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還有被逼急的時候,沈熙雖然膽小懦弱,但在許遠航一步步緊逼下,終於忍無可忍,小宇宙徹底爆發了。


    四月二十日穀雨時節,早晨一上班,耿誌遠便坐在計算機前,兩眼直勾勾盯著屏幕,鍵盤鼠標齊上陣,拚命緊趕設計進度。


    沈熙去樓下結構專業送空壓站土建二次條件,路過吉麗辦公室時習慣性瞅了一眼,赫然發現許遠航和吉麗親密地湊在一起,頭碰頭耳鬢廝磨竊竊私語。


    老實人終於怒了,沈熙大腦一片空白,憤然推開房門,指著那兩人喝問道:“許遠航!你在幹什麽?你們倆還要不要臉?”


    許遠航和吉麗的感情早已經好的蜜裏調油,眼裏心裏全是對方,若不是礙於隔壁還有一個耀眼的大燈泡。他們倆恨不得出雙入對,早晚都膩在一起。


    今天一向軟弱可欺的沈熙突然撕破了臉,許遠航滿不在乎道:“嚷嚷什麽?我怎麽了?我跟同事說話怎麽了?你管得著嗎?”


    吉麗也站起身怒斥道:“沈熙,我還沒嫁給你呢!我想跟誰說話就跟誰說話,你不要沒事找事!”


    “我沒事找事?”沈熙怒極而笑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整天跟這家夥泡在一起,我是沒事找事嗎?”


    許遠航怒道:“嘴放幹淨點!你要再敢亂說話,小心老子不客氣!”


    “你快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吉麗厭煩地揮了揮手道。


    女朋友竟然幫著奸夫說話,沈熙怒氣攻心,手哆嗦著指著倆人道:“你們兩個賤人……我……我……今天跟你們拚了!”


    說罷,他猛地撲向了許遠航。許遠航身子靈活,閃身一躲,沈熙便撲了個空,一頭栽倒在了辦公桌上。許遠航趁機撲上前去,意圖按住他猛揍一頓。


    可是沈熙身高體壯,體型比許遠航大出整整一圈,他雙手撐住桌子,身子往後一拱。許遠航體重比他輕上許多,哪裏還壓得住?早被沈熙翻過身來。


    沈熙不會打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許遠航,兩個人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撕扯扭打起來。吉麗見許遠航力不能敵,被沈熙死死壓在身下,一連挨了兩拳,登時急了眼。她隨手拿起桌上的不鏽鋼水杯狠狠砸在了沈熙額頭上。


    “砰!”不鏽鋼水杯磕了個小窩,沈熙額頭上也起了個大包。他捂著額頭一臉難以置信望著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女友,囁嚅道:“你……你就這樣對我?!”


    許遠航趁他一愣神功夫,猛地一把將他推倒,反身爬了起來。他氣衝衝抬起腿正要去踢躺在地上發呆的沈熙,早被申德榜一把抱住:“行了,別打了!”


    耿誌遠正在投入地工作,忽聽隔壁辦公室一聲怒喝,接著稀裏嘩啦一陣亂響,隨即有個女孩子在驚聲尖叫,中間還夾雜著幾句叫罵聲。


    辦公室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個麵麵相覷,王平喜好熱鬧,抽身出了門打探消息。不一會兒,他溜迴到辦公室關上門,迫不及待告訴了大家一個爆炸性新聞:“小沈和許遠航打起來了!”


    “啊!?”大夥驚唿卻不驚訝,畢竟許遠航搶沈熙的女朋友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在大夥看來,沈熙對他動粗似乎有點太晚。


    “小沈太慘了!”王平歎息著憐憫道:“吉麗幫著許遠航一塊對付他,他怎麽打的過兩個人?”


    “啊!?”這次大夥是真的驚訝,誰也沒想到沈熙的女朋友竟敢公然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男友。


    “這不是潘金蓮嗎?”林蔭氣憤之餘忍不住給吉麗下了定義。


    不多會兒,沈熙捂著額頭委屈的迴到了辦公室,坐到自己座位上捂著臉輕聲啜泣。耿誌遠等人也不好出言相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夥眼神中盡是無奈和愛莫能助。


    下午沈熙沒有來上班,眾人猜測了半天,女同誌們擔心他想不開尋了短見。耿誌遠道:“他不會的。沈熙雖然懦弱,但是一個非常喜歡生活的人,應該不會走極端。”


    林蔭掛念自己的學生,叮囑道:“小耿,你要見了沈熙安慰兩句,讓他千萬想開點。”


    “嗯,我會的。”被摯愛背叛的痛耿誌遠深有體會,他暗道:“感情上的傷痛隻能自己扛,若是他自己想不開,別人再勸也沒有用。”


    整整一個下午沈熙始終沒有出現,晚上耿誌遠依舊加班趕進度。正忙得不亦樂乎,沈熙突然迴到了辦公室,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猶豫再三後對他道:“耿誌遠,我要走了。”


    “走吧!”耿誌遠忙著畫圖,腦筋一時間沒轉過彎來:“早點迴去歇著吧。”


    沈熙淒然道:“我是說……我準備辭職,迴老家找工作去。”


    “你說什麽!?”耿誌遠這才迴過神來,趕忙勸道:“不至於吧?沒了吉麗,你還可以找別的姑娘。天底下又不是隻有吉麗一個女孩。”


    “不了,我來咱這兒是沾了吉麗家的光,我不願欠她們家的人情,既然分了手就一刀兩斷,我不想再跟她家有什麽瓜葛。”沈熙露出了少有的霸氣,斬釘截鐵道。


    耿誌遠非常同情這位仁兄的遭遇,畢竟他也曾經經曆過類似的傷痛:“你辭職家裏人同意嗎?”


