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柄長劍從背後貫穿巫師的身體,鮮血順著劍尖汩汩的往下流瞬間染紅了巫師腳下好大一片雪原。


    巫師不可至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張了張嘴,迴頭對上一張盛怒的臉。


    是他大意了,不!他是太興奮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有人靠近。


    這就是傳說中的樂及生悲嗎?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死在這小子前麵,沒有機會好欣賞欣賞他毒發而亡的慘樣。


    巫師一臉怨毒又不甘的看了花千月最後一眼直直的倒了下去。


    齊昊天一劍結果了巫師連劍都顧不上拔風一般的衝過去把花千月摟進他那寬闊的胸堂。


    “你……你怎麽樣?”


    一種即將失去的恐懼漫上心頭,心像是被掏空了般難受。


    不!他不要!他不要她心愛的人再離他開去!


    母後是這樣,現在她也要舍他而去了嗎?


    不行,他要救她!


    齊昊天緊緊摟著花千月,好似他一鬆手花千月就會從他手中溜走。


    樊晨曦緊跟著齊昊天一個趔趄撲跪到花千月身邊,一眼瞧到了那玉腕上的兩個血洞,臉色一變,拉過花千月纏著毒蛇的手臂就往嘴上湊。


    她中毒了!他要救她!他要幫她把毒血吸出來。


    “不要!”


    花千月和趕過來的樊忠皆是變色,花千月猛的用力拽迴自己的手臂,而樊忠則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


    聞迅一起追上的眾人驚懼的同時不免惴惴——這樊公子平時一副清高的模樣難不成也有這方麵的嗜好?


    眾人眼光飄向花千月手腕上的兩個冒著黑血的小洞,那可是有毒的,他們也很擔心花公子,可誰也沒像他那樣不顧自己的性命就這樣撲上去啊。


    眾人看像樊晨曦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思。


    樊晨曦第一次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按照自己的本心就遭到花千月的拒絕,心裏一痛:


    “為什麽?”


    樊晨曦臉色發白,他想替她死難道在她心中也不夠資格嗎?


    他默默的為她做了那麽多沒有別的要求,隻是卑微的有些自私的想讓她有空的時候能夠想起自己,想起那個曾經為她吸取毒液而亡的少年。


    這樣小小的要求她也不吝滿足嗎?


    花千月對上樊晨曦滿是痛楚的眸子:“我想你好好的。”


    我想你好好的。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樊晨曦心中一震。不知道自己內心到底是喜悅多過悲傷還是悲傷多過喜悅,一時間就這樣茫然的跪著。


    齊昊天這時已完全冷靜下來,三下五除二的扯下花千月右臂上纏繞著的早已僵硬的銀環蛇丟得遠遠的,急急的就要抱她起來衝迴營地救治。


    “等等!”


    花千月出言製止。這樣未經處理就急忙起行隻怕不到營地她就掛掉了。


    花千月抬眸看了那被齊昊天丟遠的蛇一眼,說起來也多虧了這蛇,要不是它緊緊纏著她的手臂不放阻礙了血液運行,巫師嘰嘰歪歪那麽久她早就毒發了。


    “樊大哥將你的發簪借我一用。”


    花千月眸著越過樊晨曦的發停留在他束發的銀簪上,簪頭簡單的雕著五福圖案,簪身細長。她自己頭上也有發簪,隻不過是玉製的太鈍。而樊晨曦這根卻像是專為此時量身訂製的剛剛好。


    樊晨曦忙取下發簪遞給花千月。


    花千月左手握緊發簪閉了閉目,握著簪子的手猛的向右手腕上的黑洞用力的刺去……


    眾人倒吸了口涼氣,呆呆的盯著花千月的動作甚至忘記了唿吸。


    好狠那!


    那是他自己的手吧?不是別人的手或豬蹄什麽的吧?


    十指連心、十指連心,手指頭破了那麽一點點都疼的什麽似的,他就能這樣眼睛眨都不眨一樣的狠狠刺自己?一個洞……再一個洞。


    “快!衝水!”


    花千月疼的滿頭大汗,身體輕輕的顫抖。


    齊昊天止不住的心痛,火急火燎的想要從腰間解下水囊,奈何心神已亂怎麽也解不下來,元易、木亦見狀都上來幫忙,而那邊樊忠已幫著樊晨曦把腰間掛著的石褚色水囊解了下來。打開蓋子對著花千月的手腕衝洗。


    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眾人皆鬆了口氣。


    “上來。”


    齊昊天沉著臉說道。


    “不用,我可以的。”


    不是花千月要逞強而是齊昊天再背負一個人的話實在沒辦法保證能夠在雪原上保持平衡。


    等齊昊天反應過來,花千月早已滑出去很遠。


    到了,就快到了。


    花千月看著不遠處的營地咬了咬牙。


    一定要堅持住呀!


    她感覺到自己的四肢已經開始不聽使換了,這銀環蛇的毒液是一種神精毒素嗎?為什麽她的四肢會不聽使喚?


    花千月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緊跟花千月身後的齊昊天察覺到她的異樣,丟掉腳上的雪橇足下一點瞬間趕到花千月的身邊第一時間接住眼看著就要倒到雪地上的花千月。


    沒有預期中的冰冷,花千月費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齊昊天焦急的眼眸。


    “對……對不起,我怕是迴不去了。”


    “別說話,不會的,我是大夫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齊昊天抱著花千月飛奔向營地。


    “傻瓜,不……不要白費力氣了……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


    耽擱了這麽長時間就算有後世的血清蛋白也不一定救的了她。


    “閉嘴,不要說了。”


    齊昊天渾身充滿了戾氣,兩行清淚從眼角劃落。


    他何嚐不知道她已是兇多吉少,她非要說這種戳心窩子的話嗎?


    “不要難過。”


    花千月沒有焦距的雙眸顯得有些空洞。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其實我不是花千月……”


    齊昊天聞言腳下一頓。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他淡淡的說道。


    是啊,不重要了,沒有了她什麽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的。”


    花千月胡亂攀上他的手臂。


    “我……我叫王薇……是從幾千年後來的……在那裏我也是一個製簪賣簪的商人……因……因為太辛苦……累死在工作台上……等……等我睜開眼,就……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裏成了花千月……所……所以你不……不必傷心,也……也許我在這……這裏死了,等我睜開眼又……又成了王薇,在……在後世活……活的好好的……”


    花千月費力的說完這一長串話,眼前一黑陷入無盡的黑暗,攀著齊昊天的手臂軟軟的垂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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