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哥,那個曉曉姐漂亮嗎?”蘇卿很是好奇的問道。


    耿誌遠瞧了一眼蘇卿,實話實說道:“我曾經的女神,當然很漂亮,但是要論相貌,她沒有你漂亮。”


    蘇卿俏臉一紅道:“你真會哄女孩子,我可比不上你的女神。”


    “我說的是真的。”耿誌遠悵然道:“魏曉和你不同,她是初看驚豔,再看一般,細看平凡。你呢,是屬於越看越好看的那種女孩。”


    原來耿大哥的女神名叫魏曉!蘇卿暗自道:“既然他認為我比魏曉還要好看,為什麽不肯接受我呢?”


    耿誌遠瞧出蘇卿心神不寧,搖了搖頭,幹脆把他和魏曉之間那段不堪迴首的戀情和盤托出。蘇卿聽完驚唿道:“耿大哥,你們……你們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時也,命也!”耿誌遠望著遠方水天盡處喟然道:“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能相愛過一場已經不錯了,要不然我跟她的緣分隻能止步於國慶偶遇,此後餘生怕是再無相見的可能。”


    眼前的男人重情重義不說,尚且文武兼備,實在是廠裏少見。蘇卿手托香腮,目不轉睛盯著耿誌遠,遐想著嫁給他是什麽樣的感受。卻不知道從此之後,她便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羈絆在了一起,這輩子相伴著廝守了一生。


    映月湖之遊,四個人玩的都很盡興。下午迴到生活區,蘇卿非要請耿誌遠吃晚飯。耿誌遠哪裏好意思去姑娘家裏吃飯,他好說歹說才脫身迴到了招待所。


    蘇卿迴到家,把今天的遭遇訴說給了媽媽。劉顏感慨道:“小耿真不錯,是個知道輕重的孩子。下次你找個機會請他到家來,我給他做幾個拿手的川菜嚐嚐。”


    母親也喜歡耿誌遠,蘇卿滿心歡喜的哼起了小曲:“要是耿大哥能在這裏一直呆下去多好,我就有機會俘虜他了。”想到甜蜜處,姑娘悄然羞紅了臉頰……


    周一一上班,劉駿便找到耿誌遠道:“廠裏新來了一批工人,讓我去給他們講課,你要有事的話去一樓大會議室找我。”


    “你們廠新招的工人?”不年不節的,突然來了批新工人,耿誌遠有些納罕。


    “不是。”劉駿搖頭道:“我們廠早就滿員了,哪裏還有空位置?集團公司剛合並了市裏麵一個破產倒閉的機械廠,分流了十幾個工人來我們這兒。”


    “哦,機械廠的工人幹化工,那你可得好好教。”耿誌遠好心道。


    劉駿叫苦道:“別提了,這批工人據說都是原先廠裏的刺頭,平日裏經常打架鬥毆。我們廠規矩多管得嚴,這幫人怕是不服管。唉……難呀!”


    “哼!要是鄧廠長在這兒,甭管什麽樣的刺頭照樣把他給捋平。”耿誌遠想起鄧廠長怒發衝冠的悍然霸氣,喟然感歎道。


    “是呀!可惜老鄧調走了,現在管事的於廠長太軟,陳總工也靠不住,廠裏有些人心渙散呀。”劉駿發了一通牢騷,這才告辭而去。


    下午在招待所,耿誌遠又逼著蘇卿硬硬背下了二三十個單詞。這段時間蘇卿學習上還算聽話,漸漸進入了狀態,背起單詞來也不像以前那樣吃力了。


    不到五點鍾,值夜班的王姨便來到招待所換班。蘇卿跟王姨交代完事項,又和耿誌遠道了個別,這才騎著小木蘭迴了家。


    離晚飯時間尚早,耿誌遠閑來無事,圍著院子轉了幾圈,正要迴房間看電視,忽見蘇卿又羞又氣滿麵淚水衝進了院內。


    “耿大哥!”蘇卿丟下木蘭,哭著撲到了他懷裏:“有人欺負我!”


    耿誌遠吃驚道:“怎麽了?小蘇?”


    話音未落,院外轟隆隆一陣巨響,一輛摩托車突突著衝進院裏,從車上跳下來一個精瘦的年輕小夥。


    耿誌遠心頭一動,這個小夥剃著板寸,雖然穿著氮肥廠工作服,渾身上下卻是痞氣十足。耿誌遠把蘇卿護在身後,厲聲訓斥道:“你好大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婦女?”


    年輕小夥咧嘴一笑,不屑一顧道:“四眼,滾一邊去,別擋著老子泡妞。”


    耿誌遠見他不聽勸告,冷笑道:“小子,趕緊滾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吆喝?!”年輕小夥一手掐腰一手點指著他輕蔑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豹子看上的女人,誰敢跟我搶?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耿誌遠見狀情知不能善了,凝神靜氣正準備跟這家夥過上幾招,忽聽院門處有人高聲喝道:“胡天寶,你在這裏幹什麽?”


    耿誌遠抬頭一瞧,院門處卻是劉駿騎著摩托車駐足觀望。見到表哥,蘇卿指著胡天寶委屈道:“表哥,他欺負我。”


    劉駿最疼表妹蘇卿,一聽胡天寶竟敢欺負自己妹妹,當即火冒三丈:“胡天寶,你好大膽子!”


