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花晨撐著傘從外麵迴來,她的臉色蒼白,竟然在用腳走路。


    “師父,你去哪了?”白景正在幫農婦打水,看到花晨之後他立馬把手中的水桶放到一邊,急速跑到了花晨麵前。


    等到白景一靠近,花晨像是沒了骨頭一般,直直地倒在了白景的懷中,手中的花傘落在地上,傘麵裏麵竟然全都是血紅色的鮮血。


    “師父?”白景低頭看著花晨,試著叫了叫,發現花晨已經在他懷中昏迷了過去。


    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花晨又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當真是讓人不解。


    轉眼過了五日。


    “白公子,你家娘子都昏迷了五日,滴水未進,會不會……”農婦在外麵繡著花,不時地看著烤魚的白景。


    “不會。”白景十分確定地說道。


    見白景這麽肯定,農婦也就不再說了,心裏卻泛起了嘀咕,一般人五天不吃不喝早就餓死了,怎麽這裏麵仙女一樣的人沒事呢,難道她真的是仙人嗎?


    烤魚的香味慢慢地傳到房內,躺在床上的人睫毛微微東動了動。


    “肚子好餓。”花晨從屋內走出來,她摸著肚子,表情單純的很,眸子像嬰兒一般,單純天真。


    “醒了,終於醒了。”農婦看到花晨起來,頓時放下手中的繡花,轉身進屋去尋找碗筷。


    花晨坐在白景跟前,伸手討要烤魚,玉手托腮,眼巴巴地看著白景。


    這一下,白景便有些受不了,他咳嗽了一聲,“你還未跟你說你那晚去了何處。”這一句是他唯一的堅持,隻要再一下,他便受不了了。


    花晨的眼睛轉了轉,看到了不遠處的花傘,她把花傘拿來,放在烈日之下打開。


    花傘之中的血跡竟然隱隱流動著,像是活著一般。


    “這是……”白景呆呆地看著花傘,竟不知用什麽方式來理解看到的東西。


    “諾。”花晨把花傘合上,伸手討要烤魚。


    這一下白景實在不知該說什麽,他把烤好的魚遞到花晨手中,目光卻不敢移開花傘。


    這花傘之中流動的血到底是何物?難道還是活物不成?


    知道事情所有真想的花晨坐在一旁專心吃著烤魚,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讓她來告訴他一切,大概不容易。


    豈止是不容易,白景以往試圖從花晨嘴裏得知一些什麽,她總能把他氣的夠嗆。


    突然,花傘竟突然冒了煙,黑煙一點點從花傘之中冒出,消失在天地間。不消一會兒,這花傘隻剩下一個傘骨。


    白景知道這活物肯定是消失了,以後肯定是沒了這活物。


    “師父,有一件事我想同你說,我想帶上大嬸與我們同行,不知可否?”


    “可以啊。”花晨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白景。


    再次上路,便多了一位農婦,白景答應農婦會帶著她去禦龍城,到了那裏會為她找一處安身之地。


    一路上已經很少看到行人,越走近以前的金雞城,便越荒蕪,這裏的人似乎都已經離開,如今那剩下的一半空城,裏麵到底還有沒有金雞城的人?


    破敗的城牆,城門大開,裏麵不見一人進出,隻聽到唿嘯的風聲。


    “這金雞城還真是流年不利,好好的一座城,說沒就沒了。”農婦扛了扛肩上的包袱,對金雞城現在的狀況隻能感慨幾句。


    “大嬸,我們先送你去禦龍城,把你安頓好之後再去別處。”


    “我可真是遇到好心人了,隻是我在禦龍城沒有什麽親人,也不認識什麽人,也不知道……”農婦對她自己的命運很是擔心。


    “我在禦龍城有一個朋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在那邊幫忙。”


    “真的嗎?那我就不愁了。”農婦的臉上掛滿了笑容,一掃之前的擔憂,整個人看著明媚了不少。


    身著白衣的花晨跟在兩人身後,進了禦龍城,這禦龍城的城門離破敗的金雞城城門並不遠,禦龍城是第一個開了七個城門的城池,城門越多,表示這個國家越有實力。


    走進禦龍城,一條翱翔的飛龍擺在城門正中央,栩栩如生,金光發亮,旁邊一個守衛都沒有,守城門的人在不遠處,但是並沒有人阻止來往的人撫摸著巨龍。


    “天哪,這好像是金子做成的,這是真的金子。”農婦初入禦龍城,看到金色的飛龍震驚極了。


    白景同樣第一次來這裏,這金色的巨龍讓他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這禦龍城不虧叫禦龍城,城中竟然真的有龍,雖然隻是雕刻而成,但是這栩栩如生的龍,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依照書信上的描述,白景跟禦龍城裏的人打聽了許多,才打聽出酒館的位置,到了那裏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酒館裏的燈籠掛了出來,橙黃色的亮光散了出來,像是引著人們往那邊去。


