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祁亂地乃是要衝,是我大影、真戎和極鈺必爭之地。你們那四叔,嗬嗬…想得還真是長遠,布局了這麽多年。”蘇伍笑道。


    “您不是也安排了賈師這一暗棋嗎?您和四叔都是老謀深算的老….”林梅羽笑著沒有說下去。


    蘇伍點點頭笑道:“這步棋有用無用現在還不好說,畢竟行空離開亂地太久了。”蘇伍話鋒一轉:“真戎此次看似剪除羽翼,實力受損,實則萬眾歸心,實力大增了,恐怕不久之後便要有大戰將至!”


    吳笛眼中放光道:“那太好了!從軍半載有餘,我們還從來沒有大戰呢!要是像大師兄他們那樣,一出影伍便屢逢大戰,才真的有意思。嗬嗬…”


    “你個好戰之徒!”蘇伍瞪了吳笛一眼。


    “從現在情勢來看,真戎要穩固內布然後再有所動作怎地也還要一兩年的時間。至於咱們如何安排應對,不是你們現在應該想的事情,我自會考慮安排。你們這次做的已經非常好了,帶迴來的消息對我們有大用!”蘇伍微笑道。


    蘇伍略一沉吟,正色道:“但為不驚動真戎,恐怕在這未來的一年多之內,還要委屈你們一下。未來一、兩年消聲覓跡不能迴去見爹娘親朋,梅羽、育軍,你們可行?”


    “但尊大祭酒安排!隻是…破試在即…”龐育軍叉手道。影伍破試乃是影伍學子最大的期待和榮耀之一,不能參加破試,不能在影刀上刻下排名和名字,又怎地稱得上是影伍學子?


    蘇伍笑道:“無需擔憂,這裏我說了算,你立此大功,為你破例又算得什麽?你的破試和破試禮由我和你師尊親自主持!對了,今年學子增多,本來就是以此為由讓小笛你們來幫忙的,這樣吧,小笛,就由你們來負責測試育軍。”龐育軍欣喜的漲紅了臉,倒頭便拜。


    “師父,梅羽雖思念親人,但有師父和師兄…師弟們相伴,吾有何不願?”林梅羽隨後說道。話語間,林梅羽不經意地看了柳散之一眼,麵上浮起一絲紅潮,吳笛三人沒有注意,卻全部看在了蘇伍的眼中。


    蘇伍看了看林梅羽,又看了看龐育軍,隨後盯著柳散之搖了搖頭,整的柳散之不明所以。


    蘇伍幹咳一聲道:“五靈、黑精靈石….金鳳凝炁訣、散黫虎隱訣……柳伯…,哈!天下之大、海天之闊,有多少隱秘我們尚未知曉?吾輩尚乃是井底之蛙、淺遊之魚,仍需不棄毫瞬、上下求索才行啊!”


    吳笛四人深有所感,俯身受教。


    “小笛,你且與梅羽、育軍下去休息,令小隊所有人不得離開此地半步,隨時聽我傳喚。散之你留下,將金鳳凝炁訣等畫符文功法細細講與我聽。”


    吳笛和林梅羽、龐育軍出了門,吳笛問道:“師妹,這散黫虎隱絕真的如散之說的般如此邪乎?”林梅羽點頭道:“真的!在綠地之外相見之時,你近在咫尺可曾發現在馬背下的我們?”“是啊!我怎麽忘了。”吳笛猛然想了起來。


    房內,柳散之一字一句講述金鳳凝氣訣。金鳳凝氣訣雖然冠名凝氣,但絕不僅僅是血氣凝練的功法,還包含了以五靈潤神、培體、強筋、煉骨種種功法。金鳳凝炁訣與柳皇心經上諸多功法似有相通之處,但運行方式卻頗有不同,博大精深、浩如煙海,柳散之一直不能深解。蘇伍越聽越是眉頭緊皺。


    時間飛逝而過,龍老送進飯菜,朝著柳散之點了點頭便一閃而逝。直到呂子敬飄然而入咳嗽一聲,蘇伍兩人方才迴過神來。


    一道藍光閃電般從呂子敬懷中射出撲到了柳散之肩上。“小青!”柳散之大喜,將正在啄著自己麵龐的小青捧在手中。多日不見,小青並未長大許多,但七根尾羽已然長成。小青小小的頭顱一歪一歪地盯著柳散之,可愛至極。


    “師父,怎地連飯都不吃?這都幾時了?您不要讓弟子難做!”呂子敬板著臉道。


    “吃飯、吃飯!嗬嗬…”蘇伍趕忙接過呂子敬遞過來的飯碗:“散之快吃飯,省的你師兄嘮叨。”


    “師父,飯後務必要休息,要早睡!”呂子敬看著狼吞虎咽的蘇伍,忍不住叮囑道。


    蘇伍放下飯碗,擦了擦嘴,正色道:“小敬,散之所說的修行功法實在太過重要,關係到為師能不能恢複修為。你現在讓我睡,我如何能夠睡著?”呂子敬無語。


    “好小敬!算老師求你不成?!今晚就別管我了,也千萬不要告訴你師母!”蘇伍嬉皮笑臉地說道。


    呂子敬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嘟囔道:“您深研功法,要是真為了自己的修為到好了,恐怕…”


