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一道特別細微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扔什麽東西,那東西在空中和風碰撞到一起,然後發出的聲響。


    就在那聲音傳來的瞬間,莫秋詞當即就有了反應,她往側邊快速移去,下一秒就感覺有什麽東西打了下她的衣擺。


    她低頭看了眼,起初什麽都沒有看見。


    奇怪?明明感覺到了呀,怎麽會什麽都沒有?


    莫秋詞皺起眉頭,盯著她腳邊的那片地麵。


    根據方才的觸覺,她覺得打過來的東西並不大,可能也就一塊兒小石頭的大小,再加上她此時所在的這條街道,沒有她之前和莫秋走過的那條街道亮,所以她看起東西來就有些費勁,找起來也就沒有那麽容易。


    莫秋詞彎腰找了好久,她的腰彎的都快要斷了,最後終於找到了那個打過來的東西。


    她伸手將腳邊不遠處正安靜地躺在那裏的那個小東西拿了起來,然後一手捏著它,一手捶了幾下自己的腰。


    媽呀,我的老腰啊!這要是再找不到,我非廢了不成!


    好在東西是找到了,莫秋詞將那個小東西拿到眼前,借著身後的火光,她看清楚了那個東西是什麽。


    一粒……花生米。


    莫秋詞有些無語,她盯著那粒花生米審視了會兒,覺得自己居然被這麽個東西砸了下,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有一粒花生米飛過來?


    她收迴落在花生米上的視線,扭頭朝那幾家離她比較近的酒館看去。


    離她最近的酒館有四家,其中有一個酒館已經關門了,一個裏麵客人爆滿,喝酒劃拳吵鬧的很,其他兩個人都不怎麽多,莫秋詞覺得那個閑得無聊到處扔花生米的人,肯定就是出自那兩個酒館的。


    她將視線著重落在那兩家酒館裏,盯著裏麵正在喝酒的人看。


    在她左手邊那家酒館中,她一眼看到了老板娘,那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看著和煙闌珊差不多大小,不過並沒有煙闌珊長的那麽美的勾人心魄,但也很不錯了,至少是她見過的為數不多的美人。


    老板娘趴在櫃台上盯著店裏的客人,在她麵前偌大的地方,卻隻坐了不到一半的人。


    莫秋詞覺得她一定是在苦惱,煩這酒館的生意怎麽這麽不好,不過這並不是她應該關注的事,於是就將視線從老板娘臉上挪開,開始打量起她店裏的客人。


    她站的地方,剛好是門口,所以這家酒館裏的情況,她基本上都能看的清楚。


    在櫃台前麵不遠的地方,坐著兩個正在喝酒的客人,他們看起來像是正在商量什麽事,莫秋詞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做出這麽無聊的事,就將視線往後移動著,順帶著排除了他們。


    在他們身後,空了好幾張桌子的地方,再往後坐著一個客人,他是背對著莫秋詞的,所以她看不清他此時在幹什麽,隻能大概根據他移動著的手臂判斷出他可能是在吃菜,然後莫秋詞也排除了他。


    她又移動著視線,去打量其他客人,此時在店裏的每一個人,幾乎都讓她打量了個遍,除了視野盲區,她排除了所有被她打量過的人,他們都坐在那裏忙著自己的事,根本沒有那閑工夫,做出拿花生米砸人的事情。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家酒館了。


    莫秋詞將視線收迴,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


    長時間費勁地看東西,讓她的眼睛很不舒服,其實也不過隻是一粒花生米而已,許是什麽人不小心扔出來砸到了她,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想找到那個人是誰。


    此時,她已經完全不擔心時間問題了,心裏莫名其妙地隻想將那人找出來。


    等眼睛好了些後,她就扭頭看向最後一家酒館,移動著視線再次打量起了裏麵的客人。


    這次她沒有去理會店裏的掌櫃,她直接移動著視線在那些客人身上打量著,很快她就看到了兩個行為有些奇怪的客人。


    那兩個客人沒有坐在一處,他們兩個一個坐在角落裏,一個坐在窗戶邊上,坐在角落裏的那個麵前什麽都沒有放,他就好像是坐在那裏休息的一樣,根本不像是會出現在酒館裏的人。


    而且,他的視線一直都時不時落到窗邊那個人身上,很顯然,他會出現在那裏,怕是就為了那個坐在窗邊的人而來的。


    許是有私人恩怨,又許是有別的什麽事情,反正不管是什麽,都和她沒有關係,所以莫秋詞就沒有多想,轉移注意力,看向了那個坐在窗邊的人。


    剛才她隻是粗略地瞥了一眼,知道窗邊坐著一個人,而那個人看起來好像有些奇怪,但她沒有看清那人到底奇怪在哪裏,現在仔細看去,她才突然發現,原來那人讓她覺得奇怪的並不是行為,而是外觀。


