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白景說得對,她不該帶著這個傷心的男人來到這裏,具體錯在哪裏她不知道,可是白景說的話好像一直都很對。


    山頂之下,白景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打坐,他偶爾抬起頭看看山頂上的人,深怕她從上麵掉下來一樣。


    這不時的抬頭望,讓這有些靜止循環的場景顯得更加循環,時光一點點從三人之中流逝,隻是靜靜地看著,就好像過了一生。


    城主府,祁雲揚迴府之後便每日忙於公務,他雖有心想要與小桃相聚,卻總有各種事務要忙,一開始的時候他總是半夜迴房,往往會吵醒小桃。


    幾日之後,祁雲揚便搬到了書房常住,半夜時分都會在書房處理事務,累的話便休息在書房。


    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什麽不妥,時間一長,府上的人便覺得小桃失了寵,總是如此,府裏的人對小桃依然敬愛有加。


    小桃卻憂心忡忡,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


    這日紫煙來北苑尋找小桃,看到小桃一個人坐在荷花池邊發著呆,她手中的魚食散落在水中,水底下暗暗有著波動。


    “你在想誰?”紫煙走上前去,坐在小桃麵前看著小桃寡淡的臉。


    當初那個沒有張開的小姑娘如今已經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張開了,臉上卻再也看不到天真無邪的笑臉,隻看到她清湯掛麵一般的臉,每日鬱鬱寡歡。


    小桃反應過來,抬頭看向紫煙,當發現麵前的人是紫煙時,小桃把手中的魚食全都丟到荷花池中,轉身便要離開這裏。


    “你這是在跟我鬧別扭嗎?我可沒記得招惹過你。”紫煙緊隨其後,隨著小桃一塊迴了屋。


    小桃轉身立定,看著身後的紫煙,她的眼中滿是是紫煙的控訴,紫煙的臉上掛著笑意,不管小桃做什麽,她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跟著我作甚?”小桃生氣地質問道。


    紫煙突然笑開了花,“哈哈哈,你真是要笑死我了。”紫煙捂著肚子,不時地指一指小桃,整個人笑彎了腰。


    小桃看著紫煙這般開懷大笑,眼神迷茫了起來,她從未記得紫煙有這般笑過,這個心機十足的女人,怎麽可能會露出這麽天真的笑容。


    看到小桃露出迷茫的表情,紫煙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這個人好有趣。”紫煙由衷地說道。


    小桃轉屏風迴到了臥房,不想與紫煙再討論什麽。


    外室的人笑夠了,便坐在了椅子上,“我有一件事想要同你說,你這般不講情義,是會遭到報應的。”紫煙收起了嬉皮笑臉,一臉嚴肅地說道。


    小桃拿著一塊手帕,她的雙手緊了緊,視線望向了外室,因為有屏風擋著,她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不過看她的表情,就好像能看到一樣。


    “他現在在哪?”小桃忙完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在哪,自己大可以出去找他,我想如果你出去尋找,一定會找到他。”紫煙十分確定這件事情。


    小桃這幾日很是糾結,如今更是糾結,她到底應不應該留在城主府?


    慢慢坐在椅子上,小桃的雙手不自覺地轉動著手中的帕子。


    外室之中的紫煙聽到裏麵沒了動靜,她收起臉上的表情,輕輕站起,靜悄悄離開了這裏。


    夜幕降臨,書房之中的燈點亮,書房之中祁雲揚看著最新的戰況,寫著迴信,等著明日一早便讓人快馬加鞭帶走。


    聽聞淡淡的風聲,抬起頭來,便看到小桃端著一個紅色的四方盤子走了進來,盤子上擺著幾碟吃食,還有一碗冒著白氣的湯水。


    “剛剛我已經用過晚膳了。”祁雲揚放下手中的狼毛筆,站起身來走到小桃身邊,從小桃手中接過了盤子。


    “那我還是端走吧。”小桃說著就要伸手去拿。


    這一伸手被祁雲揚輕鬆躲過,他把盤子放在了身後的桌子上,快速地抓住了小桃的手。


    “不急,等我吃完了再端走。”


    “可是……”


