,她的目的可就暴露了。


    “我是來和你道歉的。”寒子崢走到她麵前,將一樣東西放到了桌上。


    林雲染抬眼看了看,發現他拿來的是她嫁妝中的一對耳墜。


    晶瑩剔透的珍珠,在燭光下閃閃發光。


    “這麽不情願,為何要道歉?”林雲染能看出他的不情願。


    擺明了是被人給推到這裏來道歉的。


    “要不是有些人到我大哥那裏告狀,我才不會道歉。”寒子崢咬著牙說道。


    “告狀?我可沒空去告你的狀。”林雲染吐血,她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在背地裏打小報告的人嗎?


    就算她真的想打小報告,也騰不出空來啊。


    再說,她根本就不知道寒子澈迴到京城了。


    不過,之前龍昭華好像提過,這次給太後送壽禮的人是他?


    “如果不是你,還會是誰?”寒子崢找了張凳子坐到了她對麵,看著她手裏的東西,皺眉道:“這是什麽?”


    “別動!”林雲染將他蠢蠢欲動的手打掉,“告狀的人不是我,不過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你想就這麽打發我?”寒子崢撇嘴,“就算不是你去告狀的,也是你身邊的人做的。”


    “我身邊的人?誰?”那日在西郊,她身邊可隻有龍昭華。


    難不成他還以為,是龍昭華去告狀了?


    “還能有誰?”寒子崢冷哼一聲,“自然是太子了。”


    林雲染笑出了聲,“所以,你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寒家的智商果然都分到你哥哥頭上了。”


    盡管聽不太懂她的話,但寒子崢卻知道,林雲染是在罵他,他之前苦苦塑造的形象,就要這麽崩塌了嗎?


    “怎麽,你覺得太子不可能告狀?他那麽在乎你,看到你差點死在伽藍手裏,他不生氣才怪。”寒子崢可沒有忘記當時龍昭華那要殺人的眼神。


    林雲染卻笑著搖了搖頭,“我不過是他手裏的棋子罷了。他在意,也隻是擔心沒了我這顆棋子,他的棋局無法贏,他哪裏會為我做那麽多。


    再說,縱然真的要算賬,也該去找伽藍的主子,離花教的教主才是。又怎麽會找到你頭上呢?難不成他覺得讓你吃了苦頭,會讓伽藍心疼?”


    這邏輯還真說得過去。


    但林雲染依舊覺得龍昭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你怎麽知道他沒有去找過東方離?”寒子崢將其中一個耳墜拿起來,拋到天上,在輕鬆用手心接住,玩兒得不亦樂乎。


    “東方離?”林雲染卻被他說出來的名字嚇了一跳,“他是……離花教的教主?”


    “怎麽,你居然不知道?”寒子崢表示驚愕,“不是吧?你和另外幾家相處這麽久,竟然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


    “還能是做什麽的?自然是做生意的了。”北堂臨淵搜集天下各式各樣的消息用來換錢,就足夠林雲染驚訝地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更厲害的。


    離花教的教主,竟然是東方家的東方離?


    “是做生意的沒錯。但從來都隻有你們林家,在認真地做生意。他們幾家,向來都不靠這點生意賺錢。”寒子崢還以為她或多或少會有所了解。


    但看她這樣子,先前從來都沒人告訴過她這一點。


    “也難怪你們林家敗得最快了,沒有別的支撐,隻靠著生意,怎麽撐得下去?”寒子崢還不忘在她的傷口上撒把鹽。


    “既然他們三家都不是正經的皇商,那麽,南宮家是做什麽的?”林雲染還以為,至少南宮家和林家一樣老實。


    但聽寒子崢這話,似乎連南宮家也不幹淨。


    “你可知道殘血樓?”寒子崢問道。


    林雲染自然知道了,殘血樓可是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但凡是殘血樓接下的生意,沒有不成功的。


    一條人命的價格,也漸漸水漲船高了。


    這幾年,想要從殘血樓買一條人命,至少得一千兩銀子。


    “難不成……殘血樓是南宮家的?”林雲染覺得自己真是弱爆了。


    林家竟然是這四大皇商之中最規規矩矩,兢兢業業的!


    哪怕她是其餘任何一家的千金,淩天墨都不敢這麽對她!


    不管是南宮祈,東方離,還是北堂臨淵,他都惹不起。


    唯獨她林雲染,他是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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