    莫秋詞抬腳往那家酒館走了些,站的近了,她就更是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了。


    原本看的時候,她以為窗邊坐的是一個男人,現在再看發現,那其實是個姑娘。


    姑娘打扮的利索,身著一身男裝,又坐在那裏神情自若,大大咧咧地喝著酒,所以若是不仔細看的話,就會以為那是一個俊秀的小公子坐在那裏了。


    莫秋詞也穿過男裝,但她買的不怎麽合身,不過麵前那姑娘穿的卻是合身的很,若不是長相以及身材的話,怕是足以以假亂真了。


    她盯著那個姑娘看了會兒,許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姑娘扭頭朝她所在的地方瞥了眼。


    姑娘看來時,莫秋詞依舊在盯著她看,所以兩人很自然就對上了視線。


    莫秋詞在和那姑娘對視時,一眼就被姑娘的五官驚訝到了。


    當然,被驚訝到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那姑娘長得兇神惡煞,而是因為她眉宇間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最主要的是,她的臉完全符合了她穿越進來的這本小說中,作者對女主的描述。


    “花知溪,花禪派掌門之女,名動江湖的美貌佳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精致如畫,特別是那雙桃花眼,勾人心魄,讓人見之傾心。她的臉就好像是有魔力一樣,隻要一眼,就能讓人銘記於心,忘不掉,不願忘,念到至極,直至走火入魔。”


    這是原文中作者描述花知溪時的話,因為那時莫秋詞心血來潮想要學畫畫,就開始找各種小說,按照上麵對於角色的描述,來畫出那個人物的樣貌,剛好她就畫過花知溪的臉,雖然最後畫出來的和書裏描述的差遠了,但她對作者對花知溪的描述卻是記得非常清楚。


    方才她在看見那個姑娘的臉時,腦海中就自動浮現出了這些話。


    那個姑娘的樣貌就和作者對花知溪樣貌的描述一模一樣,就連分毫都不差。


    莫秋詞愣在了那裏,她想,我不會這麽幸運吧,居然在這裏碰見了女主!


    她盯著那個可能是花知溪的姑娘看了許久,但那姑娘隻是瞥了她一眼,然後就收迴了視線,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她一樣,繼續喝著她的酒。


    莫秋詞是真的被驚訝到了,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想些什麽或是做些什麽,她就那樣盯著那個姑娘,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煙闌珊找到她時,她依舊站在街邊盯著那家酒館裏坐在窗邊的姑娘看,她起初並沒有注意到她是在幹什麽,她從天剛黑的時候就開始找她,一直找到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就站在一旁歇息。


    她本來以為,莫秋詞也是站在那裏休息的,所以就想著等她休息夠了,要離開時,隻要一扭頭就能看到她,於是就沒有要過去喊她的意思,誰承想她在那裏站了很久,莫秋詞都還是保持著那個動作,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動靜。


    搞什麽?為何要一直站在那裏?


    煙闌珊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她往莫秋詞所在的地方走了些,皺起眉頭打量著她。


    這不好好的嘛,難不成是傻了嗎?


    煙闌珊越看越覺得莫秋詞莫名其妙,大晚上不迴去就算了,居然還站在街上發呆,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等她走到她麵前時,這才發現她原來是在看麵前那家酒館裏的人,於是就隨著她的視線看去,然後看到了那個坐在窗邊,淡然地喝著酒的姑娘。


    這年頭,怎麽小姑娘家家的都喜歡穿男人的衣裳啊!


    她隻看到了那個姑娘的衣著,並沒有看清她的樣貌,當然她也不會去注意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的長相,她覺得她是天底下長得最好看的,沒有人能和她比,況且她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莫秋詞身上,根本沒有那些閑心去理會其他的事情。


    莫秋詞就像是一個假人一樣,一動不動地呆站在那裏,煙闌珊嚐試著在她眼前招了幾下手,但卻並沒有將她叫醒。


    “聞姑娘?聞姑娘?”她又開口喊了她幾聲。


    莫秋詞聽到了有人在她耳邊喊了些什麽,但她沒有聽清楚。


    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她站的身體有些僵硬,聽見聲音後,就慢慢迴過了神來。


    “聞姑娘。”就在她徹底反應過來時,煙闌珊剛好又喊了她一聲。


    莫秋詞呆愣著,一臉茫然地挑了下眉頭,她聚集了下視線,這才發現有人站在她麵前喊她。等她看清麵前那人是誰時,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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