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三日假期之後諸學子神采奕奕地迴到影伍院繼續學業。元月月末小比,柳散之小隊毫無懸念地再次排名末位,七人隻得每日自己準備餐食。雖然柳散之廚藝精湛,但失敗的低落卻讓七人食之無味。


    二月初一對於影伍新生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經過兩個月的院內修行學習之後,影伍院後湖修煉之地終於向新入院的學子開放。


    影伍院是興安城內天地元氣最為充沛的所在之一,僅次於宮城。而後湖更是影伍院修煉的最佳所在,天地元氣之粘稠比蘇伍所在的福海尚勝上一籌。影伍院建院之時,老影王曾命蘇伍在此處修煉,卻被蘇伍推辭讓予院內學子。


    建院之時蘇伍與裴英嘔心瀝血規劃設計,在老影王的支持下耗費無數資源構造七元修行格局。修煉之地構思之巧妙,布局之精密,就連中州盟大司士柳全成都讚歎不已。後湖修煉之地定時向大影高門權貴開放,中書令林淩玉、侍中孫樸道等人都不時前來修行。能夠獲準來影伍院後湖修行,對於大影高官來說也是一種榮耀。


    上午課業之後,諸學子軍校包括向奇峰等人跟著吳文博和尚雲芳走進了後湖修煉之地的區域。眾人從正北偏西進入,前方是一塊空曠之地,之後便是兩座平行的小山。山壁兩側斧劈刀削般顯然被休整過,沿著如喇叭口般的山口向內而去,風勢由緩轉急。到了另一麵狹窄的山口,前麵是一片低矮粗壯的樹木,疾風從樹木中間的道路穿過,後麵是一片連綿的塔狀建築。每座建築的尖頂之上,都有一個風向標,七個風輪。


    “這裏就是風之穀了。風屬學子,你們今後便可來此修煉。”吳文博笑道。柳散之等風屬學子自步入兩座平行小山山口便感到此處風屬元氣鼓蕩飽滿,進入低矮樹林後更是覺得元氣充沛令人陶醉。


    “這些修煉房舍內有風靈石,每間隻容一人修煉。看見中間那處沒有,那裏就是風元演武廳,要想搶到最好的地方,得到那裏比試。”吳笛低聲對身旁的柳散之說道。柳散之現在正凝練七元,修煉元炁倒不是最重要的,聽了吳笛的話,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話說迴來,小家夥們你們本年仍然是以煉體,即便是到這裏修行,也得佩戴黑曜石心,記住了沒有?”吳文博提醒道。


    知道進入此處修煉之後便能比武切磋,憋屈了兩個多月的林落羽早已經興奮地手舞足蹈。“司業,除了咱們這些人,我能挑戰其他人嗎?”林落羽大大咧咧地問道。


    “隻要是為了搶修煉之所,隨便你!不過你別找孩子們,丟人!”吳文博隨口道。“這湖四周修煉之地,什麽地方都行?”林落羽追問道。“都行!”吳文博道。“得嘞!”林落羽頓時臉上笑開了花。


    眾人一路走來,風之穀東麵不遠是雷擊木遍地,房舍上鐵針叢叢的驚雷堂。在驚雷堂範圍內,柳散之和吳笛等人竟然有了些深處霧嶺雷穴的感覺。風之穀和驚雷堂南麵靠湖的地方是長春館,乃是木屬修者修煉之地。風之穀、驚雷堂和長春館呈倒品型,三處所在的中間上下天光軒,乃是歸一境修者的修煉所在,眾人卻是不能進入。


    向東南繞湖一周,依次是東麵的火屬修者修煉之地赤炎堂、東南土屬修煉之地坦蕩齋、西南金屬修者修煉之地鏤月開雲軒和西北水屬修煉地碧瀾館。


    湖中心一座不大的小島,上麵不少低矮的房舍,遠遠看去房舍前似乎擺放著成堆的一卷卷草席。正中三間大房,房上有煙囪。眾人大多從來沒有來過此處,心道既然湖四周布置已經如此驚豔,那麽湖中央的這處所在恐怕是更佳的修煉之地了吧。


    沒成想吳文博笑道:“湖上就不用去了,那裏是廚房菜地,沒什麽好看的,估計你們也沒什麽興趣。”


    湖中最緊要的位置竟然是田地、廚房?!不知情況的諸學子和軍校大為驚愕,尤其是向奇峰等五名中州高手更是不解,如此寶地竟然被庖廚占據?


    “怎麽說話呢?小心傳到大祭酒和小登耳朵裏。”尚雲芳笑罵道。“食乃修煉之根基。你們聽著,這湖上廚房每晚所製餐食由你們登師親自烹製,隻供給來此修行的從三品以上大員。你們要想吃,還是要費些氣力的。不要小瞧了!”尚雲芳對諸人道。


    “對了,散之你們三個下午就要來這島上幹活了。小登沒有告訴你們嗎?”吳文博道。


    “登師之說下午讓我們在丙字飯堂等他,沒有說要來這裏。”柳散之老老實實迴答,麵上卻泛出了喜色。柳超和蘇衍站在一旁臉上陰鬱,最怕的終於來了!