    胡天寶沒想到眼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孩竟然是劉工的表妹,他剛剛進廠,還不敢輕易得罪老同誌,當即打著哈哈道:“誤會!誤會!劉工,我隻是想和這個妹妹交個朋友。”


    “呸!我才不跟你這種流氓交朋友呢!”蘇卿躲在耿誌遠背後怒罵道。


    劉駿知道胡天寶外號豹子,平時跟縣城一幫地痞流氓混在一起,輕易招惹不得。他不敢把話說得太過,冷著臉道:“你還不快走?”


    胡天寶朝蘇卿壞笑道:“小妹妹,明天哥再來找你玩。”說罷,騎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表哥,你就這樣讓他走了?”蘇卿見表哥不替自己教訓那家夥,反倒當著她的麵把人放走,生氣的責怪道。


    劉駿有苦不能言,來到跟前顧左右而言他道:“走吧,我送你迴家。”


    “不!”蘇卿摟緊了耿誌遠的胳膊,嗔怒道:“耿大哥能保護我,和你在一起我不放心。”


    耿誌遠瞧出劉駿有苦難言,好生勸道:“小蘇,劉工肯定也有難處,你還是跟他迴家吧。”


    劉俊感激的看了耿誌遠一眼,也勸道:“快走吧,別讓姑媽在家等急了。”


    兩個男人都勸她,蘇卿這才不情願的抹了把眼淚,扶正了小木蘭。耿誌遠拉住劉駿小聲問道:“那個胡天寶什麽來頭?”


    劉駿瞅了瞅表妹,悄聲道:“機械廠分來的一個混混,跟縣城一幫痞子摻和在一起,我不願招惹他們,所以才……”


    “不用解釋!”耿誌遠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我理解,這種人就像狗皮膏藥,一旦沾上不好擺脫。”


    沒想到耿誌遠竟然能理解自己,而且人家還救了自己的表妹,劉駿趕忙致謝道:“謝謝你救了我妹妹。”


    耿誌遠微微一笑道:“我的學生哪能讓別人欺負?我這當老師的當然得護著她。”


    劉駿笑了笑,調轉車頭正要走,耿誌遠又叮囑道:“我看胡天寶不會死心,你讓小蘇這兩天當心著點。”


    “這兩天我接送她上下班。”劉駿也提醒道:“你也小心點,這家夥記仇,小心來找你報複。”


    像胡天寶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自以為天老大他老二,平日裏狂的沒邊,今天在耿誌遠這裏碰了釘子,十之八九會來報複。耿誌遠不敢大意,他在院子裏找尋了半晌,撿了根爛掉的拖把,去掉爛布頭鋸短後當成短棍用來防身。


    平靜了兩天,周四中午,耿誌遠下了班正步行往招待所趕。走到一處拐彎處,忽聽背後轟轟震天響,他急急迴頭瞧時,隻見三輛摩托車飛馳而來。


    耿誌遠停下腳步,漠然瞅著三輛摩托搶到他前頭攔住了去路。車上跳下來三個高矮不一的年輕人,為首的正是那日調戲蘇卿的胡天寶。


    “四眼,怎麽又碰上你了?”胡天寶操著勉強能聽懂的地方普通話道:“你不是要對我不客氣嗎?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怎麽對我不客氣?”


    說著,三個家夥各自亮出了家夥。胡天寶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另外兩人一個拿著根短鐵棍,另一個舉著條鏈子鎖。


    三個人不懷好意的圍上來,耿誌遠把背包丟在地上,抽出短棍橫握在手冷冷道:“不怕死的來吧!”


    三個人打一個,看似穩操勝券,其實結局難料,因為人多了不一定能沾光。每個人的本事、習慣、想法都不同,不經過長時間高強度配合訓練,彼此之間難以形成默契,行動起來便容易各自為戰,弄不好還會彼此影響互打折扣。


    胡天寶三人均為混跡街頭巷尾的地痞流氓,平日裏欺壓良善、為禍鄉鄰,哪裏知道什麽配合訓練。胡天寶正想說句場麵話長長麵子,拿鐵棍的家夥早已忍不住,衝上去照著耿誌遠掄圓了棍子兜頭便砸。


    耿誌遠見他來勢猛,閃後一步躲開棍鋒,趁他招數用老不及收棍,向前甩手一棍正打在他持棍的手腕上。那家夥哎呀一聲丟掉鐵棍,抱著手臂疼的蹲在了地上。


    舉著鏈子鎖的家夥見勢不妙,嚎叫一聲也撲將過來。他正待揮動鏈子鎖,耿誌遠早已箭步向前,戳出一棍狠狠捅在了他肚子上。這家夥立時疼的扔掉鏈子鎖捂著肚子躺倒在地,翻滾哀嚎不已。


    胡天寶看得呆了,他萬沒想到看似文弱書生的耿誌遠竟然如此生猛,三下五除二便打倒了兩個同伴,當下不由得有些膽寒,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耿誌遠冷笑著緩緩逼向了他,胡天寶把心一橫,舉起匕首大叫著衝了過來。看著他到了眼前,耿誌遠猛然怒喝一聲,隻見短棍揮動,胡天寶手臂和太陽穴早已中招。他隻覺得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耿誌遠掃視了一遍現場,用棍點指著三人警告道:“今天留你們一條狗命,以後再敢找事,老子可就不客氣了。”


    說罷,他拔下三輛摩托車的鑰匙,一揚手遠遠拋入山下江中。沒了鑰匙,靠人力推著沉重的摩托車在山路上走,可是一件要老命的苦差事。


    三個可憐的家夥躺在地上,無可奈何的看著耿誌遠越走越遠,一拐彎再也不見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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