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笛三人透出水麵,四人暗運散黫虎隱訣隱匿氣息,四下感知,終於確定四麵十丈範圍內沒有抱元境下的修者,吳笛正色道:“可算出來了!散之快辨方位”。


    柳散之已然向西側蹭了過去,攀上一塊潭邊的岩石,運起火元將身上水氣漸漸烘去。側身在岩石後,柳散之看了一陣道:“前麵是不遠處是玉河,我們在玉河東側一裏外。此處距離雙象峰僅僅隔著一個山頭!”吳笛點點頭:“此時不便行動,我們在此處休息,入夜後潛出去。”


    四人毫不懈怠,潛伏在長長的枯草之中不做稍動。四人散黫虎隱訣修行較深,如果沒有歸一境的修者仔細探查,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


    夕陽終於隱入西麵白雪皚皚的山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吳笛朝著養精蓄銳的三人揮了揮手,四人躬身向西北麵躡足走去。


    向西北行出約莫五裏,吳笛突然抬手一壓,身後三人立即悄無聲息隱藏在枯草之中。吳笛手持嗜雷刃,雙目炯炯地注視著前方。


    片刻過後,三道身影從前方林間閃了出來。在星光之下吳笛看得清楚,一人周身黑色緊身夜行服,黑布蒙麵警覺地走在前麵。身後另外一個黑布蒙麵的夜行人駕著一個錦衣人緊緊跟上。


    領頭的黑衣人在距離吳笛等人不到兩丈的一塊巨石下停住了腳步,朝著身後黑衣人一揮手,另外一名黑衣人出指如風點在錦衣人身上,隨即將渾身癱軟的錦衣人放在了岩石後的長草之中。


    兩名黑衣人東張西望地四處看了看,方才縮坐在了大石之後。其中一名黑衣人沉聲道:“便在此處調息,休息休息吧!”


    另外一名黑衣人搖頭道:“上頭讓咱們找什麽靈石蹤跡,霧靈這麽大?鬼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發現些端倪?咱們無意間被這小家夥撞見,明日癸水還不得找人?此處不安全,我看咱們趕緊與大兄匯合,商量著趕緊撤吧!”


    頭先發話的黑衣人斥道:“說什麽呢?這事兒對宗…..極其重要,豈能半途而廢?上麵說東西定在此山附近,我們怎地也要發現些什麽才行,否則迴去大兄無法交代!”


    “不過你說的也對,我們得趕緊把這小家夥的事兒告知大兄,讓他拿主意。休息片刻我們馬上出發。”那黑衣人補充道。


    吳笛在草叢中隱隱約約聽到二人對話,雖然不明所以但卻並不在意,隻等三人離開,便帶著柳散之等盡快離去。


    就在此時,一名黑衣人突然舉起了一物在另外一名黑衣人麵前,輕聲道:“這影刀著實不錯!”另外一名黑衣人笑道:“影伍學子特有,能差了?不過你可別想據為己有,這玩意兒在這小家夥手中是寶,你拿在手裏,就是架在你脖子上的刀!”


    舉著影刀的黑衣人狠狠道:“滅了這小子,某將此刀藏在家中便是。”另一人笑道:“滅不滅這小子你說了不算,見到大兄再說吧。我們走!”兩名黑衣人架起錦衣人便走。


    吳笛心中大驚,轉頭看去之時,發現柳散之三人也是麵色凝重。影伍影刀現身霧靈,除非是往屆學長影刀被癸水所奪,否則此刀的主人除了雷穎鳴、王均鳴二人外還能有誰?那錦衣人……


    吳笛看向三人,林梅羽率先點了點頭,隨即沐青魚、柳散之二人也緩緩點頭。吳笛再不猶豫,一個手勢,躬身跟了上去。


    前麵兩個黑衣人步履輕盈元炁凝練,顯然是抱元巔峰的修為。歸一之下,以四人內外兼備的修為境界,隻要兩名黑衣人非是具備特殊功法、手段的五宗內門嫡係笛子,即便兩人是抱元巔峰,吳笛自信偷襲之下四人也能從兩人手中奪下錦衣人,但在沒有黑曜石心鎖炁的情況下,拿下兩名黑衣人沒有任何可能。


    吳笛一邊追蹤一邊琢磨對策,十餘瞬之後計上心來,朝著身旁的三人連打手勢。林梅羽三人會意,遊身移動到了吳笛右側,三人成品字形與吳笛拉開了十餘步的距離,在長草中不見蹤影。


    兩名黑衣人一前一後飛速潛行。身後架著錦衣人的一人突然感覺一股尖銳的雷氣直刺自己的左肋。雷炁雖然淩厲,但黑衣人並不慌張,一把將右臂托著的錦衣人推開在地,身形一扭便讓開雷炁尖刺。


    那鋒銳的雷炁不收反長,霍地延長三尺直刺前方領路黑衣人的背脊。那黑衣人早已留意,護體元炁勃然而出,轉身抽劍便向雷炁所來的方向刺去。


    後麵的黑衣人還未轉身之時便感到一物飛向自己右肋,那物不含元炁無聲無息,黑衣人急著轉身便滌蕩護體元炁欲衝落來物。未成想來物猶如毫無滯澀般便刺穿了自己的護體元炁,眨眼間距離右肋不過一尺!


