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渡海麵上日色陰沉沉,卻不見一滴雨,滿是陰雲的天幕低垂,在其中穿越,仿佛天空就在頭頂,說不上的壓抑。


    羅小二等人順著通天河而下,剛到千重渡海麵上,一道威勢滔天的攻擊,化為巨浪,破開頭頂的天幕直衝他們而來。


    “不好!”


    江然最先反應過來,一道純白靈力構成的石牆,率先出現眾人麵前。


    鶴白與孟野也幾乎同時反應過來,一刀一劍同時揮出!


    劍氣犀利,刀罡霸道!


    羅小二手中的驚神槍也沒有留手,璞玉境槍意瞬時爆發而出,汲取腳下的海水,將槍意灌注其中,化作一條水龍唿嘯而去。


    江然的純白石牆僅僅抵擋了片刻,便吞沒在了唿嘯而來的巨浪中。


    孟野與鶴白的一刀一劍,在江然的純白石牆被瓦解後,立馬迎上了繼續迫近的巨浪。


    刀罡狂暴,在滔天巨浪中不斷肆虐。


    劍意犀利,一劍便將巨浪分為兩半。


    任憑這一刀一劍如何驚豔,唿吸間便被巨浪消磨殆盡。


    同樣,原本排山倒海而來的巨浪,威勢也被消耗了九成多。


    最後,羅小二借著海水化成的驚豔一槍,將巨浪徹底平息下去。


    江然,靈君一階。


    鶴白,靈王一階,玉胎境劍意。


    孟野,靈王七階,璞玉境刀意。


    羅小二,靈宗三階,璞玉境槍意。


    四人傾力合擊,方才抵擋住了端木磊的隨手一擊。


    端木磊隨後揮開漫天的烏雲,天穹之上露出耀眼的日光。


    “你們四人當真是驚才絕豔,但是想要卷入白玉匙之爭,還嫩了些。”端木磊一邊享受著日光,一邊再次隨手揮出一擊。


    端木磊剛一出手,邱彥便擋在了眾人麵前,刀尚未出鞘,就將端木磊的攻擊化解了。


    “邱嚴,你也要與我作對?!”端木磊看到自己的攻擊再次受挫,立馬厲聲問道。


    邱嚴將身後的孟野拉到身邊,滿意的打量了一眼,笑著衝著端木磊說道:


    “你對我徒兒出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他動不得,那你們三個就去死吧!”


    端木磊看著滿臉笑意的邱嚴,愈加憤怒,朝著羅小二他們三人發出幾乎是全力的一擊,就連一旁的邱嚴看著這道攻擊,臉色都忍不住沉下去了。


    孟野看著即將淹沒在端木磊攻擊中的三人,神色焦急,想要出手相幫,卻被自家師父死死鉗製住,發不出半分靈力。


    “拚了!”羅小二怒吼一聲。


    江然,鶴白,羅小二三人再度發出傾力一擊,哪怕知道是蚍蜉撼樹,也不想坐以待斃。


    端木磊看著他們三人垂死掙紮的模樣,臉上不覺發出一抹冷笑,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們身死,墜入千重渡的模樣了。


    眼看著羅小二他們即將隕落,端木磊原本咧開的嘴角又瞬間沉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疑惑,自己的傾力一擊就在即將擊殺三人的時候,竟然憑空消失在天地間了。


    “哪位,暗中相助他們,何不出麵一會!”


    端木磊知道能夠在不動聲色間,化解他傾力一擊的人必然不是一般的角色,言語間也有禮了許多。


    “我的人,你是更加動不得了。”鶴憐一身白袍緩緩落到羅小二身邊,朝著端木磊淡淡一笑說道。


    端木磊看到鶴憐出現,臉上瞬間不敢有絲毫怒意,連忙諂媚的開口道:


    “鶴憐靈君的人,我端木磊自然是不敢動了。”


    其他人不清楚鶴憐的實力,端木磊卻是最了解的。


    當初端木磊前往鶴憐樓上門挑釁,鶴憐僅僅是一招,不,準確來說是半招,就將端木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端木磊與鶴憐這一戰世人並不知曉,因此一旁的邱嚴看到端木磊如此諂媚的模樣,忍不住嘲笑道:


    “你這老小子,變臉也太快了,你怎麽就不敢和鶴憐打一架呢。”


    聽到邱嚴的奚落,端木磊忍不住在心中暗罵道:“他媽的,你怎麽不去打。”


    不過,端木磊為了自己的麵子,不至於讓眾人知道他畏懼鶴憐,還是笑著說道:


    “遺落之域中我最為欽佩鶴憐靈君,對誰出手,都不會對鶴憐靈君出手。”


    鶴憐驚訝於端木磊的臉皮,不過也沒有將他早已經敗在自己手中的事說出去,而是轉頭看向羅小二他們。


    “多謝,鶴憐大人!”鶴憐一轉身看向三人,江然便極為鄭重的開口說道。


    不僅是謝鶴憐幫尋找到的那些重塑肉身的材料,更是為了那壺“故夢酒”。


    父母慘死之事已經縈繞江然心頭多年,若沒有那壺“故夢酒”,圓了江然的一夢,此事必然會成為江然的心劫。


    就連突破至靈君之時的問心天音,如果沒有羅小二的驚神槍,江然都沒有那麽容易突破,更別說以後突破至靈皇了。


    鶴憐於江然而言,不僅有助力重生之誼,更有護道圓夢之恩。


    江然神色肅穆,羅小二看到江然的樣子,也同樣拱手說道:“多謝,鶴憐前輩。”


    “哈哈哈!”


    鶴憐開懷大笑,將兩人攙扶起身,滿意的看著兩人,笑著說道:


    “好,好,好,我鶴憐若是再見到師父,也能說不愧於師父的教導了。”


    說著說著,鶴憐竟然不顧其餘靈君強者詫異的目光,忍不住淚眼婆娑起來,哪怕是鶴白,跟隨著鶴憐也快近百年了,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


    “鶴憐大人,這是遇見中意的弟子了,竟然如此激動。”墨儒拱手,極為彬彬有禮的說道。


    鶴憐一臉慈愛的打量著兩人,緩緩說道:“不是中意的弟子,是故鄉來人,以及……”


    “以及”兩字鶴憐拉得極長,眼睛也緩緩落到江然臉上,江然似乎也知道鶴憐要說什麽一般,臉上忍不住生起一抹緋紅。


    “以及故鄉來人的妻子!”鶴憐一臉笑意的對墨儒解釋道。


    羅小二似乎察覺鶴憐說得不太對,剛想出聲解釋,一旁的江然就羞紅著臉,拉住羅小二的衣角低聲說道:


    “之後再解釋,不要落了鶴憐大人的麵子。”


    墨儒看著神色曖昧的這兩個年輕人,搖頭晃腦的吟唱道: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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