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含卿將提前買好的禮品放在茶幾上,小朋友還背著一個小書包,


    裏麵是陪他睡覺的布偶,得知今晚大概率要留在葉家,葉含卿便將小書包帶上。


    “卿卿迴來啦!還有阿州。”


    葉靳南從樓梯上下來,手裏多了一個果盤,見到小外孫時,眼神連連柔和了不少,


    他俯身摸摸小朋友的臉頰:“像,真像,像卿卿,眉眼處又像阿州。”


    “言言,叫外公。”葉含卿還牽著小家夥的手,晃了晃示意。


    “外公。”


    “好,好,外公不知道言言愛吃什麽,但是外公準備了糖,來,吃。”


    “謝謝外公。”


    “好。”


    孩子還是有些怕生,隻敢抓兩顆棒棒糖。


    “你們聊,我先迴去忙工作。”言以州尋了個理由就走,他知葉含卿與葉靳南畢竟多年沒見,


    現在一定有話要說。


    “好,卿卿啊,帶孩子過來坐吧!廚子還在,我讓他做了一些你愛吃的菜,孩子肯定也餓了,有話,我們邊吃邊說吧!”


    “嗯。”她並不相信葉靳南會還記得她愛吃的菜,


    來到飯廳之中,


    上麵的菜她大致掃了一眼便知答案。


    葉靳南就像怕她有所顧忌,每一道菜都搶在葉含卿麵前嚐過一遍。


    見言言不哭不鬧,他便忍不住誇讚起來,“孩子被你教的很好,那麽小就會自己吃飯了。多大了?叫什麽名字?”


    葉含卿:“下個月就三歲了,叫言承筠,小名叫言言。”


    “嗯,不錯,很好聽。不像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你的名字還是徐老先生取的。卿卿啊,你還怨恨爸爸,對嗎?”


    “沒有。當著孩子的麵,不說這些了,今晚,我……”


    “你的房間,我剛請人打掃了,今晚也一起留下來吧!對了,媽媽呢?”


    “她挺好的。”


    顧忌到孩子在場,葉含卿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頓飯吃得很是平平無奇,一直到父女兩人再次迴到客廳,孩子就在葉含卿的視線裏玩,


    她才稍稍安心。


    “小茹一切都好吧!”


    “她在跟你離婚後的兩年內,再嫁了,生了個兒子,在衿寧。”


    尤其是聽見兒子兩字,葉靳南的反應有些微妙,對啊,方麵不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他們才離婚的嗎?


    “好,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女倆。剛才你說到,下個月言言滿三歲了對吧!


    正好,我這兩天啊,準備了一份禮物給他。你等一下。”


    葉含卿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到什麽理由來婉拒,他迴來時,將一塊玉墜戴在孩子脖頸上。


    上麵還刻了字:吉祥如意。


    “我知道,阿州和你,都把最好的一切給了孩子,我這個做外公的,從他出生起,今天才第一次見麵,所以啊,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了。”


    “謝謝。”如若當初他能夠給葉含卿多留些後路,也不會落的現在父女倆隔閡那麽大。


    “卿卿,會原諒爸爸嗎?”


    “嗯,爸爸,我其實早就原諒你了。”


    對此,葉靳南也有自己的看法,也許葉含卿說的並非實話,可當聽見女兒再次叫他,加之原諒二字,自己所有的不安與負麵情緒都在這一刻撫平。


    “媽媽,言言困了。”


    “困啦,媽媽帶你去睡覺。”


    “卿卿,把孩子交給我吧!我帶帶。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放心吧!你要是害怕,


    叫阿洲過來陪你也行。”他的語氣盡量柔和,就像是怕葉含卿不答應似的。


    “言言,今天晚上跟著外公,好不好?”


    “那好吧!”孩子還小,不知道大人之間的事情,隻是隱約察覺到,媽媽好像和外公不親近。


    可是外公似乎對他比媽媽還好。


    書房裏,


    葉靳南牽著孩子來到書桌前,將那封信塞進孩子的書包裏:“言言,答應外公,明天再給媽媽看。”


    “好。”


    “言言啊,外公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的媽媽和外婆了,


    媽媽也許永遠都不會原諒外公了,但是言言,會記得外公的,對不對?”


    小朋友抬起小腦袋看葉靳南,伸手要他將自己抱起,“對,外公,媽媽原諒爸爸了,為什麽不原諒外公?”


    “因為外公對不起媽媽。在媽媽小時候沒有照顧好她。”葉靳南抱起孩子在書房周圍走著,最後停在高大的書架前。


    正對著視線的框中,擺著一個相框,上麵的照片,是葉含卿三歲時,與徐茹一起,他們拍的全家福。


    還是在這兩天,他才從自己書房中翻出的。


    “孩子,困了吧!外公帶你迴去睡覺吧!”他拿起來摩挲片刻,到底沒有對言言多說點其它。


    “外公會講故事嗎?媽媽睡前都會講故事的。”


    “會,外公會好多故事。從前有個人,他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後來他有‘兒子’了,


    將女兒和老婆都打發走,女兒永遠在老家,那個人到頭來後悔了,可是他也知道再也來不及了,他對女兒的虧欠,這輩子都還不清……”


    葉靳南今天午後請人來打掃過了,因此,當葉含卿推開久違的房門,依舊一塵不染,


    當初她被送迴禾安後,譚舒蓉想將房裏的所有重頭到尾翻新,就算做成雜物間,也不想保留著礙眼。


    葉靳南目光長遠,將其原封不動的鎖上,以至於後來,她得知要嫁給言以州後,


    自己被接迴葉家,還是這間房間迎接她。


    屋內的陳設基本上沒變,該原有的都在,包括她小時候的衣物。


    手機裏在十分鍾前接收到了言以州的信息:“需要我迴去陪你嗎?”


    葉含卿迴複:“不了,我想自己呆呆,放心吧!”


    拉開窗簾,窗戶斜對麵恰好是葉家大門,一輛勞斯萊斯就靜靜地停在那裏,


    它的主人就靠在車頭,似乎在迴信息。


    距離較遠,葉含卿不確定是不是他,隻是問道:“你,還在門口?”


    那頭秒迴:“嗯,準備成望妻石了。”


    ……


    不知道迴些什麽,葉含卿表情包代替,旋即找了一套睡衣出來,那麽多衣服掛滿衣帽間,全是在她要嫁給言以州,接迴葉家後,葉靳南和譚舒蓉為討好她添加的。


    她甚至一件都沒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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