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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素再轉向朱百傑道:“你為什麽不說話呢?我相信你也清楚得很。”朱百傑臉上一陣燥紅,呐呐地道:“村井先生的劍法究竟如何?在下未曾親見,不敢妄下論斷。”


    莫道也不理會其他直接走上前來,然後說道:“就讓我來會會這個村井先生吧。”朱諦見莫道走了上來,不禁有些驚訝,莫道對著村井勾了勾手,村井一皺眉頭,然後做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看見村井這個樣子,莫道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直接就打出了一拳,轟的一聲,村井想要躲避,卻是無處躲避,隻能提劍來防,碰的一聲,村井的劍被莫道一拳擊碎,緊接著他的腦袋也被這一拳給轟的稀爛,腦漿四濺,頭蓋骨也四碎開來,爆出一團血霧,血肉濺了一地。


    猴三問道血腥的氣味,直接就撲了過來,貪婪的吸了吸鼻子,然後伸出長長的舌頭朝著村井的身體上舔去,這一下直接就舔在村井的脖頸處的傷口上,猴三的口水直流,直接將脖頸給舔的滿是口水,黏糊糊濕漉漉的。


    緊接著猴三又把舌頭朝著村井的屍體下麵舔去,將他身上的血跡都舔舐幹淨,這才一口咬在村井的心口,頓時一個血淋林的大洞就出現在村井的心口。


    這還不算完,猴三又伸出手插進村井的胸腔,把爪子伸了進去,然後再血肉模糊的胸腔裏,掏著什麽,不一會,一顆心髒冒著熱氣被他掏了出來,猴三兩眼放光,然後趁熱一口咬在心髒上,直接撕下一塊心髒來。


    “方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怎麽敢私自圈養此等邪物?”莫道皺眉道,“小兄弟,這裏輪不到你說話吧,這猴三是本官在野外撿到的,據宮中的大祭司所說,是天生的陰體,隻要吞噬血肉,就會不斷的變強,這也是陛下所養之物。”方巫山微微一笑。


    “什麽,想不到當朝皇帝居然帶頭圈養如此邪物,看來這皇帝換個人當也罷。”莫道聲音顫抖的說道,他沒想到皇帝不僅荒淫無道,殘暴成性,居然還會養如此歹毒之物,不推翻皇帝的統治,還等什麽。


    “山本,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方巫山對著山本一伸手,山本握著他的手,由他牽到場中站定,朗然發話道:“扶桑聽風流劍士山本一夫候教。”


    對他出場的這一番做作,使得大齊諸人都為之一怔,方巫山乃代為解釋道:“山本先生乃扶桑德川將軍府幕中第一流劍客,因為他雙目失明,是以行動須人扶持。”


    朱慕容訝然失聲道:“他是個瞎子?”山本一夫微微一笑道:“不錯!我自幼有目而不能視,朱小姐可是不相信?”朱慕容搖頭道:“不!我隻是奇怪你目不能視,如何能與人比劍?”


    山本一夫大笑道:“我目盲心不盲,並不影響我學劍,而且由於目不迷色,心乃專一,學起劍來比常人更容易進步,小姐是否有意賜教一番?”


    朱慕容繼續搖頭道:“不!我不想占一個盲人的便宜。”山本一夫笑笑道:“小姐太客氣了,對盲人比劍並不能占到什麽便宜,聽風流劍派在敝國隻有三個人,俱是目不能見的瞎子,可是備受朝野推崇,許為第一流劍士,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朱慕容不說話了。山本一夫等了片刻,見沒有人接受他的挑戰,乃又問了一聲道:“各位是否認為瞎子不夠資格承教?”朱百傑立刻道:“不錯!勝之不武,我們的確不想占這份便宜。”


    山本一夫歎了一聲道:“瞎子不過目盲而已,各位卻連心都盲了,方大人!看來你還得幫忙,替我證明一下,瞎子殘而不廢。”


    方巫山略作思索,驀地一伸手射出一點寒星,無聲無息地襲向他三處大穴,去勢奇疾。山本一夫輕喝一聲,突然拔出肩後的長劍,迎空一揮,叮叮聲中,將三點襲來的寒星封了出去,暗器尚未落地,他的長劍卻已歸鞘,手法快的令人無法相信。


    山本一夫已微笑道:“各位看瞎子這點能耐還堪一教否?”大家都不作聲,方巫山乃發出一聲冷笑道:“山本先生,你還是迴座上去歇歇吧!等到明天也不會有結果的,人家先是不屑一鬥,現在卻是不敢。”


    朱百傑最是按捺不住,立刻叫道:“胡說!劍堡之中,誰會怕一個瞎子?”山本一夫笑笑道:“少堡主!你說得很雄壯,為什麽不來證實一下呢?”朱百傑傲然道:“我不在乎跟你比一場,隻是我不相信你是真的看不見?”