    “忘憂酒館,就是這裏了。”白景拿出書信上的酒館名字看了看,最後自信地說道,他迴頭看了一眼農婦與花晨,農婦一直望著白景,花晨的目光卻一直盯著酒館門口的燈籠。


    燈籠和平常的燈籠並沒有什麽不同,白景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我們進去吧。”白景招唿兩人進去。


    酒館的人看到白景之後便迎上來。


    “幾位客官,請進請進。”店小二熱情地說道,擦幹淨了桌子讓幾位入座。


    白景徑直走到了掌櫃的跟前,“認識一個叫遊隱民的人嗎?大概四十來歲。”白景問道。


    掌櫃的正在算賬,聽到白景的話,他抬起頭來,一雙曆經滄桑的眼睛看著白景,他盯著白景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就笑逐顏開。


    “原來是白家人啊,請坐請坐。”掌櫃的比剛剛店小二還要熱情。


    “你認識我?”白景並不認識這長相很大眾的男人。


    “我並不認識你,不過白家人都是我的恩人,我就是你要找的遊隱民。”掌櫃的坐下來給白景倒了一杯茶。


    “原來是你啊,是這樣的,這位大嬸家中遭遇變故,如今孤苦無依,我想讓她在這裏暫且住下,平日裏幫一忙,起碼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白景給掌櫃的介紹農婦。


    掌櫃的詢問了農婦幾個問題,隨後滿意地答應下來,讓店小二安排農婦住下,農婦直接跪在地上磕頭感謝,被掌櫃的扶起來之後才跟著店小二離開。


    “你這次來,可是要取迴你們家的東西?”等到農婦離去,遊隱民才正經與白景聊起天來。


    “並不是,既然是我爺爺送給你的,自然有他的用意,如果不到時候,我是不會來取的。”白景想起了信上的內容,並沒有提起有什麽東西,不過他見這個掌櫃的似乎並不想要把什麽東西給他,白景不知到底是何物,自然也不會要。


    這掌櫃的是早些年白景的爺爺外出遊曆時結識的朋友,如今過去二十年,他還能記得白家人的長相,已經非常了得。


    “到時候我一定會交給你,這東西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不過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掌櫃的說著話,視線放在了酒館門口的燈籠上。


    燈籠之下,花晨目不轉睛仰視著燈籠,像是要摘下來一探究竟。


    “這是與我同行的人。”白景介紹道。


    掌櫃的愣了一下,隨後明白,笑著點了點頭,“今晚我讓夥計給你們準備兩間房,你們暫且在這裏住下,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隻要能辦到,我一定義不容辭。”


    “不用,我們現在就要走,還有一些要緊的事情要去做。”白景站起身來,走到了花晨身邊。


    “也好,那我就不留你們了。”掌櫃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明白白景要去做什麽一樣。


    離開酒館,花晨的視線還不停地迴望在那個燈籠身上。


    “師父,你怎麽了?那麽喜歡燈籠的話我給你買一個。”


    花晨搖了搖頭,“那不是普通的燈籠。”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這句話引得白景也迴頭望了一眼那掛在酒館門口的燈籠,不管怎麽看,都隻是普通的燈籠,並沒有什麽不同啊。


    漆黑的夜,破舊的城池,冷風唿嘯,這天不知不覺竟冷了下來,白日裏豔陽高照,晚上竟會有陣陣陰風。


    走在荒涼的城池中,白景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他總覺得這金雞城裏麵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恐怖。


    兩人一塊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府院,花晨推門而入,站在門口卻不走了。


    院子裏,二十多個穿著黑衣的人正等著他們。


    “恭候多時。”一穿著紫色衣衫的裙子嬌聲說道。


    “真是陰魂不散。”白景看到那人,頓時收起臉上的笑容,冷著臉麵對來人。


    隻是心中還是疑惑,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等著?這半個金雞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看到這些人,花晨突然就笑了,“你們可真有趣。”花晨捂嘴笑著。


    “哼,今天我讓你們插翅難飛。”紫衣女子自信地說道。


    花晨卻揚了揚手,幾條蟲子被她丟到了地上。


    “攝魂蟲,怪不得你這麽自信。”白景看到地上的蟲子時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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