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散之一邊衝,一邊以分雷解體術爆元。此時柳散之已經顧不上許多!


    柳散之全力分雷解體,但卻驚異地發現,自己的氣元被極大撐開,氣元八色瞬間各個分明,但以中間的金色為核心竟然形成了平衡,如七元結界般任自己如何用力都無法撼動。


    這是怎麽迴事兒?以前不是這樣啊!柳散之不知道,自從得了柳皇心經後,自己參研曆代柳皇的心得,不但修煉進境極快,而且抱一經功法更加圓通,雖然擴元仍需燃血,但氣元的七屬性之間的差距已經微乎其微,相互牽引凝實無比。


    柳散之現在先天氣元的強度已經遠遠超過了自身元炁力道,又怎能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撼動?


    柳散之毫無辦法,隻有咬牙衝了上去。轉眼來到兩人近前,柳散之一招伍刀拔刀式,團身衝向兩人中央。


    拔刀式猶如羚羊掛角不著邊際,從匪夷所思的角度插向黑衣人。柳散之起身之時黑衣人便已經注意到,雖然柳散之修為看不上眼,但又有一人衝破穴竅封禁卻讓黑衣人心中大為驚駭,心道這些年紀不大的兵士到底是什麽來曆?修為之高遠遠超出年紀,且武技身法又如此詭異!黑衣人暗暗想到本族恐怕此次招來了不能招惹的對手,心中不由對頭先那名黑衣人心生怨懟。


    心中思緒萬千,黑衣人手上卻沒有稍緩,柳散之刀法雖然玄妙但在全神貫注的黑衣人眼裏還是慢了,那黑衣人一劍蕩開田文熾影刀,長劍反撩掃向黑刀。


    當的一聲,黑刀沒有如黑衣人所想的般從柳散之手中脫手而出,黑衣人自己的長劍卻應聲而斷!黑衣人大駭之下猛然身軀一扭,黑刀從黑衣人腰間劃過。


    自己的護體元炁被破?!這、這是什麽刀?


    柳散之大為遺憾,如果自己力道再大一些,沒有被黑衣人蕩開黑刀,那麽黑刀必然刺穿黑衣人小腹。


    少男、少女令黑衣人吃驚連連,竟然被逼迫的有些手忙腳亂。柳散之和田文熾乃是小隊的風雷二翼,配合之默契更在其他人之上。田文熾影刀劈削砍刺,柳散之黑刀在田文熾影刀縫隙間如遊魚般靈動四方,蹤跡飄忽。


    黑衣人畢竟修為高深,經驗老道,片刻間便定下心神穩住陣腳,雖然用的是斷劍,但劍芒飛舞,立時壓得兩人透不過氣來。田文熾渾身鮮血已經看不出哪裏受傷,柳散之左肩、左肋吃了兩道劍芒,雖然內甲在身沒有流血,但肋骨卻已被擊斷了一根。


    此時四麵喊殺之聲已將泯滅,另外一名黑衣人感知到了此處戰況,大驚之下飛身前來。柳散之和田文熾狀若瘋魔,眼中除了對麵黑衣人之外別無他物。


    田文熾腳步已然踉蹌,經脈元炁飛速消散,失血過多之下已是眼前開始模糊。沒有田文熾的配合,柳散之根本撐不過那對麵黑衣人三合。黑衣人瞄準田文熾一個破綻,劍氣直衝柳散之前胸,柳散之應聲口噴鮮血倒飛出去。緊接著黑衣人轉身一劍向搖搖欲墜的田文熾劈去。


    “呔!”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聲斷喝飽含著驚怒聲震山巔,在四麵山穀中遠遠傳蕩,山上飛鳥被驚得四麵飛起。一道如山的身影在月光下將與柳散之、田文熾對戰的黑衣人完全籠罩。


    飽含怨恨的一刀從天而降落,“斷天!”其勢有若焚天烈火砸落下來,其焰熊熊直有掃蕩一切之勢。


    五十丈外飛縱過來的另一個黑衣人陡然將身法運用到極致,筆直衝了過來。可一切都晚了!刀芒狠狠劈砍在對戰黑衣人的頭顱之上,那人被一刀劈為兩斷!


    來人正是巴東煒。巴東煒身中五元仙蘊之毒,又被封印了十餘處穴竅,在意識尚有一絲清醒的時候便心中一片死灰。


    昏迷之中巴東煒突然感覺嘴中有一股汁液滲入,意識漸漸恢複的同時感到到身上一陣巨寒,連自己這歸一一重修者竟然有些承受不住。身體猛地打了幾個寒顫,驚奇的巴東煒才發現自己被封印的穴竅已然解開,而自己身前躺倒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鳥。


    這才有了巴東煒的一怒拔刀,手刃黑衣人!


