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散之憂心重重地推出書房,向廚房走去柳散之走過中堂,堂內傳來了吳笛和林梅羽的喝聲,兩人顯然是在演武切磋。


    柳散之心煩意亂地走進廚房,看到案上擺放的食材方心中稍定,有條不紊地幹了起來。


    晚飯的時候蘇伍的氣色已是大好,口中咀嚼著柳散之燒的鹿肉,大為讚歎:“散之,幾個月不見你的廚藝大大精進了啊。這鹿肉絲滑卻微有嚼勁,腥氣全部覆蓋,但又不掩鹿肉獨有的香氣,大佳、大佳!”


    “你們怎麽不吃?吃啊!”看著圍坐在高案四周的弟子們沒有一個人動筷夾鹿肉,蘇伍招唿道。


    “師父您老人家多吃點兒鹿肉。這不是還有十幾個菜嘛,夠我們吃的。”柳動之笑道。“那我不管你們了!”蘇伍笑道。


    “師父,這幾日你過於辛勞了些!今後最好不要如此,政事堂那裏還是不要去了。否則我隻好到師娘那裏去講講道理了。”嚴偉正色道。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還嫌我不夠閑嗎?”蘇伍急道。嚴偉不理,朝著一旁的呂子敬道:“小敬,你辦事不力。師父再要如此下去,我就辭了官,親自監督他。”


    呂子敬自然不敢跟嚴偉爭辯,忙道:“師兄說的是!師兄說的是!小弟今後一定不敢怠慢。”


    “大師兄你說呢?”嚴偉又看向柳動之。


    “老五你說的太對了!絕對不能再縱容師父。師父這是狗。。。”柳動之忙一掩口。


    “你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蘇伍的筷子敲在了柳動之的頭上。柳動之故作躲避。眾人哄堂大笑,瞬間衝淡了緊張的氣氛。嚴偉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學的怎麽樣?”蘇伍朝著吳笛和林梅羽道。


    “大好!師父您改的這雷霆鋼動拳,弟子運用起來更加流暢了許多呢。”吳笛興奮道。林梅羽也對新修的鎮星掌讚不絕口。


    “等下讓動之跟你們過過招,讓為師看看!”蘇伍笑道。


    “不行!飯後您稍事休息,必須馬上迴府。”嚴偉絲毫不顧及蘇伍的顏麵。在嚴偉嚴厲的目光下,呂子敬和四個少年自然不敢作聲,就連柳動之也是開口打圓場,勸蘇伍迴府。蘇伍氣鼓鼓地隻好作罷。


    柳動之見蘇伍氣惱,忙岔開話題道:“對了,小笛、散之,月末大比之後你們便要充入影翼衛,你們都知道吧。”四小點頭。


    “告訴你們,這次師父決定你們在影翼衛隻需呆半年,隨後你們便要去西北,在你們三師兄軍前效力,怎麽樣,興奮吧?!”柳動之道。


    “不是過兩年才進軍中嗎?”嚴偉道。


    “這你要問問師父了。師父,要不您跟他們說說?!”柳動之笑道。


    蘇伍正沒好氣,聽到柳動之的話,隨口道:“議事堂定的。”


    “到西北?我、我還想進動之營呢!”吳笛脫口而出道。


    “我動之營一部三千人暫調西北,你們和五期全部充入動之營。放心吧!”柳動之道。


    “那可就太好了!”吳笛興奮道,對於在影翼衛呆多久,吳笛倒是並不在意。“那得多謝師父了呢!”吳笛心思技巧,察言觀色地將話題又引到了蘇伍身上。


    見眾人看著自己,蘇伍終於不再鬥氣,開口道:“你們這屆學子不錯,所以議事堂定下讓你們早日從軍征戰,積累經驗。但有幾件事我要囑咐你們。”吳笛四人連忙坐直了身軀。


    “第一,軍前殺敵,自是要奮勇爭先,但絕不可逞匹夫之勇,要學會保護自己,這個你們自己體悟。其二,在影翼衛這半年,要嚴守軍規軍紀,為軍中效力奠基。令行禁止是我影伍院、是我大影軍中首要規矩,絕不可逾越!第三,小笛你今年十六了,年紀最大,要帶好師弟師妹。散之,你隊中學子大多年幼,你要做好表率。你們要記住,在軍中修行事半功倍,你們不可須臾懈怠。都知道了嗎!?”吳笛、柳散之四人站起身來,躬身施禮領命。


    蘇伍在嚴偉和呂子敬的護送之下迴府去了。柳動之則留了下來考究四人武技修行。


    柳動之點撥了一番吳笛和林梅羽新修的拳法、掌法,兩人受益匪淺。榮城剛剛進入化神初階,柳動之便運功幫助榮城凝實氣海、滋潤元神。


    三人告辭離去,房內隻剩下兄弟二人。迴答了一番柳動之的詢問之後,柳散之又將自己這些時日的經曆、修行向柳動之一一道來。


    柳動之大感欣慰的同時也頗為擔憂,但也隻是囑咐柳散之按照師父所教勤加修煉,卻沒有過多地叮囑柳散之小心行事。畢竟柳動之心裏清楚,修煉一途、軍中生涯,那裏有什麽絕對安全?既然散之走上了這條路,也隻有迎難奮進而已。


