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梟聞言,輕輕擺了擺手,示意醫生和護士出去。


    病房裏再次恢複了寧靜,隻剩下池梟和江婉兩人。


    池梟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注視著病床上的江婉,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注意到江婉的嘴唇微微幹裂起皮,便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水。


    拿著棉簽蘸取清水,輕輕地擦拭著江婉的唇瓣,動作輕柔而細致。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雷聲大作,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


    江婉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得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幾下。


    眉頭緊鎖,仿佛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獸,無助地往被窩裏鑽。


    池梟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掀開被子的一角,輕輕地躺了進去。


    為了不壓到江婉的輸液管,他從江婉的身後將她緊緊抱住。


    輕拍著江婉的腰側,溫柔地安撫。


    “婉婉,別怕,我在這呢,不怕不怕。”


    在池梟的懷抱中,江婉明顯感受到了那份溫暖和安心。


    她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了一些。


    但由於發燒導致的渾身冰冷和屋外雷聲的不斷侵擾。


    她仍然感到十分害怕和不安,身體微微顫抖著,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池梟感受到了江婉的脆弱,心中一陣揪痛。


    將江婉抱得更緊了,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輕聲在江婉的耳邊說道:“沒事了,沒事了,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在池梟的溫柔安撫下,江婉逐漸平靜了下來。


    唿吸變得平穩而均勻,臉色也漸漸恢複了紅潤。


    良久,池梟的手機在寂靜中驟然響起。


    他匆忙拿起置於床頭櫃上的電話,生怕驚擾到沉睡中的江婉。


    輕手輕腳地按下靜音鍵後,他才緩緩下床,走向陽台去接聽這通電話。


    “什麽事?”


    池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壓抑,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時不時地迴頭望向病床上安睡的江婉。


    賀湫的聲音透過電話線清晰地傳來,“梟哥,不出所料,周鈺兒被綁架了。”


    池梟在東南亞那可是樹敵不少,以往對付那些暗處的對頭,他向來是從容不迫。


    但自從他與江婉在池家酒窖共度那一夜的消息傳出去後,他不近女色的名聲自然無法再維持。


    誰都知道,蘇淺淺不過是場交易,池梟對她沒半點興趣,他倆那聯姻不會維持太久,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自然不會扯到蘇淺淺身上。


    但為了保護自己的軟肋不被眾人發現,他找到了主動投懷送抱的周鈺兒,拿她當個擋箭牌。


    池梟冷笑兩聲,滿臉不屑。


    對於豪門世家而言,親情淡薄早已是常態。


    他與周鈺兒之間,不過是逢場作戲幾日,又怎會真的產生感情?


    那些對頭又怎會不知?


    他們居然敢在池梟眼皮子底下綁人,肯定是猜到池梟不會為了周鈺兒出手。


    不過,敢這麽幹的人肯定不簡單。


    不然,誰有這膽子挑釁池梟啊?


    池梟琢磨著,這綁架的目的,可能是想摸清他的喜好,好給他下套子。


    真是自不量力。


    想到這兒,池梟心裏大概有底了。


    眼神變得犀利起來,身上散發出一股冷意,“我知道是誰綁架的周鈺兒。”


    賀湫在電話那頭一聽,愣了一下。


    他還沒來得及說具體情況呢,池梟咋就猜出幕後黑手了?


    “梟哥,是誰啊?我倒要瞅瞅,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急著去見閻王爺。”賀湫好奇地問。


    “除了邢奉之,”池梟語氣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殺意,“還能有誰?”


    “喲,這倒是。好久沒有聽到他的名字了,都快忘了。”


    賀湫不屑地笑了一聲,“他還真是跟你死磕到底。那咱接下來咋辦?幹脆把他那玄園給炸了,省得他老找麻煩。”


    “先不必打草驚蛇。”


    池梟手指輕輕敲擊著陽台的欄杆,沉思片刻後說道,“他既然敢綁架周鈺兒,就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先等等看,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得嘞,那周鈺兒就先不管了?”


    “不管了。”


    池梟說得很淡,就像說一件跟自己沒關係的小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


    清晨。


    江婉在病床上緩緩睜開了雙眸,視線逐漸凝聚。


    看見雪白的牆壁與天花板,她恍然意識到自己正置身於醫院的病房之中。


    緊接著,一絲清涼的空氣從窗外滲透進來,伴隨著雨滴輕敲玻璃的細碎聲響。


    她望向窗外,細雨如織,思緒也隨之迴籠,迴想起昨晚所經曆的一切。


    不出意外的話,她應是落水後發起了高燒。


    想到此處,江婉不禁輕咂了下舌尖,心中湧起一股煩躁。


    最近怎麽這麽倒黴?


    接二連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醒了?”


    男人慵懶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池梟關切地問道,同時鬆開了一隻摟著她的手,輕撫上了她的額頭,感受著她的體溫。


    還好,燒已經退了。


    對於被池梟抱著入睡,江婉並未感到太過意外,畢竟兩人之間早已有了更親密的接觸。


    當男人的話語傳入耳中,她的心中本該湧起一股暖意。


    但一想到他最近的行為以及昨晚自己對他的怒火。


    她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嘴角微微下垂,既不說話,也不動彈。


    池梟看著她這副氣鼓鼓的模樣,心中無奈,隻好放軟語氣,輕聲哄著。


    “還在生氣?跟我說說,嗯?”


    江婉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池梟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


    說什麽?


    說自己為何生氣嗎?


    說了又能如何?


    反正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還能糟糕到哪裏去呢?


    如此想著,她也不想與池梟多費唇舌,輕輕哼了一聲,“沒生氣,就是被你抱著不舒服。”


    池梟聽著這話,有些被氣笑了。


    昨晚分明是這個小女人嚇得直往他懷裏鑽,求著要抱抱。


    如今雨勢稍減,她反倒不認賬了,真是個小白眼狼。


    他哂笑一聲,手臂不自覺地收緊,故意揶揄道:“可我抱著自己的女人,感覺好得很呢,根本不想放開,這可如何是好?”


    話音未落,他輕輕地在江婉的粉唇上印下一吻。


    江婉隻覺唇瓣仿佛被細微的電流觸碰,一陣酥麻感襲來。


    用指尖輕輕捂住被吻過的地方。


    還未來得及開口,便瞧見池梟的眼神愈發熾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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