    “突然覺得有些餓了,你的這些吃食來的正是時候。”祁雲揚笑著說道,安撫著小桃坐在一旁,他拿起了木筷,十分快速地吃著盤中的食物,一點不像是剛剛用過晚膳的樣子。


    “你慢點吃,多喝點湯。”小桃在旁邊說道。


    在小桃麵前,祁雲揚從來不講究什麽,他雖然長得有些秀氣,但是內心是粗狂的,做起事情來都是大刀闊斧,從來不扭扭捏捏。


    “大將軍,有一件事……”小桃看著祁雲揚,猶豫地開了口。


    “這稱唿是不是要改一改了?”祁雲揚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經地看著小桃。


    小桃閉上嘴巴,思索了一會兒,再次開口道:“成婚那日,你說是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所以以身相許,可是小桃並不開心。”小桃的視線望著祁雲揚,眼中是慢慢的真誠,她敢這麽看著他,便是鼓足了許多勇氣。


    “因為我對你的冷落,這幾年確實有些冷落你,城池剛剛建立,許多東西都要一一來,這些……”祁雲揚想要解釋一些。


    小桃搖了搖頭,“小桃都理解,可是小桃不開心,小桃不喜歡大將軍。”小桃直勾勾地看著祁雲揚。


    一般人根本不敢與祁雲揚對視,不管是心虛還是什麽,但是小桃不僅敢對視,還能看許久,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一字一句讓祁雲揚有些不知所措,他沉默了,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小桃。


    “你先且休息,等明日我們再說這些。”祁雲揚的視線移到了公務上。


    小桃站起身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小桃停下來,對著祁雲揚行了一個禮。


    “能與大將軍成為夫妻是小桃的福分,隻是這福分小桃有些承擔不起,大將軍如果真的憐惜小桃,便放小桃離開這裏。”


    “等明日再說。”祁雲揚埋頭看著公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根本不想現在和小桃說任何話。


    小桃看了看他,打開門,離開了這裏。


    夜裏的風有些涼,整個城主府中隻有書房的燈一直亮著,亮了許久,到了後半夜才熄滅。


    第二天清晨,小桃說要出去買些胭脂水粉,便帶著一個隨身丫鬟,坐著馬車出了府。


    這一走,到了中午也沒再迴來,守門的侍衛察覺不對,便急忙讓人去附近的胭脂水粉店打聽,在那裏找到了被綁著的丫鬟,丫鬟說夫人是自己離開了這裏,侍衛聽了之後大覺不妙,立馬快馬往城主府趕去。


    大漠之中黃沙翻飛,在這黃沙之中,一個穿著紅色僧衣的男子正在緩緩行進,他用紅巾蓋頭,身後跟著一隻駱駝,駱駝的駝峰很高很大,上了年紀的駱駝溫順地跟在男子身後,駱駝的眼睫毛很長,低垂著眼睫毛,與前麵的男子一樣臉上寫著與世無爭。


    大漠的忠心有一處綠洲,據說,能找到綠洲的人,都是天之驕子。


    男子走了一段時間,終於來到了綠洲,他的嘴唇微微有些發幹,麵容還是那麽精致,與平時並沒有什麽不同,精致的麵容並不會給他帶來什麽好處,尤其是在這綠洲之中,人人都是黃黑色的皮膚,隻有他一人不同,他不得不用絲巾圍住頭,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男子找到了當地人,想要在這裏住下,當地人把他帶到了洲長的麵前。


    洲長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皮膚黝黑,他隻是看了男子一眼,便讓男子摘掉了頭上的麵紗,因為在這裏,用頭紗遮麵是很不敬的行為。


    “你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洲長看到男人的臉,便驅趕道,他已經不想看第二眼,並不是男人長得不好看,恰好相反。


    “我怎麽樣才能留在這裏?”男人不氣餒地問道,如今他已經沒了去的地方,聽說這裏是世外淨土,他覺得隻有這裏才能收留他。


    洲長繼續做著驅趕的手勢,“你走吧,你不是這裏的人,你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不能留在這裏。”


    “我沒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男人有些固執地說道。


    洲長想了想,叫來了一個女人,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他把她叫道身邊,悄悄囑咐了幾句。


    男人站在旁邊看著,覺得十分奇怪。


    “今晚你先睡在這邊,明日一早你便會自己離去。”洲長十分確定地說道:“現在你隨著舒雅找個帳篷去睡覺吧。”


    男人跟著女人出了門,此時的夕陽正在緩緩落下,他看著這美麗的落日,覺得留在這裏是個很美妙的事情,天大地大,此地應該是他的容身之所吧。


    平安無事地過了一夜,男人到了第二天醒來並沒有改變主意,他著急想要去跟洲長說他的決心,睜開眼睛,從帳篷出來,卻看到四周所有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昨日見到的帳篷還有人群全都沒了,此時整個綠洲除了他和這頂帳篷之外,竟沒有其他的東西。


    太陽似乎是準備升起,天蒙蒙亮,他看到遠處有朦朧的景象,便欣喜地往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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