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明城。


    練三生和仇若狂趕路了一天左右時間,終於來到了這曾經繁華,而如此隻是一片廢墟的地方。


    從天上落了下來,踩著滿地的瓦礫故地重遊,練三生滿心淒涼。


    在這幾年來,流明城依舊沒有其他人前來,依舊這麽的荒涼和破敗。在這戰事紛亂的年代,也沒有人會想到要重建流明城。更何況流明城如此靠近喜夷山脈,活著的人都是盡量往北走,哪裏還會這裏?


    練三生站在流明城的南城門口,環視了一下四周。


    這裏當真有了不少的墳,連城中也有墳塚,應該是後來歸來此地的流明城人為親人建起的墳。


    這一下子墳太多,練三生竟然有些不知道當初那墳究竟是哪個了。


    練三生環視著四周,要去尋找那個小土墳,豈料仇若狂卻站到了自己的麵前,攔住了她的視線,搖頭道:“不要看。”


    “怎麽了?”練三生困惑。


    仇若狂猶豫了起來。


    “看看,不會有事的。”練三生輕輕將仇若狂推開,便看到遠處殘破的城牆上血書著一些字。


    ——黑人天團,血債血償!


    ——亦行舟,千刀萬剮!


    ——黑爺狼心狗肺,天理難容!


    諸如此類的話語,布滿了遠處的城牆,刺痛了練三生的眼睛。如果那些人知道她的真名,恐怕此時留在牆上的,不會少於十個“練三生”。


    “哎。”練三生重重地歎了口氣,搖頭。


    仇若狂有些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練三生苦澀地笑了一聲,“你不是告訴過我很多次,人都要向前看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總不能走迴頭路。找找看吧。”


    “那就好。”仇若狂揉了揉練三生的頭發,笑吟吟道,“不用找了,我已經知道是哪個墳了。”


    “怎麽會?”練三生詫異,“當時你又不在現場。”


    仇若狂指了過去,那是一座蓋著幾個石頭的墳,但附近像這樣的墳,還有很多。


    “上麵有應無惜的筆跡。”仇若狂說。


    練三生連忙繞過幾個墳,走了過去,這是一個連碑都沒有的墳,但是上麵的石頭卻刻著幾個字,練三生一看,果然是應無惜的筆跡。


    難怪當初應無惜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也要轉移練三生對這墳的注意力!


    因為這石頭上麵寫著四個字:舍弟之墓。


    除了這四個字,再沒有其他任何的訊息,但它已經說明了很多:筆跡是應無惜的,而墳裏的人,是應無惜的弟弟。


    練三生沉默了下來,內心又是一陣刺痛。


    難怪當初應無惜會哭得那麽淒淩,原來是她的弟弟也葬送在了流明城中。


    可是再這麽一想,應無惜身為臥底的心理素質,又過硬得讓練三生害怕。她的弟弟已經死了,她竟然隻是單純地為弟弟建造了一個簡單的墓,然後就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繼續同練三生開始逃亡之旅。


    練三生不由覺得心寒。


    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


    “這墓裏的人,除了是應無惜的弟弟,他還會有其他的身份嗎?”練三生咬了咬牙,開始好奇了起來,“應無惜又到底是誰?是炎凰國專門培育出來的臥底嗎?”


    練三生忍不住追根究底的心,將武魂往墓裏掃了掃。


    這就是武者的方便之處,如果普通人好奇墓裏是什麽,就得掘墳,然而武者並不需要。


    片刻後,練三生的臉色倏然就煞白了。


    “怎麽了?”仇若狂見練三生的臉色不對勁,連忙問。


    練三生抬起頭來,看著仇若狂,有些質疑,有些肯定,茫然道:“大魔王,我懷疑……我懷疑……這墓裏的人,是炎凰國的四皇子。”


    “你說什麽?”仇若狂臉色一變,也將武魂往墓裏一掃,旋即眯著眼睛,輕聲道,“這墓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塊金色的牌子,這牌子上麵是烈火鳳凰的圖騰,正麵中間刻著一個應字,背麵中間刻著一個四字。果然,這墓的主人,是炎凰國的四皇子。”


    練三生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又有些接收不來訊息了,她坐在一旁小土堆上,開始整理起了思緒。


    她假設起了場景。


    炎凰國的四皇子明明已經到達了前線,卻一直都沒有出現,很有可能也到了大夏國當臥底。而當初應無惜根據在外遊曆的經過,寫下了情報,並且傳給了當時在流明城內的四皇子。


    四皇子將消息用傳信鳥傳了出去,不料亦行舟卻突然出現在了流明城上空,有迴夢護體的應無惜活了下來,四皇子沒有活下來,很有可能是因為應無惜當時已經準備返迴林中同練三生匯合,所以來不及保護四皇子。


    應無惜返迴了城中,沒有找到四皇子的屍體,隻找到了染血的金牌,便悲痛欲絕地在城外建了一個小墓。而後為了炎凰國的大計,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又隨同練三生、陌牧魂一起出發。


    之後三人和仇若狂在華飛門呆了下來,而傳信鳥已經將情報傳給了炎凰國,所以炎凰國在這段時間內,大舉進攻了大夏國!


    就這麽理清了思緒,練三生驀地抬起頭來,指著那石頭墳塚,眼睛通紅,聲音沙啞:“如果那塊金牌能夠證明這墓的主人是炎凰國的四皇子,那麽墓上石頭的四個字,又能說明什麽?”


    仇若狂在練三生的身邊坐了下來,靠著她,將她的頭輕輕攬了過來,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你想那麽多做什麽?如果你恨她,我們到時候在戰場上找到她,問她,問個清楚吧。”


    “這還需要問嗎?”練三生難受地哽咽道,“四皇子的姐姐,不就是炎凰國皇帝應為我的大女兒,炎凰國的長公主嗎?以前一直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隻不過不知道,這個長公主的名字,竟然叫做應無惜。”


    炎凰國的戰場上很少有女子會出現,因為炎凰國武學導致男子的戰力要比女子強悍上許多,因此關於炎凰國皇室女子的消息非常少。


    “難道你不想問問,她究竟有沒有把你當小姐妹過嗎?”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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