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帶著莫秋詞迴來的時候,煙闌珊正趴在櫃台上,視線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莫秋詞身上的衣服已經大換樣,由原先並不怎麽合身的男子衣服,變成了現在腰肢貼合,修襯身形的薄紗裙。


    她身上的這件薄紗裙,材質看起來和煙闌珊穿的那件差不多,但莫秋詞卻莫名覺得,煙闌珊身上穿的那件,要比她的這件涼快的多。


    這個想法的依據在哪兒,莫秋詞並不知道,但她就是那樣覺得的。


    心裏已然有了比較,她就沒忍住將視線往煙闌珊身上瞥。


    方才從門口進來的時候,莫秋詞就有注意到,煙闌珊一臉悶悶不樂地趴在櫃台上,低垂著視線盯著桌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現在距離她進來已經有些時間了,如果換做往常,煙闌珊早就抬頭和她打招唿說話了,但她此時卻依舊還保持著那副模樣,就好像不曾察覺到他們進來了一樣。


    “煙老板?”莫秋詞走到櫃台邊,試探性地開口喊了句。


    她的聲音不小,但煙闌珊完全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根本沒有一點兒反應。


    莫秋詞迴頭看了眼陸眠,見他已經在角落裏的方桌邊坐下,就咽下了原本想要和他說的話,重新迴過頭來看向煙闌珊。


    她沒急著再叫她,而是安靜的在櫃台邊站著。


    煙闌珊低著頭,臉上情緒不明,不知為何她方才沒有聽見莫秋詞的話,但莫秋詞此時停下,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


    之前她剛到淩香樓的那晚,煙闌珊帶她去她住的那個房間,等她離開的時候,莫秋詞突然聞到了一股特別異樣又難聞的氣味,此時,她又聞到了。


    那氣味是從煙闌珊身上傳來的,這次她感覺的很明顯,也特別強烈。


    為了驗證自己這次沒有產生錯覺,她就沉默著多在煙闌珊麵前站了會兒。


    陸眠已經坐下很久了,他本以為莫秋詞就是過去和煙闌珊說幾句話,然後就過來了,誰承想,她竟一直都未過來。


    是在說什麽呢?居然說的真的認真!


    陸眠好奇地扭頭朝櫃台邊看去,莫秋詞此時依舊站在那裏不假,但她並沒有開口和煙闌珊說話,而且煙闌珊根本就沒有看莫秋詞,她低著腦袋,看起來已經保持那個動作很久了。


    搞什麽?


    陸眠微微皺起了些眉頭,他盯著莫秋詞看了會兒,後者許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竟扭頭朝他看了過來。


    看見陸眠正盯著自己看時,莫秋詞愣了下,然後她就沒再繼續站在那裏了。


    往陸眠那邊走去時,莫秋詞迴頭看了眼身上味道依舊很濃烈的煙闌珊。這次她很確定,那味道真的是從煙闌珊身上散發出來的。雖然她不知道這是為何,但卻不知不覺就聯想到了原著上說的,關於淩香樓妖怪的事。


    原著具體是怎麽寫的,她不知道,但她現在生出了一種莫名的預感,先不說那妖怪的事,就說她從煙闌珊身上聞到的氣味。


    第一次聞到那股味道的時候,莫秋詞當即就辨別出那是什麽味了。


    腐臭,那是屍體的腐臭味。


    這種味道很容易就能辨別出來,因此莫秋詞當時就認定她聞到的是一股屍腐味了。


    但煙闌珊的身上為何會有屍腐味?而且還是這麽濃烈?


    要知道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會散發出那樣的味道的,除非,她不是正常人,或者說是,根本就不是人。


    當然,這隻是莫秋詞胡亂在心裏分析的,至於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她不知曉,也無從得知。


    而且就算有可能知道,她也不會主動去找答案的,畢竟這不是她的事,她無權幹涉。


    既然和自己無關,那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陸眠看著莫秋詞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她走的並不慢,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他麵前。


    “怎麽在那裏站了那麽久?”他抬頭盯著莫秋詞的臉,等著她的迴答。


    “原本是打算和煙老板說說話的,但煙老板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看起來並沒有要理會我的意思。”莫秋詞沒有跟他說自己後來發現的那件事,如實迴答了他的問題。


    聞言,陸眠點頭“嗯”了一聲,他並不關心煙闌珊的事,所以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莫秋詞在他對麵坐下,此時天色尚早,陸眠目前還不走,他們還可以吃上一頓飯。


    “我請你吃飯吧。”莫秋詞看著陸眠,認真的說道。


    方才他們去買衣服的時候,陸眠陪著她在那裏站了好久,她覺得心裏有愧,就想著要請他吃飯了。


    對於方才到那些事,陸眠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他聽見莫秋詞說要請他吃飯,頓時就疑惑了起來:“你為何要請我吃飯?”


    無緣無故的,請吃什麽飯阿!


    莫秋詞覺得自己如果按照心裏麵的想法迴答他這個問題的話,他怕是怎麽說都不會讓的,所以她就在心裏想著要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陸眠大概能猜到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但他並不希望她因為自己花錢,畢竟他就要走了,這一走她孤身一人待在這個地方,想必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況且她一個姑娘家,肯定也喜歡買東西,所以如果有可能,還是讓她能省則省吧!


    “阿言,這是你我二人吃的最後一頓飯了。吃完之後我就要走了,這一走怕是許久都不能再見,所以這頓飯就讓我請了吧!”見她久久都沒有想出要和他怎麽說,陸眠就先一步開口了。


    “許久不見是許久不見,但為何讓你請?我請不可以嗎?”他不想讓莫秋詞花錢,但莫秋詞就是想請他吃頓飯,要不然這件事老放在她心裏,她就會一直忘不掉。


    莫秋詞不想欠人情,既然陸眠幫了她的忙,她就想感謝他一下,所以在這件事上,顯得格外執著。


    她的態度很認真,對此更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在問了陸眠之後,等了會兒不聽他迴答,她就迴頭找著小二的身影,打算點菜了。


    莫秋詞盯著那些從她麵前走過又迴來的小二看了許久,想要從他們之間,找到那個讓她感覺熟悉的人,卻是始終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奇怪!寒鴉呢!?


    莫秋詞好像從今早起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寒鴉。


    是出去了嗎?


    莫秋詞皺起眉頭思考著。


    不應該啊!就算是出去了,也該迴來了啊!


    那他是去哪兒了?


    莫秋詞想了許久,卻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明明昨天還見過的人,今天突然就消失了,這讓她心裏生出了異樣感,莫名就覺得好像是丟了一件特別重要的東西一樣,很不舒服。


    她想著又扭頭朝櫃台看去。


    煙闌珊是寒鴉的老板,她應該知道關於寒鴉的事,但……


    當莫秋詞的視線再次落到煙闌珊身上時,她依舊保持著那副低頭沉思的模樣。


    此時店裏麵已經很吵了,但她就好像是身處在別處,根本聽不見那些聲音一樣,自顧自的想著自己的事。


    不過她並不真的聽不到,而是不想理會罷了。


    其實莫秋詞和帝何迴來的時候,還沒到門口,煙闌珊就感覺到了。


    她原本是想等他們進來之後,跟他們打個招唿的,但就在他們進來之前,她突然收到了一道傳音,一道有關於莫秋詞的傳音。


    至於那傳音的內容是什麽,就得慢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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