    散黫虎隱絕、媃體轉經化骨勁、包括黑精暗洞地底口訣和嗜雷刃上的文字,柳散之接踵道來。


    已是深夜,就在柳散之又將柳皇心經講述了一番之後,呂子敬終於忍耐不住要發作,卻聽蘇伍道:“好,今晚就到這裏。散之你也不用迴去,就在側室休息,等我叫你”。


    第二日一整天,應蘇伍要求,柳散之又講了抱一經、上古玄元考、今水經補遺等等經卷,以及風穴、火穴功法和寰宇七元遨遊圖上的修煉總綱。蘇伍卻沒有再發問,隻是側臥在榻上閉目聆聽。柳散之偶爾停下,蘇伍睜開眼,柳散之方才知道師父沒有睡著。


    第二日晚和第三日整日,蘇伍沒有召喚,柳散之便在側室獨自修煉。到了晚上,呂子敬將柳散之叫入蘇伍房內。看著蘇伍憔悴的麵容,柳散之一陣心疼。


    蘇伍命呂子敬以原珠為自己潤體,片刻後展顏笑道:“細思了兩日,為師終於算是有了些體悟,你們兩個聽聽看。”呂子敬和柳散之忙跪直了身軀。


    “都說當世功法以抱一經為根,以天柳五經為基。你們說說,除了燃血擴元之外,抱一經修煉功法與五經差別何在?”蘇伍問道。


    呂子敬略作沉吟道:“徒兒細看過抱一經,也粗看過五經,除了燃血擴元和體內元炁運行軌跡的細微差別之外,抱一經確實與五經差別不大!”


    柳散之也是點頭道:“師兄說的是,六經皆是以凝元為根,無論集炁化神還是抱元歸一,都以先天氣元帶動元炁、元精周天運行,納氣強經,充盈七海,增擴元神。抱一經融金血之力,無論修行速度和納氣都要比五經更快些。還有就是在歸一融元之時抱一經以金血輔之,更由效果!”


    蘇伍點頭道:“是的,我們的修煉功法根在氣元。氣元依托個人元質凝聚而成,可稱之為修者之內丹。內丹合天地之道,轉化天地元氣,順達而自然。而金鳳凝炁訣的修行功法呢?”呂子敬、柳散之認真聆聽。


    蘇伍一頓道:“金鳳凝炁訣不修內丹,以天地具化之精華,也就是五靈,強納入身軀經脈。精華納入與血脈先天元氣相融而成元炁,其元炁因此而強,因此而壯!”柳散之和呂子敬兩人若有所思,緩緩點頭。


    “此法可稱為外修之道!外修之道因血脈之故,因五靈之強更易凝聚各屬元炁,借天地精華修煉,其速遠超內丹修行。”蘇伍道。


    “師父,這外修之道依托血脈而修,那豈不是很少人能修?血脈源自何處?為何當今天下卻不見身具特殊血脈之人?這麽多年,我也僅知大師兄和散之有特質血脈…”呂子敬忍不住問道。


    蘇伍笑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恐怕是因為天地變化等原因所致血脈退化吧。”


    蘇伍繼續道:“先不說這些。兩種修行功法對比,外修快而內修慢。外修可在奠基之時,嗯,應該是抱元以下便可修五元、七元,而內修則隻可從一元開始。元炁厚度相仿的話,外修修者由於元炁豐富所以定然占優!”


    “同時,外修凝聚元炁於身軀,與血脈共同發力,不但能夠強炁,而且更能強經、健骨,對氣血體術提升之效不可估量。”蘇伍道。


    “那豈不是說,外修之道遠優於修煉氣元內…內丹之道?”柳散之問道。


    “從表象上來看是這樣的。”蘇伍點頭道。“表象上?”呂子敬和柳散之異口同聲開口疑道。


    “是的,表象上。但我認為,內丹修煉方是正途,方順應天道。”蘇伍聲音上揚。


    看了看兩個疑惑不定、大惑不解的心愛弟子,蘇伍笑道:“雖然當今世上修者都認為,修者修煉乃是偷天之機,乃是逆天而行。但你們想過沒有?人屬自然,氣元乃是人先天所生,修者以先天所生元氣凝元而修,順應天地元氣之變化,難道不應該是順天而行嗎?”


    “外修不凝氣元,榨取天地之精華修行,豈不是逆天而行?你們想想,這五靈如此珍稀,夠得幾人修煉?你們再想想,如果一旦五靈不足,柔和的天地元氣怎能支撐外修的強勢?所謂盈不可久,便是這個道理了。”蘇伍道。柳散之尚在思索,呂子敬已是漸漸明白。


    “外修能夠使修為飛速提升、氣血極速強化,但在以氣元探究天道上卻定然不如內修之法。不能徐徐感悟天道,又怎能達到巔峰極境?也不知道是哪位先輩開創這內修之法,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啊!”蘇伍歎道。


    “師父,那這外修之道便是不可取了?”呂子敬問道。


    蘇伍笑著搖搖頭道:“隻行外修不可取,隻修內丹同樣不可取!內外兼修方才是正途。我讓你們以煉體入道便是這個意思!但以往我所思並不完備,或者說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所謂的五靈,因此你們單純練體雖然有功效,但功效並不明顯。今日粗粗領悟這金鳳凝炁訣的外修功法,為師恍然大悟,頗有心得!”


    雖然還不太明白,呂子敬和柳散之二人看著神采奕奕、信心滿滿的蘇伍,不由得眼光期待。


    “孩子們,借五靈、或者是七靈,以外修之道淬體、煉血,以抱一之法於奠基之時增元、擴元。借五靈之力培氣元之厚、之堅、之銳,以氣元為基行內修之法,此乃內外兼修!依照此法,為師相信,困擾天下修者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還虛之境,必能踏破!”蘇伍眼光炯炯,麵容堅定。


    一瞬間,呂子敬和柳散之在老師的身上,看到了傲視天下的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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