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驚奇地倒吸一口涼氣,立即起身走向江婉,腳步有些急促。


    “殷霍凱跟你開玩笑?我的天,這是真的嗎?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和任何人開過玩笑呢!”


    “婉婉,你什麽時候跟他的關係這麽好了?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


    麵對夏媛的連番追問,江婉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有些不知所措地擺了擺手。


    “我跟他一直都不熟,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變這樣。至於說什麽……”


    她猶豫了片刻,繼而說:“也沒什麽,就一些逗我玩的話……”


    還沒等江婉說完,池梟緩緩睜開眼,摘下耳機,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寒光,嘴角微微抽動,輕聲呢喃。


    “殷霍凱……”


    alin剛好完成手上的測試結果,聽到池梟的低語,收尾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禮貌恭敬地詢問:“池總,您說什麽?”


    池梟搖了搖頭,語氣淡然。


    “沒什麽,可以了?”


    他收迴手,目光落在自己小臂上那片青紫交加的皮膚,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皺。


    alin輕輕點頭,動作從容而有序,隨著她的站起,她從助手手中接過了那份裝幀嚴謹的數據報告。


    “池總,根據本次毒性試驗的結果分析,您的體內並未出現排異反應,從這一點來看,試驗可以判定為初步成功。”


    “但是,高濃度青砂毒素仍然在您的血液循環係統中活躍,雖然已經注射抗毒素的幹預措施,但目前的科研進展僅能保證在接下來的五小時內抑製毒素的活性,同時也會導致您受影響身體部位的神經係統出現麻痹現象。”


    “五個小時後,請您務必記錄下身體的真實反應,這對我們接下來的研發策略至關重要。”


    池梟站起身,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褲腿上的褶皺。


    “這次的毒性消退時間大概是多久?”


    alin將報告輕輕放在桌上。


    “由於本次注射的毒素劑量為150微克,預計不會對您的身體造成過大的負擔。毒素應該會在24小時內被完全吸收分解。”


    她的聲音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謹慎。


    “不過,由於抗毒素的作用,您這次的生理反應可能會與以往有所不同。”


    池梟一邊戴上了眼鏡,一邊冷言:“說完。”


    “根據之前的試驗數據推測,五個小時後,您手臂上的青紫痕跡應該會消退,痛感也會有所減輕。”


    “但是,您可能會逐漸感到體溫升高,有炙熱感,手臂上的皮膚可能會出現灼燒般的疼痛。除此之外,我們預計不會出現其他不良反應。”


    池梟應了一聲“嗯”,恢複了慣常的冷漠態度。


    目光在牆上的時鍾上稍作停留,隨後踏出了實驗室的門檻。


    —


    “他們還是一樣,簡藝對殷霍凱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深厚,而殷霍凱呢,還是對她冷漠至極。”


    夏媛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秋千也隨之緩緩擺動。


    江婉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不由地為簡藝感到不值。


    “怎麽說簡家在殷氏集團麵臨金融危機之際伸出援手,沒想到這殷霍凱竟如此無情。”


    夏媛停下了秋千的動作,轉頭看向江婉。


    “也不能全怪殷霍凱,當年的事,沒有那麽簡單。”


    江婉的好奇心被這句話徹底點燃,她不禁湊近了些。


    “啊?什麽意思呀?”


    夏媛謹慎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偷聽後,才壓低聲音繼續。


    “聽我爸說,簡藝是在一場宴會上對殷霍凱一見傾心,但殷霍凱對她卻毫不動心。”


    “簡藝不死心,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竊取了殷氏集團的關鍵機密,並泄露給了競爭對手,所以才導致殷氏一夜之間陷入前所未有的財政危機。你品,你細品。”


    江婉聽後,眼睛瞪得滾圓,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震驚之餘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唿。


    夏媛的語氣更加低沉,“簡藝便以此為契機,提出聯姻作為解救殷氏的條件。殷霍凱在家族利益的壓力下,無奈接受了這場婚約。”


    “不過,他們的婚姻有名無實,婚禮雖舉行,卻並未領取結婚證書。”


    江婉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兩人居然沒領證,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看簡藝平時溫柔嫻淑的,不像那種人……”


    夏媛輕笑一聲,“這算什麽,在豪門裏,這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利益、權力、愛情,這些東西交織在一起,誰又能分得清誰對誰錯呢?”


    夏媛的話音落下,空氣中似乎也跟著靜默了幾秒,她接著說道:“就像你小叔,不也是為了青砂礦山,才假意與蘇淺淺聯姻的嗎?”


    “什麽?”


    江婉如同被閃電擊中,猛地站起身,幾步走到夏媛麵前。


    “你說我小叔是因為青砂礦山才答應聯姻的?”


    夏媛看著江婉的反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疑惑地問道:“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不知道。”


    又沒人跟她說過這些,怪不得池梟會同意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江婉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追尋,“你是怎麽知道的?”


    夏媛暗自歎了口氣。


    這池梟對江婉的保護真是密不透風,這種複雜的家族糾葛真是一點都不讓她觸及。


    她隨口答道:“是靳款告訴我的……”


    話剛出口,夏媛突然意識到不妥,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靳款?”


    江婉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你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悉了?”


    她俯下身,臉上帶著調侃的笑容,繼續追問:“你……和靳款之間,到底是怎麽迴事?如實招來。”


    夏媛的唿吸瞬間亂了節奏,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慌亂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強作鎮定地迴答:“沒……沒什麽,隻是普通朋友之間閑聊的時候不小心提到的。”


    江婉正要繼續追問,夏媛卻突然改變了話題,她的目光投向遠方。


    “哎呀,你看這天色,好像要下雨了,我得趕緊迴家了,下次再聊啊,婉婉。”


    她的話剛說完,不等江婉作何反應連忙從秋千上起身,慌慌張張地跑向遠處的擺渡車。


    江婉站在原地,看著夏媛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


    等池梟迴到璞雲宮時,夜色已如墨般深沉。


    他特意換了身衣服,以遮擋手臂上因青砂而泛起的異樣痕跡。


    還未踏入大廳,遠遠地便望見江婉坐在地毯上,手持逗貓棒與多寶嬉戲。


    想著身體異常的反應,怕江婉察覺會多心擔憂,打算從側門悄然上樓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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