    柳散之本想將脈匙刃交予柳動之,但柳動之沒有收下。柳散之再次不由分說詳細地將抱一經和柳皇武經背給柳動之聽。柳動之卻並沒有用心去記,反而針對柳散之抱一經修煉指點了許多。


    “散之,夜深了,明日還有課業,早些安息吧。後日我便要返迴興安,你要照顧好自己。有空兒迴府裏去看看郭爺和小潮兒。記住,要保護好自己,我期待咱們兄弟共同征戰的那一天!”柳動之的語氣從來沒有如此柔和。


    柳散之用力點點頭,眼淚卻落了下來。從初次相聚到現在有一年多了,可自己和大兄總共加起來才共處了多久?


    柳動之輕輕擦去了散之臉上的淚水,眼眶不由得也有些濕潤。


    兄弟二人抵足而眠,第二日清晨柳散之起身的時候,大兄已經去了。柳散之心中有些興奮,也有些失落。洗漱完畢,柳散之便急匆匆地趕迴宿舍給隊友做早飯去了。


    兩日之後的清晨,校場上錦旗飄舞。一眾師長在台上立定。司業吳文博看著台下三個方陣中朝氣蓬勃、身姿挺拔的少年,不由得大感欣慰。


    台下正中為建武四期學子,方從各處軍中歸來。本次大比破試之後,這些學子便能在影刀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正式投身軍中或者進入朝堂衙署!經曆過軍中洗禮,四期學子精氣神遠非其他兩屆學子可比。


    台下左側是建武五期學子。這屆學子即將投入軍前效力。對於學子們來講,這是最令人興奮的一刻。


    台下右側正是吳笛等建武六期學子。六期學子由於中州學子進入影伍院的原因,來自大影的學子選拔極其嚴格,各個都是萬中無一的天資卓絕之輩,修煉資質遠超往屆。許多本屆大影學子在前年便可直入影伍,但由於蘇伍的原因,皆選擇了去年方才參試。如吳笛、馬庸、林淩玉、崔博、巴思彤、薑雪欣等等無不是如此,修為境界絕不在上屆諸生之下。


    “這些孩子,正是我大影的希望!”吳文博心道。即便是已經經曆了多次此等場麵,吳文博的驕傲之情仍是油然而生。


    隆隆的鼓聲響起,眾學子抽出影刀舉過頭頂:“影伍、影伍!”雖隻區區百餘人,但氣勢如虹。


    吳文博抬手下壓,鼓聲與嘶喊之聲嘎然而止。


    “孩兒們,你們今日有的要開始破試,有的要充入軍中曆練,汝等能振我影伍之雄威否?”吳文博高聲喝道,中氣十足,聲音直破雲霄。


    “能!”中間和左側學子齊聲喝道。


    “你們當然能!你們必須能!因為你們是影伍出身,是蘇伍的弟子,是大王的門生!”吳文博此言一出,台下學子群情激昂,就連征戰一年的四期學子也是漲紅了麵龐。


    吳文博話風一轉:“今日大祭酒本欲前來但被大王攔下。他愛你們極深,他讓我帶給你們一句話。”聽到此處,學子們更是激動,各個緊握影刀。


    吳文博抽到在手直指向天:“你們是我影伍的驕傲!更是我大影未來的脊梁!不懈努力!”


    “努力!努力!”台下少年齊刷刷抽出影刀聲嘶力竭地迴應。就連台上的諸師和台下不遠處的護衛也受到感染,激動不已。


    “老規矩!四期學子聽著,破試三日,這第一項就是攔住你們這些新進師弟師妹。嘿嘿,還是那句話,別漏過一個去!漏一個扣減五分,全部漏過去,一分沒有。把他們當作你們在陣前遇到的死敵,幹倒在法山之前。”吳文博麵色猙獰地說道。四期、五期學子早已經曆過破試大比,對這一比試當然再清楚不過。


    “六期學子,這就是首年大比,檢驗你們修行學業的時候到了!你們將麵臨無所不用其極的阻擊。雖然你們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本司業還是要提醒你們一下,別指望這些師兄師姐仁慈,骨斷筋折那是常事兒。小心嘍!哈哈!”吳文博對著本屆學子說道。


    院丞裴英聽著吳文博猥瑣的聲音,不由得微微搖頭:“每年都是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師範何在?”


    一旁的路瀚霖低聲笑道:“老大比老吳還猥瑣!不過這幾年沒聽到他訓話,還是有點兒怪想的。”


    吳文博一番訓話完畢,五期學子起身迴去整備,今日上午便即出發。


    四期和六期學子在眾師的帶領下,整齊劃一地向後院走去。破試大比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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