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認真想了想,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無論上什麽刑,用什麽手段,你必須對李世蒼下狠手,他替你過手的銀票,不可能憑空消失了。”


    “是。”太子趕緊迴道。


    當初,他貪了八百萬兩賑災銀,再加上前幾年積攢的一千萬兩,一起交給了李世蒼,讓他想辦法洗白。


    後來,李世蒼陸陸續續送迴來了五百萬兩,還沒等到後麵到賬,李世蒼就突然病倒了。


    他原以為李世蒼躺個十天半個月就能好,誰知,情況越來越糟,沒等他打聽到剩餘銀錢的下落,李世蒼就已經進氣多出氣少,數天活命了。


    原本他也不急,京城洗錢的就那麽幾家,慢慢打聽下去總能找到人。


    可正如皇後所說,他現在等不及了。


    就算趕不上這一次,他也得在李世蒼死之前,把錢拿到手。


    “我再問你一件事,”皇後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你抽銀子的時候,除了你和幾個經手的官員,還有沒有人知道?”


    太子明白,皇後是想問,到底內部是誰出賣了他。


    可他思前想後,也沒找出這個人來。


    當初他管過幾年戶部的事,趁機將自己的親信調了進去。


    那幾個人,他完全信得過,而且他們實在沒有理由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去揭發他啊。


    見太子一臉懵逼,皇後就知道這個問題白問了。


    “罷了,你先迴去吧,我立刻寫一封信快馬送到你舅舅那裏,”皇後想了想,又道:“你說的對,他有的是錢,這些年打著你我的名號賺了不少,這錢就讓他全出了。”


    太子心裏一陣竊喜。


    他大部分現銀都被李世蒼拿走了,搞得他現在想運作點什麽都捉襟見肘。


    “你也別覺得鬆了氣,雖然窟窿能補上,但經手的人多,流言可畏,若你父皇鐵了心要查,未必查不出問題。”


    “母後不必擔心,兒臣自有解決方法。”


    太子想著,寧王如今就在戶部,隻要他願意幫忙遮掩一二,此事必定能順利掀過去。


    皇後不知太子打算,但見他言之鑿鑿,也沒再多問了。


    “擦把臉再走,哪個太子像你這般窩囊的。”


    氣歸氣,皇後到底還是為太子考慮得多。


    “好好查一查,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我提醒你一句,小心寧王。”


    “是,兒臣明白。”


    在太子心中,皇後畢竟久在深宮,一介婦人,如何清楚朝政上的事。


    寧王瞧著風頭正盛,可自己把持戶部多年,有不少自己人,京郊大營那頭還有一個李兆林虎視眈眈,寧王那個病秧子,翻不起風浪。


    太子出宮以後,直接去了寧王府。


    今日休沐,周桓正和花薑在花園裏逗貓。


    “貓兒這種動物,最難管教了,高興了過來蹭一蹭,不高興能一整天都不看主人一眼,”周桓懷裏抱著一隻雪團子,修長的手指順著貓毛往下捋,“你大哥還是有些天賦的,藍雪花被他養得這麽親人,倒是難得。”


    花薑懶懶瞥了一眼,笑道:“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貓貓狗狗,跟了什麽樣的主人,就會生出什麽樣的脾性,我看藍雪花,就有八分像大哥。”


    小滿在她身後,忍不住笑出聲來,“王妃說的極是,大公子便是閑不住的性子,藍雪花也調皮得很。隻是不知在王妃這裏養久了,會不會跟著王妃一個性子。”


    周桓難得湊話,問她:“那你倒是說說,王妃什麽性子。”


    “王妃麽,”小滿想了想,“王妃待外人冷冷清清,待自己人卻溫柔隨和。”


    周桓輕笑兩聲,“看來,咱們藍雪花以後也要變成兩麵派了。”


    花薑努了努嘴,到底沒說什麽。


    誰讓小滿說的,都是真的呢。


    十七走過來,說道:“王爺,太子殿下來了,正在花廳等著。”


    周桓唇角的笑意頓時收了不少,他將藍雪花遞給花薑,“我去看看,你若嫌熱,就先迴房,別曬著了。”


    “好。”花薑接過藍雪花,目送周桓離開。


    她入寧王府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太子上門。


    隻怕,是有什麽大事,而且太子等不及了。


    “王妃,咱們要迴去了麽。”


    “不急,”花薑將藍雪花放在地上,用帶鈴鐺的棒子逗著它玩兒,“大哥說,要投入全部精力訓練鸚鵡說話,才忍痛割愛,將藍雪花送到我這裏,我若沒把藍雪花照顧好,他肯定會生氣的。”


    花薑摸了摸藍雪花的小耳朵,“藍雪花,你說是不是呀。”


    小滿沒忍住抿起嘴,抖了抖。


    王妃的夾子音,也太可愛了吧。


    周桓大步走進花廳,開口道:“太子怎麽來了。”


    太子扶住周桓的手,道:“二哥,不必多禮。”


    太子左右看了看。


    周桓立刻將人都遣了出去。


    “二哥,我這兒有件棘手的事兒,還想請你幫個小忙。”


    周桓坐在太師椅上,微微往後靠了靠,語氣頗為隨意,“太子說笑了,這天底下還有您辦不了的事嗎?”


    太子一梗。


    當初周桓做太子的時候,的確如此,但凡他出手,就沒有成不了的事。


    同樣是做太子,同樣的人,卻不一定願意為他所用。


    太子笑了笑,放慢語速試探道:“上次在長樂坊,我和二哥把酒言歡,好不痛快,便一直想著,若有機會,還想和二哥再痛飲一局。”


    “二哥不知道,八弟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羨慕極了,一直嚷著,說二哥還從沒和他單獨喝過酒,心裏不高興呢。”


    周桓心裏暗暗嘖了一聲,這種小兒科的威脅,也就太子才說得出口。


    不過,來者是客,他總得陪著。


    周桓臉色微微沉了些,“八弟從小心思就細,說什麽話都留著三分,他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太子點頭,“八弟長大了,心思重了,也有自己的主意。”


    “這次賑災銀的事情,我懷疑,就是他從中作梗。”


    太子這話,也不是隨便亂說的。


    否則怎麽會那麽巧,老八剛好趕在他前麵去了坤寧宮。


    他肯定在皇後麵前胡說了什麽,皇後的態度才那麽強硬。


    要不是自己生生挨了兩巴掌,又說了許多好話,今日這事就沒法善了。


    他現在直接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周桓,也想探探周桓的底,到底和他是不是一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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