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帶我去看看暗洞結界嗎?”柳散之道。


    “黑晶暗洞是穀地的最高機密,每日都有兩家派一名的歸一高手守在外麵。暗洞結界不知道何種材料製成,比黑曜石心尚結實百倍。”華老道。柳散之麵色一暗,卻聽華老笑道:“別人進不去,老夫卻沒問題!誰叫咱識得結界符文,能打開結界呢?帶你進去看看不在話下!”


    柳散之心中一緩隨口問道:“華老,您怎麽識得黑晶暗洞的結界符文?”“咱家不是曆代史官嘛!這結界符文別人不識得,咱或多或少還是認識那麽幾個。你看!”華老笑道,隨即伸手一抓,一張兩個巴掌大小的帛書飛了過來。


    “祖宗傳下來的符文圖書,都差不多丟光了,我也就認識這麽幾十個!”華老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符文遞到了柳散之的手中。


    柳散之接過符文一看,大吃一驚,帛書上所寫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百思不得其解的畫符文字。


    看著柳散之激動萬分的神情,華老奇道:“少…散之你認得這些畫符文?”華老旋即釋然:“是了,據我阿爺講我家先祖能夠識得這些符文,還是太祖傳授的呢!你認識不奇怪、不奇怪!”


    柳散之猛然抬頭,激動地問道:“華老,我不認得!您能不能告訴我這些畫符是什麽意思?”華老一愣,隨即點頭道:“當然,當然!你看,這第一個畫符代表‘一’,這個是‘人’,這個是……”


    在華老的講述下,寥寥四十餘個畫符的意思柳散之片刻間就銘記在心。柳散之凝眉細細與心中所記著的畫符比對,怎奈這四十餘個所知的畫符實在是太少,根本接續不上,也無法真正能動所計的文字。


    在華老的注視下柳散之想了兩刻方才迴過神來,無奈地搖搖頭,苦笑一聲。華老不知道柳散之想什麽,也隻能幹瞪眼。


    柳散之無奈之下再次轉開話題道:“華老,您為何總是發……總是那般……”“你說發瘋吧?!”華老苦笑道。柳散之尷尬地點了點頭。


    華老搖搖頭道:“還不是因為這黑晶靈石!這黑晶靈石出現也就是近幾年的事情。老夫每次根據暗洞的動向打開結界,洞內會噴射而出幾塊黑精靈石。頭一年也就一次,噴出了拇指大小的兩塊黑精靈石,其中有一塊還因為來不及收納而致使靈氣全部散逸。最近這兩年洞裏噴出來的黑精靈石多了起來,不但每年能有兩三次,而且每次能噴出個五六塊。老夫每次截留兩塊,他們看不出的!嘿嘿,看出也不敢向老夫索要。”


    華老臉色一暗:“用這黑精靈石修煉境界提升倒是飛快,不瞞你說,三年前老夫還是歸一四重巔峰,到如今已經快歸一五重圓滿了!”柳散之倒抽一口涼氣,這修為提升速度,簡直逆天,都快趕上天下公認的修煉妖孽,自己的大兄柳動之了!


    “用這黑晶靈石修煉,老夫越練越是上癮,但越用的多元神卻越是有些不穩,容易犯迷糊,犯迷糊就想吃靈藥,不管什麽藥草見到就想往上撲!嘿嘿……”華老自嘲地笑了笑。


    “這兩年來,老夫瘋態愈加頻繁,便想要止住不用這靈石。但不用這靈石非但瘋態不止,還會感到經脈有些僵硬。幸好老夫的家距離暗洞最近,隻有在靠近這暗洞的所在我方能好些,離得遠了稍微時間長些,這瘋病發作就愈發頻繁了….”華老神色越發不自然。


    柳散之心道原來這就是方才一提到出穀華老就猶豫的原因吧!看來這黑精靈石既是靈寶,也是毒藥啊!六大豪門黑晶靈石平均分配,每家分到的靈石極少,且說不定還要分給多人應用,所以靈石的副作用暫時還顯現不出來,但華老用的實在是太多了……既然黑精靈石如此,天晶靈石是否同樣如此?柳散之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有些俱喪。


    “嘿嘿,六大家族還不知道老夫這瘋病是黑精靈石鬧的呢。讓他們先得已些時日!”華老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散之下一步你準備怎麽辦?”華老話題一轉。


    柳散之對於下一步如何也是一籌莫展。柳老現下的狀況,定然無法送自己三人出穀。自己三人獨自逃離的話,恐怕真如葉雲鵬所說,走不出外麵這條街便會被抓起來了!


