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薑左看看樂清公主,右看看蕭夫人,“這不是挺好的嘛,早睡早起,特別適合養身。”


    蕭夫人擺擺手,“我都是過了卯時才起的,以前時月在家,我也由著她睡,那些早起幹活的事,留給男人幹便是了,咱們女人起那麽早幹嘛,反正也沒事做。”


    對於蕭夫人的說法,花薑極度讚成。


    原本她也是個不愛睡懶覺的性子,可後來發現,平日不管家的時候,時間一大把,與其胡思亂想無中生有,還不如多睡會兒。


    蕭夫人繼續說道:“樂清還這麽年輕就睡不著了,以後到了我這個年紀,可怎麽辦,那不是半夜就要起來了。”


    樂清嬌嗔著喊了一聲,“母親,您就別這麽縱著我了,若是被母後和母妃知道了,定要說我懶憊,還不知怎麽責問我呢。”


    蕭夫人頓了頓,說道:“說得口都渴了,樂清,你喚人送幾杯茶過來。”


    “好。”


    花薑私心想著,樂清公主還真是一點兒架子也不擺,哪裏看得出半點公主的影子。


    見樂清公主走遠,蕭夫人才說:“自打我嫁進蕭家,就沒被立過規矩,咱們蕭家的門風便是如此,女人不為難女人。偏偏樂清這孩子心實得很,晚上非要伺候我睡下才走,早上起床她又穿戴整齊在旁邊候著,我身體不好,便貪睡些,又不忍心她多等,每日不得不提前半個時辰起來。”


    “府裏就我和樂清兩個人,除了月末看賬要忙些,大多數時候都是沒事找事。寧王妃,你還是開個方子吧,讓她多休息休息。”


    蕭夫人淺笑一聲,“讓我也多休息休息。”


    難怪蕭夫人非要花薑給她看病呢,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的確不太好在外人麵前說。


    花薑忍住笑意,“公主在宮裏生活了十幾年,元妃對她一向用心,自然教導得極好。若是尋常人家的婆母遇到公主這樣的兒媳,隻怕笑都笑不過來的,偏偏嬸嬸還覺得公主太盡心了。”


    蕭夫人收斂神色,低聲道:“我素來便知元妃依附皇後,我雖和元妃不熟,卻知道皇後的做派,不用想也知道樂清在宮裏過的什麽日子。公主本是金枝玉葉,可不受重視的公主,卻連尋常人家的小姐也不如。我自己就是有女兒的人,見不得小姑娘吃苦受累,她這樣謹言慎行,克己複禮,活得一點兒不自在,我瞧著心疼。”


    說起樂清公主,蕭夫人的語氣便帶了柔意,“她才多大呀,就這麽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要整日和我這個老太婆待在一起,真是為難她了。”


    蕭夫人善待樂清公主,一方麵是她本性如此,另一方麵,也是將對蕭時月的心思轉移到了樂清公主身上。


    花薑不禁感慨,“若是元妃知道您這樣善待公主,想必也會安心的。”


    花薑順口問了一句,“蕭玉什麽時候迴京呢,都去了這麽久,公主肯定會擔心的。”


    “他們爺倆的事,我向來不愛打聽,不過大郎初一十五都會給樂清寄一封書信迴來,他那邊的事,隻有樂清才清楚。”


    花薑詫然。


    半個月一封書信,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極為頻繁的了。


    沒想到,蕭玉對公主這麽上心。


    再一想,她對樂清公主也起了敬佩之心。


    眼看著元妃替她著急, 她對蕭玉的事還能守口如瓶,實在不簡單。


    “寧王妃,母親,茶來了。”


    婢女將茶水送上來。


    三個人坐在一起,又聊了一會兒。


    初夏走過來,“王妃,晉王妃的喜轎到了。”


    儀式即將開始,幾個人便起身去了前廳。


    前廳正熱鬧著,一眼望去紅紅火火,十分喜慶。


    曹心姝嫁入晉王府,曹家也派了不少人過來觀禮。


    在席間幫忙招唿的便是曹家大公子曹邢和六公子曹臨。


    常氏一見花薑走過來,趕緊走到她身邊。


    “你總算來了,你可是沒瞧見,那曹六郎剛才玩飛花令真是出盡了風頭。”常氏一說起這種八卦,臉上就顧盼生輝,別有風采。


    “底下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眼睛都快黏到人家臉上了。”


    花薑輕咳了一聲。


    今日能出席八皇子婚宴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小姐,在常氏口中竟成了沒見過世麵的人。


    花薑私心想著,若常氏尚未婚配,隻怕比旁人還要激動些。


    花薑笑笑,“那可不,如今八皇子是他的姐夫,往後他若爭氣,又有八皇子幫襯,前途不可限量呢。”


    花薑往曹臨那邊看去。


    果然是個俊俏的小郎君,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看出皮膚又白又細,通身都是文雅秀氣的氣質,和京城的公子哥們比起來,別有一番我見猶憐的味道。


    花薑向來是不喜歡這種風格,太過陰柔,總覺得有些娘兮兮的。


    花薑轉身的時候,掃過文氏臉上。


    文氏也看著那邊,還沒來得及收迴眼神,見花薑看著她,立馬低下頭。


    花薑當做沒看見似的,和常氏說了一會兒話,便走到院外看新娘子去了。


    新娘子被喜娘牽著,從門外走來。


    八皇子立在正堂門口,一身喜慶紅裝,麵帶微笑看著新娘子來的方向。


    花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原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一細看,那抹清風朗月的身影,不是裴硯,又是何人?


    站在花薑身旁的常氏也看到了,問道:“八皇子身後的白衣男子是誰,瞧著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素來愛看美男子,連說話的語氣都夾著一絲興奮,“京城什麽時候出了這一號人物,這周身的氣度,嘖嘖嘖,可不像尋常人家能養出來的,能站在八皇子身邊,難道是曹家的遠親?”


    她再一思索,又覺得曹家的水米可配不上他。


    花薑淡淡迴道:“那是上一屆的探花郎裴硯。”


    “是他?”


    不僅常氏驚訝,花薑剛才也差點沒認出來。


    在她的印象中,裴硯向來帶著三分風流,六分恣意,還有一分隻在她麵前才會出現賴皮。


    可眼前的人,身穿一襲月華色仙鶴錦袍,玉冠束發,長身玉立,麵上恰到好處的笑容,竟生出了十分溫文儒雅的氣派。


    花薑一時感慨,還真是千人千麵,竟不知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了。


    花薑打量了一圈,發現觀禮的賓客也有許多人在暗地裏打量和議論裴硯。


    眾人都知道,裴硯曾經投靠過寧王,隻是寧王行事曆來雷厲風行,不喜歡裴硯的散漫,多次將他拒之門外。


    如今,裴硯堂而皇之出現在八皇子身邊,可不是一件小事。


    先不說裴家在朝堂上尚有一席之地,裴硯先是高中探花,後又從商,短短五六年的時間,產業遍布大周,名下資產不計其數。


    若他成為八皇子的入幕之賓,八皇子的勝算便又多了幾分。


    花薑也有些好奇。


    她從來沒有在周桓麵前問起過裴硯,對於他和裴硯的關係隻當不知。


    此刻裴硯效力八皇子,到底是做戲還是另擇良主,還真是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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