    黑衣人駭得瞬間額頭冒汗,趕忙凝炁縮體,卻仍是被那物突然噴發而出的雷炁將腰間皮帶掃斷,腰間的長劍、影刀以及刀子、革袋紛紛落地。


    前麵的黑衣人劍氣已然脫劍而出朝著雷炁方向而去,但當那黑衣人以為必定能逼退元炁並不強勁的來人之時,又是一道雷炁襲來。黑衣人一劍劈開雷炁凝神看時,卻發現一道黑影自三丈外飛身衝向了自己。


    “怎麽可能,抱元高階以下的氣息竟然外放三丈以外仍有餘勢?這人什麽修為?難道是歸一?”黑衣人驚駭萬分不由得微微一愣。就在這一愣的瞬間,雷炁滑肩而過,在黑衣人肩頭開了一道細細的傷口,鮮血迸濺。


    吳笛以嗜雷刃劍氣為明,以黑索綁縛脈匙雷刃為暗,閃電般四招讓兩名抱元巔峰高手一時間手忙腳亂!


    “他元炁不強!”就在頭先架著錦衣人的黑衣人驚駭愣神的時候,肩頭受傷的黑衣人猛然開口道。


    吳笛心中暗悔:“不該傷他!”雖然心中所想,但吳笛手下不停,一個縱身跳到左側兩丈開外,嗜雷刃和脈匙雷刃再次出手,用的正是泰皇玄元撼龍劍的絕妙招法。


    肩頭受傷的黑衣人一劍左右疾揮,蕩開嗜雷刃雷炁和淩空飛來的脈匙刃,挺身直刺衝向吳笛,吳笛嗜雷刃左右斜劈,暗金色光芒閃動,正是一式“亂劍絞龍”。


    眨眼間叮叮當當幾聲響起,那黑衣人清晰地感受到對麵的蒙麵人元炁厚銳尚弱於自己,但臂力之大為自己平生所僅見。“不過一天生力大之人而已,五十招之內拿下此人!”黑衣人心道,手中劍式越發淩厲。


    “老六,快,與我拿下此人!”黑衣人身在險地,自然欲盡快拿下吳笛然後遠去。


    另外一名黑衣人正有此意,騰身便起,但正在身軀飛升到極點正要下落的一瞬間,一青一碧兩道光芒陡然刺來。青上碧下,一襲左腰、一刺右腿。


    那黑衣人修為高深,危機之下元炁猛衝腿部經脈,雙腿踏空身軀奮力再次拔高,抬腿險險躲過碧色光芒,手中長劍在電光火石間掃碎了襲向左腰的劍氣。


    黑衣人再也無法蓄力,身軀直落而下。黑衣人長劍在周身一舞,淩厲的劍氣護住全身,隨即刀尖向下,隻待刀尖點地後借力翻身衝向身前的吳笛。黑衣人心中明白,此時最重要的是二人聯手拿下一人,破了對方的陣勢。


    一聲輕響傳來,黑衣人猛然感覺自己手中長劍點了個空,緊接著左腿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黑衣人大喝一聲向前滾了出去。林間昏暗的星光下,在翻滾中黑衣人赫然看到,自己的左腳已然齊腕而斷!


    什麽人?什麽兵刃?即便是能夠幾招之間打到自己的歸一一重修者,也無法如此般無聲無息斬斷自己的左腳吧!而自己方才根本未感知到任何元炁氣息!翻滾的黑衣人驚駭到了極點,不由得淒聲叫道:“五兄!救我!”


    幾合下來,與吳笛對陣的黑衣人已然得心應手了然於胸,對麵蒙麵人雖然身法敏捷招法詭異,但元炁與自己相差尚遠,拿下此人是遲早的事情。為了防備吳笛逃竄,黑衣人故意放慢了招法,以厚重元炁封鎖了吳笛四麵逃竄得路徑,隻待同伴到來便可一舉拿下吳笛。


    身後得變故發生太快,還未等黑衣人反應過來,同伴淒厲的聲音便即響起,黑衣人斜眼一瞥看到不遠處鮮血淋淋的同伴。方才兩道氣息一閃而逝,兩道氣息並不太強,怎地小六重傷如此?黑衣人大驚失色,再不敢戀戰,捥出一道劍花四道劍氣逼開吳笛,迴身提起斷足黑衣人閃電般非掠而去。


    吳笛來不及擦拭額頭的汗滴,朝著從長草從中露出頭的柳散之一揮手,柳散之一個魚躍來到錦衣人身前,林梅羽和沐青魚已然一左一右抓住了錦衣人的後腰腰帶,柳散之收起那黑衣人跌落在地的腰帶、皮袋和影刀,三人隨著吳笛向西北方向竄去。


    一路奔逃泅過玉河,在一處鬆林中四人停了下來。吳笛道:“青魚與我警戒,梅羽、散之查看。”說罷吳笛縱身上樹,沐青魚潛入東側長草之中。


    柳散之搬轉麵朝下的錦衣人。“均鳴!果然是均鳴!”林梅羽輕聲道。柳散之擦了擦頭上的細汗,欣慰地笑了笑。影伍六期情誼深厚,別說是平日笑意盈盈、淳厚有禮的王均鳴,即便是飛揚跋扈的向木峰蒙難,吳笛四人也要施救。更何況影伍院規有雲,棄袍澤兄弟者死,更不可入英靈林呢!


    柳散之和林梅羽檢查了黑衣人留下的腰帶、皮袋,皮袋內除了火石火絨等外,幾粒丹藥也皆是中州常見的普通之物,從其中看不出黑衣人的身份。


    林梅羽張口一聲鳥鳴,吳笛落到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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