    柳散之道:“沒有您的協助,我們顯然走不出這亂地。既然走不出這亂地,我也沒有什麽辦法!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想辦法了。對了華老,我略通醫術,明日起咱們琢磨琢磨看能不能找到方法緩解您的病態。”華老苦笑著搖搖頭,顯然是沒有什麽信心。


    迴到華老讓小屋準備好的側室,安排龐育軍去休息之後,柳散之又在房中將與華老的一席話講給了林梅羽。林梅羽驚異的同時也是一籌莫展。兩人無言相對良久,林梅羽方才迴房休息。


    接下來幾日,柳散之三人沒有出門。林梅羽和龐育軍勤加修煉,柳散之除了趕忙修煉混元決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檢查華老的身體。幾日來柳散之絞盡腦汁,遍思醫經,卻根本找不出應對華老瘋病的辦法,就連華老為何如此也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端倪。


    少年小屋整日裏樂嗬嗬地圍著三人轉,一有閑暇便纏著三人講述亂地之外的事情。小屋是華老從奴市搶來的孤兒,自年幼之時便跟隨華老,在華老的教授之下修為深厚,比柳散之、龐育軍還要高上一籌,現在已經是化神高階的修為。


    小屋在亂地之內從來沒有跟人動過手,自與龐育軍交手一次被兩招打趴下之後便整日纏著三人較技,柳散之三人也樂的提點這個活潑的少年。


    轉眼已是三月末,這日華老前去暗洞,柳散之百無聊賴地來到書房,隨手拿起一根卷軸來看。書房內的書卷雖然看起來到處都是但實際上並不甚多。據小屋講華老曾經在家中發瘋一次,毀去了六成的書籍,華老心痛不已。自那以後,華老但凡感覺有絲毫不對便立即離家。


    書房內的書柳散之已經差不多全部看過,這些經卷大部分與柳散之家中所藏相同,有許多柳散之早已背過,剩下的不到兩成柳散之也在這些時日差不多背完。今日柳散之拿起的這卷是昨日小屋在清理書房的時候從書櫃下翻出來的,十分殘破,被小屋隨手放在了架上,當時柳散之正在專心背書也沒有注意。


    看著書卷之上的畫符文字柳散之一陣頭疼。這些日子柳散之已經將在書房內找到的兩本畫符書卷看了十餘遍,但奈何自己認識的畫符文實在太少,根本不能分析出書卷上的內容。


    看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柳散之越發氣悶,頭昏腦脹之下一把將書卷摔倒案上,起身便要出去透氣。此時小屋提著水壺走了進來,看著柳散之的樣子,笑嘻嘻道:“散之兄,您不是告訴我要愛書惜書嗎?怎地這卷書都被您這麽隨手丟在地上了呢。”


    柳散之沒好氣道:“小屋,都說了不要用敬語了,你怎麽就是不聽?”


    小屋嬉笑道:“好好,散之兄我聽您的,我改!”說著便俯身去收拾書卷。柳散之苦笑一聲也是蹲下身來小心拿起跌落在地上已經完全打開的卷軸的另外一頭。


    小屋拿著一頭輕輕卷起,柳散之默默地看著卷軸上的畫符。卷軸緩緩地閉合中柳散之猛然開口:“停!”


    小屋一愣,趕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隻見柳散之小心翼翼地將卷軸放在案上,仔細地看著小屋方才即將卷上的部分。


    初時柳散之凝眉沉思,過不多久眉頭稍展,緊接著柳散之一講卷軸小心放下,抬手抱住了小屋的肩頭,興奮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我明白了!明白了!”


    柳散之興奮的差點就要跳起來,小屋疑惑地伸手摸了摸柳散之的額頭,道:“散之兄,您……你不會是和祖父一樣了吧?!難道是因為太過氣悶?要、要不咱們出去走走?”


    “去!說什麽呢?”柳散之一把推開小屋的手。小屋趕忙向屋外退去。“迴來,沒讓你走,幫我準備筆墨,快!”柳散之道。


    小屋筆墨伺候。柳散之提起筆,一邊看著經卷,一邊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一會兒讓小屋將書卷拉開,一會兒又卷上。小屋看的雲裏霧裏。


    終於過了一個時辰,柳散之興奮地一屁股坐在了榻上,開口道:“小屋啊!怎地華老還不迴來?今天咱們得慶祝慶祝啊!他不迴來怎麽慶祝?今天要給你記一大功!對了、對了,午時快到了吧?!咱們趕緊去做飯,做飯!等華老迴來。”


    小屋再次抬手摸向柳散之的額頭。柳散之愕道:“幹嘛?”


    小屋疑惑地道:“散之兄,難道你真的癔症了?午飯我們已經吃過了。現在是申初,距離晚飯還得一個時辰呢!你、你真的沒事兒吧!?”


    柳散之一拍額頭,啞然失笑。今日之收獲,大的令柳散之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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