    “你們不要小瞧了這廚室設計。就憑它坐落在修煉之所正中但煙火之氣絕不四溢,這份匠心便難能可貴。”尚雲芳見眾人臉上不以為然的樣子開口說道。


    “這就是吃貨之家,吃貨最喜歡的地方。”吳文博忍不住低聲嘀咕了兩句。尚雲芳聽到,狠狠地瞪了吳文博一眼。


    下午諸學子還要修行體術武技,吳文博有事兒離去,尚雲芳帶著眾人返迴宿舍。


    迴到宿舍院中,吃過午飯之後柳散之和柳超對練了一陣影刀七式,正要再繼續修煉體術,獨孤登興衝衝地走了進來。“登師,您怎麽親自來了,叫人傳話給我們過去便是了。”柳散之恭敬地說道。


    幾日不見,獨孤登見到柳散之十分高興:““順路順路。散之啊!快跟我走,今日帶你們見識見識好東西。大超,愣著幹什麽?趕緊叫上大衍,跟我一起走。””說吧,獨孤登也不管柳超,一把拉著柳散之走出院門。


    師徒四人一路來到後湖,沿著長廊走上湖心小島。獨孤登興衝衝地帶著柳散之三人走進其中一間房舍。凜冬之際,屋外天寒地凍,房舍內卻熱氣騰騰。


    一進房舍映入柳散之三人眼簾的是綠油油一片稻田。水稻已經出穗兒。令人驚奇的是,以七元方位種植的稻田中,七塊稻田稻穗顏色皆是不同。


    柳散之三人一驚,柳散之結結巴巴地說道:“登師,這、這是您說過的七屬靈稻?”獨孤登得意洋洋地說道:“正是,這正是我和師父鑽研十餘載嘔心瀝血培育出的七屬靈稻!哈哈。。。失敗了這麽久,終於出稻了。散之,去掐掐。”


    柳散之兩眼放光,快步走上田壟掐下一個麥穗,放在手中輕輕揉搓,手中火紅色的稻粒飽滿圓潤,芳香撲鼻。柳散之將一粒稻子塞入口中細細咀嚼,一股溫潤柔和、柔滑無比的火屬元氣隨著稻粒的融化潛入柳散之脾胃。柳散之此時身佩黑曜石心,在不能感知天地元氣的情況下,體內竟然感受到了元氣!


    “怎麽樣?”在柳散之陶醉間獨孤登興奮的聲音傳來。“這、這怎麽可能?”柳散之道。“這怎麽不可能?黑曜石心壓製元氣,但稻穀元氣首先融入血液,在未從血液中分離而入經脈氣海之前,黑曜石心怎麽能壓製?師父果然天才!”獨孤登道。


    “可是,可是我們服食增補元氣的藥物時,藥物所含元氣不是一樣首先融入血液嗎?為什麽能被黑曜石心壓製呢?還有,服食靈獸之肉時,靈獸所含元氣不是也會被黑曜石心壓製嗎?其他的靈穀也沒有聽說過有如此功效啊!”柳散之不解道。


    “這就是我和師父精心培植的這稻穀的奧妙所在!散之你看水稻下麵土壤中。”獨孤登道。


    柳散之俯身下去,抄起一團泥巴仔細觀瞧,還不忘放在鼻子邊深深地聞了聞。“這泥土中有含有息壤,紅鐵木、桃木灰。。。黑曜石粉,原力已經消散七成左右?”


    獨孤登聽著柳散之的迴答,連連點頭,心中十分滿意:“不錯,為師沒有白教你,連黑曜石粉原力消散七成都看出來了。”


    柳散之仍有迷惑地抬頭望向獨孤登,問道:“紅鐵木、桃木、龍血木這幾樣的木灰能提供溫和的火元,息壤能夠穩固元氣。但登師,用黑曜石粉。。。”


    “十餘載黑曜石粉的原力壓製,方有這稻穀元氣能夠瞬間突破黑曜石心的限製啊。”獨孤登道。


    柳散之恍然大悟,這豈不是與自己金血先天元氣的道理一樣?柳散之拍了拍手,躬身向獨孤登施禮:“登師,您這培育之法奇妙之際,散之佩服的五體投地。”


    獨孤登哈哈大笑:“這豈是我一人之力?師父指點,我十餘載培育,百餘次失敗,方有了今天稻成!哈哈!來來來,散之,我給你詳細說說這土肥配比,還有灌水培育之法。”


    蘇衍和柳超兩人聽的雲裏霧裏,不知所以。兩人對種植沒有絲毫興趣,但見到老師萬分欣喜的神情,也趕忙上前舔著臉恭喜道賀。獨孤登那裏不知道兩人心裏想著什麽,斥道:“你們兩個,要有散之一成的好學便好了。去門前水池裏挑水澆地,記住每人十桶,就澆這火紅稻穀一片,均勻澆灌。”柳超、蘇衍一吐舌頭,趕忙幹活去了。


    獨孤登蹲下身來,在田頭給柳散之講解種稻之術,兩人的背影像極了一對老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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