    沈熙點頭道:“同意,本來我家裏已經給我找好了工作,相親對象都定好了,是個漂亮溫柔的姑娘。可惜我還是相信愛情,才跟著吉麗來咱這裏。”


    癡情的男人換來如此悲慘的結局,耿誌遠隻能勉強安慰道:“想開點吧,女人一旦變了心,是不可能再挽迴了。”


    “嗯,我先迴宿舍了。”沈熙背著包低著頭出了辦公室。耿誌遠默默地望著他略顯落寞的背影,暗自唾罵道:“許遠航呀許遠航,你tm這是幹的什麽事?難道隻有別人的老婆你才感興趣?真tm混蛋!”


    此後兩天,沈熙果真沒有露麵,許遠航和吉麗總算熬出了頭,再也不必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出雙入對、形影相伴,儼然是一對甜蜜的情侶。


    大夥本以為這場女方拋棄男方的悲劇就此收場,卻不料劇終之後還來了個續集。一個多星期後,沈熙再次出現在了設計院,這次他直接找到吉麗,要求歸還定親時沈熙母親送給她的家傳翡翠手鐲。


    沈熙家有一對家傳翡翠手鐲,相傳是祖上流傳下來,由每代的長媳繼承後星火相傳。由於沈熙是他們這一代唯一的直係男丁,故而翡翠手鐲傳到了吉麗手中。


    吉麗雖然是個大學生,卻不懂翡翠手鐲的珍貴,為了討未來婆婆的歡心,早已把它當成見麵禮送給了許遠航的母親。當她得知這對翡翠手鐲價值時,即非常後悔又有些後怕。


    一旦得知自己把這對價值連城的手鐲白送給了許家,沈熙恐怕絕不會善罷甘休。這個傻女人於是對沈熙撒謊道:“我把他丟了!”


    “丟了!?”沈熙冷笑道:“那可是價值幾十萬的東西,你要是真丟了咱們就去報警。”


    “報什麽警?”吉麗慌亂道:“我早忘了丟哪兒了。”


    “哼!”沈熙警告道:“我給你一天時間還給我,否則別怪我無情。”


    “你嚇唬誰呀?我就丟了,怎麽著吧?”吉麗耍起了無賴,她向來欺負沈熙慣了,根本沒有把他的警告當迴事。


    自己曾經摯愛的女人竟然這麽一副貨色,沈熙臉色更陰沉了:“後天我來拿手鐲,如果沒有,你就保佑自己吧。”說罷,沈熙便扭頭揚長而去。


    “呸!誰怕你似的!”吉麗衝出門外,朝著沈熙的背影唾罵著,卻沒注意到走廊盡頭一個精瘦的黑臉漢子死死盯住了她。


    “遠航,跟你媽說把鐲子還給我吧,沈熙家的東西咱不稀罕。”吉麗終究還是怕了,再說她也的確不占理。。


    當許遠航了解到吉麗送給母親的那對綠鐲子價值幾十萬元時,瞪大了眼睛吃驚道:“真的這麽貴?沈熙不會是騙你玩吧?”


    “不會的。”吉麗搖頭道:“沈家祖上是大戶人家,據說有良田幾千畝,還開有工廠、當鋪和綢緞莊,家裏非常有錢,他們家有個外號叫什麽沈半城。”


    “原來沈半城說的就是他家……”許遠航心裏樂開了花:“沈熙這個傻瓜真夠意思,送給我個老婆不說,又送上門一對價值連城的寶貝。這對鐲子要是拿到香港去拍賣,怎麽也值個幾百萬!這下老子可是鹹魚翻身,再也不愁沒錢花了。”


    許遠航起了貪心,卻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據傳,極品的翡翠玉鐲有著自己的靈魂,跟主人天人合一後,能夠保護庇佑主人。如果被外人硬搶了去,不但不會給他們帶來幸運,還有可能給他們帶來災禍。


    “我媽把鐲子送給我嫂子了,等我見到她問問,行不?”許遠航也耍起了無賴,反正對他來說到手的東西怎麽可能再退迴去?當他也是沈熙那樣的傻瓜不成?


    吉麗反複討要,許遠航始終不張口,迴到家把鐲子拿出來一說,全家人立刻樂開了懷。白送上門的寶貝,誰家能不高興?


    下午下了班,吉麗無精打采的騎著自行車獨自往家趕。


    自從知道手鐲的珍貴後,許遠航便不再來辦公室跟她膩歪,而是端坐在自己辦公桌前正兒八經的開始了工作。吉麗厚著臉皮去找了他幾次,結果許遠航一副公事公辦的麵孔,警告她上班期間不要亂竄崗,省得影響工作雲雲。


    背叛了即將結婚的男友,如今又被情夫冷淡,吉麗心裏一片茫然,不知道前方的路該怎麽走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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