    那黑衣人初入抱元巔峰,按道理不可能被巴東煒一刀得手,但黑衣人被接連二三的不可思議之事所驚,再加上放倒柳散之二人之後有些放鬆。巴東煒無聲起刀,決然奮力一擊,方才得手。


    對麵飛來的黑衣人隱藏在黑布後的臉上陰沉如水,心道還有機會,隻要自己拖住巴東煒,手下之人仍有可能將這小隊人帶走。


    黑衣人長劍出鞘疾刺巴東煒。巴東煒不急不慌一式撩雲蕩開黑衣人的長劍,左手一甩一物衝天而起,正是那被斬黑衣人手中的斷劍。斷劍帶著團團火氣衝天而起,撕裂天空之聲遠遠傳去。


    “不好!”黑衣人一劍遞出繞過巴東煒便衝向柳散之二人。巴東煒豈能讓他得手?


    巴東煒撩雲風掩月明,將柳散之和田文熾籠罩。那黑衣人卻沒有衝向二人,抬劍一揮斬下倒斃黑衣人的兩半頭顱,隨後一劍將兩半頭顱串在劍上飛身便退,口中長嘯遠遠傳了出去。


    “要逃!給我留下!”巴東煒感知到從軍營西麵過來的三四十人飛身而退,飛身便向那黑衣人追去。


    柳散之胸下肋骨又斷了兩根,疼痛不止幾乎不能起身。強忍著疼痛,柳散之爬到身旁仰天倒地的田文熾身旁,田文熾口鼻中鮮血還在緩緩流出,氣若遊絲!


    柳散之眼淚頓時再次奔湧而出,強撐著坐直,將田文熾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小文、小文,你醒醒!不許睡!不許睡!”


    田文熾雙目緊閉無聲無息,柳散之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小文,我命令你醒過來!給送醒過來!”自阿娘閉目在自己麵前之後,柳散之雖然時有心傷,淚流不止,但卻從未如今日般如此嚎啕。


    兩年多以來,小隊諸人朝夕相處,彼此無間,柳散之早已經把懷中這個最為年幼、身世與自己相仿的狐麵少女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田文熾分雷解體迴天乏術,柳散之自是了然,但自己怎麽承受得了再次失去親人的痛楚?


    柳散之懷抱田文熾,將少女的頭顱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胸前。柳散之萬念俱灰木然看了一眼天空,一絲烏雲壓月,似乎皎潔的明月也不願見到這痛徹人心的離殤!


    歌聲悠悠響起:“薄幕餘輝花萬重,碧水清波透我影。。。”歌聲清麗,正來自懷中的少女。柳散之猛地低頭,隻見少女微張的雙目朦朧地看向天際,那一輪明月再次露出了麵容。


    “小、小文!”柳散之驚喜地哽咽道。


    “。。。君心千鈞伴奴側,奴心隨君萬裏征。。。”懷中的少女歌聲斷續不絕,柳散之淚如滂沱,滴滴跌落在少女麵上。眼淚衝開鮮血,露出了少女如玉般的容顏。


    “。。。抬首放歌送君去,不教淚顏對長庚。”最後一句歌聲淒婉欲絕,但柳散之能夠聽出歌中所帶著喜悅和欣慰。


    柳散之懷中少女艱難地向抬起手臂卻怎麽也抬不動,柳散之趕忙將田文熾的小手抓起,沿著少女的目光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少女手指輕掃,似乎想擦去柳散之臉上的淚痕。


    “散。。。散之兄,不哭!小文好歡。。。歡喜,小文有用了!”少女掙紮著說道。柳散之忙道:“小文,快別說了,我馬上給你救治!馬上!”柳散之豈能不知田文熾氣元、經脈爆裂,五髒六腑破損,已經是迴天乏術。。。


    “不、不要!小文知道自己要走了,阿爺阿娘都是這麽走的!”田文熾麵泛紅潮,說話也顯流利,正是迴光返照之態。


    “散之兄你快救衍大兄他們!小文再也不能陪著衍大兄了!”田文熾臉上紅潮更甚,柳散之自知已然無能為力,隻得流淚點頭,隨即搖頭不止。


    “散之兄,記得把我帶迴興安家中看看,已經好久沒有迴家了。。。”少女安詳地在柳散之懷中閉上了雙眼,猶如入睡一般。


    冷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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