    山本一夫的臉上泛起些微怒色道:“少堡主,劍人可殺而不可厚,你這番話對聽風流劍士說來,是一種最嚴重的侮辱,因此我希望你能作個明白交代。”


    朱百傑冷笑道:“你瞎得連走路都仗人牽引,卻能擊落襲來的暗器,這的確叫人難以相信。”山本一夫也冷笑一聲道:“少堡主假如能在聽風流三字上下一番思想,便無須要我多作解釋了。”


    朱百傑冷笑道:“聽風流三字是什麽意思?”山本一夫肅容道:“聽風二字是我們劍法的最好說明,盲人無法以目視物,隻好以耳代目,物動而生風,聞風而知影,路是不動的,我不得不借助別人指引,隻要是動的東西,我立刻能辨別它的去向用意,以作應付之準備與行動。”


    莫道聽到此處不由得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旁邊的楊亦菲說道:“這瞎子有兩把刷子,朱百傑怕是有的看了。”朱百傑笑了一下道:“聽你說得這麽神奇,我倒想試驗一下。”山本一夫坦然道:“歡迎之至。”


    朱百傑抽出長劍,驀地一劍朝他的麵前刺去。山本一夫端立不動,朱百傑的劍尖由他的耳下擦過,劍鋒離他的頸項隻有半寸許,山本一夫恍如未覺。


    朱百傑收迴了長劍道:“你知道我在做什麽?”山本一夫淡淡地道:“你刺了我一劍!”朱百傑笑笑道:“那你為何沒有反應?”山本一夫仍是淡淡地道:“對於一些無關緊要的動作,我不值得浪費精神去應付它。”


    朱百傑一怔道:“這還算是無關緊要?設若我那一劍再多移半寸,你的頭就將保不了。”山本一夫笑笑道:“問題就在還差半寸,假如少堡主多加半寸,就不會那麽容易收劍迴去了。”


    朱百傑半信半疑地道:“我倒不相信你真有這麽厲害,你再接這一招試試看。”說著振腕又刺出一劍,取位與分寸仍與前一劍相同。


    山本一夫依然木立不動,朱百傑在收劍時,卻故意將手勢一偏,鋒刃向著他的脖子上倒拖迴來。山本一夫驀地兩手俱動,一手拔出肩頭長劍,指向朱百傑的前心,另一手卻在袖中突然摸出一柄匕首,以分厘之差,架開了朱百傑的長劍。


    朱百傑大驚失色,欲待退後時。山本一夫的劍尖已抵在他的胸膛上,莊容道:“少堡主以後千萬別再開這種玩笑。”說完劍尖輕動,隻割開朱百傑的胸前衣服,隨即抽了迴來,依然插迴肩頭的劍鞘中。


    朱百傑不禁怔然道:“你為什麽不殺死我?”山本一夫微笑道:“久聞朱家的劍術天下無雙,我可不願在那種開玩笑的俗招將你擊敗。”朱百傑又羞又憤,大聲叫道:“好吧!看在你剛才出劍擋劍的手法,還值得我認真較量兩手,你小心了。”


    說完將身上的長衣脫去,緊一緊腰帶,又將頭上的長發盤好,足見他對這一場戰鬥十分慎重。山本一夫目雖盲,對於他的一舉一動卻了如指掌,臉上浮起一個微笑道:“多謝少堡主如此器重,瞎子有幸承教,深感殊榮。”


    朱百傑整頓定當,這才手挽劍訣,作了兩三個準備的姿勢,然後連人帶劍,像一股旋風般地卷了進去,山本一夫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托大了,老早就把肩頭的長劍握著備戰,另一手仍握著匕首。


    朱百傑搖山倒海的第一次衝刺,一招一式,連攻了三處要害部位,處處著實,先後之差,隻在眨眼之間。山本一夫用長劍封開第一劍,短匕架住第二劍,長劍兜迴來,以恰到好處的速度架住第三劍,同時還將朱百傑揮退了三四步。


    雙方的動作都快逾閃電,旁觀的人隻聽見一連串的急響,根本來不及看清他們的動作,第一次接觸已經過去了,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好!”


    朱百傑喘著氣道:“聽風劍士果然不同凡響,閣下若是能看得見的話,我現在就棄劍認輸了。”山本一夫微笑道:“少堡主過謙了,剛才那一衝三刺,瞎子幸好沒托大,預先拔出了劍,才爭取到那刹那間的緩手餘地,否則定然逃不過少堡主的第三劍。”


    方巫山也不自然地流露出羨意道:“山本先生不論比武廝殺,向來都是對方刃劍及身,才開始拔劍應敵,事前亮劍,下官也是初見。”山本一夫微笑道:“方大人何必說得那麽客氣,敝人初蒞官庭,向大人求教時,也是先亮劍的。”


    方巫山訕然笑道:“那是先生對下官故意保留體麵。”山本一夫卻莊容道:“不!敝人風聞中原劍法博大精深,才自動向德川將軍請求前來觀摩,蒙受貴國大君優遇禮待,而且更得與方大人這般高明劍手日相切磋,敝人深感為幸,不過……”


    說到這兒,他忽然住了口,使得方巫山忍不住問道:“先生為何不說了?”山本一夫輕輕的搖了一下頭道:“敝人是一個瞎子,以心耳代目,說出來的話恐怕不易為諸君所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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