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外環高速公路上,賓利飛馳車內——


    “二爺,新聞播放已經被掐斷,所有相關信息都已經徹底封堵了。”


    吉越坐在副駕駛座上,轉頭向後排的邢奉之匯報。


    邢奉之的目光緊鎖著手中的平板,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隨著新聞內容的深入,他的怒火也越燃越烈。


    突然,他手腕一抖,將平板狠狠地摔向車門,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邢奉之氣得身體微微顫抖,閉上眼睛,手扶著額頭,咬牙切齒地命令吉越。


    “把那些人從局子裏弄出來,然後一個不留地給我處理掉!我不想再看到他們的臉!現在!立刻!馬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吉越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二爺,您的意思是……所有人嗎?”


    “廢什麽話!”


    邢奉之猛地睜開眼睛,怒視著吉越,幾乎是吼了出來。


    吉越不敢再有任何遲疑,急忙掏出手機,開始緊急處理。


    邢奉之看著吉越忙碌的身影,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邢奉之不僅注重自己的形象,更無法忍受自己的名譽受損。


    剛才夜總會的一幕被記者大肆報道,甚至還被偷拍,這對於極度重視麵子的邢奉之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因此,他下令清理所有在場的人,目的就是封口,不想讓這件事再被提及或傳播。


    然而,這一決定卻無意中幫了池梟的大忙。


    池梟對他承諾的聯姻隻是口頭之約,他原本打算利用在場的人作為證人,即使池梟反悔,也能借此大做文章。


    但現在,人證全無,以池梟的性格,這件事就如同從未發生過。


    不,池梟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將江婉嫁給他。


    反而利用他之手,幹淨利落地解決了所有人,還順帶得到了青砂礦的資源。


    想到這裏,邢奉之氣得牙癢癢,但同時也不得不佩服池梟的手段。


    他自嘲地輕笑幾聲,心中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兒。


    這種挫敗感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體驗過了。


    邢奉之不禁想起池梟在夜總會對他說的那句“兩份小禮”。


    他心裏暗暗琢磨著,這第一份禮物他已經領教到了,那這第二份又會是什麽呢?


    邢奉之的心中竟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期待,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池梟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池家老宅中,江婉急切地撥打了池梟的電話,隨後在客廳裏焦灼地徘徊,等待著對方的迴應。


    而池梟的手機靜音並放在了一旁,沒有注意到江婉的來電,繼續和吳添等人談論著剛才的話題。


    “梟爺,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料理了邢奉之,還這麽大費周章?”


    吳添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和不解,追問著。


    池梟斜了一眼吳添,輕輕搖頭,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無奈。


    “吳添,你好歹也是從小跟著我的,對於商業生態的複雜性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池梟的眉頭微微皺起,“讓阿勁跟你解釋。”


    阿勁聞言,放下手中的遊戲機,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輕笑兩聲,轉向吳添,語氣從容。


    “添哥,你要知道,邢奉之不僅是邢家的一分子,他的存在牽動著整個商業格局的穩定。”


    “直接對他采取極端措施,將會觸發一係列的市場連鎖反應,包括但不限於產業動蕩、供應鏈中斷、市場信心受挫,進而可能引發能源市場的波動、貨幣貶值、甚至糧食供應危機。這些潛在的金融風險,都將直接威脅到梟爺的商業帝國穩定。”


    阿勁頓了頓,眼神中流露出對池梟的敬佩。


    “再者,今天的局麵,我們已經占據了優勢,邢奉之在我們這裏沒有得到任何便宜。適時的懲戒,不僅能夠讓他銘記教訓,也能向外界傳遞一個明確信號:


    在南境,梟爺的權威是不容挑戰的。得讓他明白,誰才是這裏的主宰。


    這樣的策略布局,豈不比直接動手來得高明?如果他再敢玩什麽花招,梟爺自然也不會放過他。”


    吳添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尷尬地撓了撓頭,露出了一個苦笑。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一看到邢奉之那副囂張的嘴臉,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他頓了頓,眉頭微微一皺,又繼續說道:


    “梟爺,邢奉之這次來的目的,總不會真的隻是那些表麵上的雇傭兵和江小姐的事吧?”


    池梟並沒有立即迴複吳添的話。


    眉頭緊鎖著,陷入沉思。


    邢奉之提出的這兩件事,看似真實,卻又似乎隱藏著更深的目的。


    (想試探我對江婉的感情,邢奉之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管他打的什麽算盤,我都不會讓他得逞。”


    池梟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吳添。


    “讓你辦的第二件事,安排得怎麽樣了?”


    “梟爺放心,一切已經就緒。獨寂洲的人何時出發?”


    “不急,等邢奉之迴到淩語國再行動。”


    池梟說著,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最好是在他準備入夢的時候,我要讓他今晚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他的目光隨後穿過車窗,仿佛穿透了夜色,落在了某個遙遠的點上。


    二十分鍾過去,池梟的電話依舊沉寂,江婉的不安如同蔓延的藤蔓,逐漸攀爬上心頭。


    往常,他的電話總是瞬間接通。


    而今天的反常讓江婉的心跳加速,手心開始冒汗。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難道池梟真的出了什麽意外?


    她再也坐不住了,抓起外套,匆匆走出老宅,驅車直奔璞雲宮。


    當她駛至璞雲宮那熟悉而宏偉的大門前。


    目光恰好捕捉到池梟從一輛黑色商務車中走下的身影。


    江婉的心髒瞬間緊縮,急促地推開車門,幾乎是小跑著奔向池梟。


    眼神慌亂地在池梟每一寸可見的肌膚上搜尋著可能的傷痕。


    “小叔,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江婉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她的手指輕輕地在池梟的衣袖上滑動,試圖感知任何異樣的紋理或濕跡。


    池梟對江婉的突然出現感到意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但很快,那抹錯愕便融化在了溫暖的柔情之中。


    “婉婉,你怎麽來了?”


    “我…我給你打電話,但你沒接,我害怕你出了什麽事。”


    江婉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安,她的眉頭緊蹙,仿佛仍在為剛才的擔憂而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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