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兵不知道練了多久,黎明的曙光悄然撕破了黑夜的帷幕,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總算是天亮了。


    子輝此刻幾乎被那蛇爺操練得快要散了架,全身上下的骨頭仿佛都斷了,那種痛楚深入骨髓,比當初與兩個恐怖怪物對練時還要淒慘數倍。


    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在傳遞著無法忍受的劇痛。


    三十多個乞丐的目光齊齊望向子輝,他們的眼神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不再有最初的輕視與漠然,取而代之的是絲絲縷縷的敬佩。


    就在這時,慈善堂中緩緩走出一個身披巨大獸皮鬥篷的蒙麵人。


    三十多個乞丐一見到那蒙麵人現身,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一個個紛紛彎腰低頭。


    隻見那蒙麵人步伐沉穩,不緊不慢地從一個個乞丐身旁走過。


    他大手隨意一揮,一道細如發絲的針影瞬間閃過,緊接著,“劈裏啪啦”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也隨之響起。


    然而,神奇的是,不論是那些斷胳膊斷腿的,還是滿頭大包、傷痕累累的乞丐,瞬間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身上散發的氣勢竟然比原來還要威猛許多。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讓子輝看得眼睛都直了,這究竟是什麽神奇的針?難道還能縫合斷裂的骨頭?


    僅僅片刻功夫,原本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乞丐們都紛紛站了起來。


    有個乞丐不知死活,死皮賴臉地對著那蒙麵人說道:“白三爺,您這一針,俺這胳膊腿粗壯了不少,要不再給俺來上兩針!您……”


    真是聞所未聞,見過乞丐要飯的,還真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討要針的!


    他話還沒說完,蛇爺衝了上來,飛起一腳,直接把那乞丐踢飛了幾丈遠,那乞丐被踢的摔了一個狗吃屎。


    “大針醫術,一針生一針死,也不怕紮死你個王八蛋,滾一邊去!”蛇爺對著那個乞丐怒吼道。


    此時,那個被乞丐們稱作白三爺的蒙麵人,繞著子輝轉了好幾圈,滿臉的驚異之色,口中嘖嘖稱奇:“嘖嘖嘖,這是移筋換骨,還是骨湯熬煉,這脫胎換骨用的還是妖皇大人的七骨大術,簡直太完美了……”


    話還沒說完,他又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子輝的胸口,嘴裏喃喃自語:“這血管,這經脈,這是大妖力,還有鬼王草,不對,不對,這是什麽,這!”


    白三爺突然像是被什麽極度恐怖的東西嚇得麵無人色,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那驚恐的神情仿佛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事物。


    接著,他又摸到了子輝的胳膊和腿,再次驚歎道:“鬼鑄骨,妖聚血,獸開脈,這小家夥,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人形妖獸。這要是成長起來,別說一個打幾十個,怕是越級、越幾級殺人,都易如反掌。”


    白三爺的眼神中充滿了狂熱與驚喜,對著子輝,這兒摸摸,那兒碰碰,猶如發現了稀世珍寶一般,愛不釋手。


    “白老三,別廢話了,趕快救人,否則,老子拆了你們盜族的慈善堂。”蛇爺的怒火中燒,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別別別,我這就動手!不過能不能告訴我,這小家夥是哪個老東西的關門弟子!”白三爺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白老三!”蛇爺從懷裏掏出一條吐著信子的蛇,朝著那白三爺比劃了一下,那蛇的身軀扭動著,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你蛇爺也別嚇唬我,我不問了就是,我這就弄!”白三爺連忙擺了擺手,神色緊張,趕忙說道。


    這時,那白三爺終於對子輝出手了。隻見他寬大的衣袖猛地一揮,三道細若遊絲的針影瞬間飛出,快如閃電。


    看到白三爺對著子輝一出手就是三針,三十多個乞丐不禁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臥槽,那是梅花三針,據說白三針之所以叫白三針,就是因為他的梅花三針!”一個乞丐瞪大了眼睛,聲音中充滿了震驚。


    “這小子,以後了不得,了不得。”另一個乞丐連連點頭,臉上滿是羨慕與敬畏。


    “梅花三針,紮心,戳骨,穿皮,一針勝過一針,針針都是大痛苦,針針都是大福分,這小子要撐得住才行!”有個見多識廣的乞丐一臉嚴肅地說道。


    “快看,開始了!”一個聲音焦急地喊道。


    梅花三針的第一針“紮心針”落下,一道針影如流星般飛進子輝胸口之內。


    刹那間,子輝隻覺得五髒六腑被一股溫暖而強大的暖流所包裹,一股股生機蓬勃的力量在心肝脾肺腎上匯聚。他接連吐出了十多口烏黑的淤血,頓時感覺整個人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獲得了新生。


    這神奇的大針醫術,僅僅一針下去,差點散架的子輝,原本幾近停止跳動的心髒重新有力地跳動起來,受損的肺也開始正常唿吸,五髒六腑再次有序地運轉,甚至比以前更加強勁有力。


    就在這時,梅花三針的第二針“戳骨”落下,一道針影飛入子輝的脊椎之內。


    那針影在子輝的骨頭裏如靈蛇般穿梭,開始艱難地縫合骨骼,陣陣劇痛如排山倒海般傳來,子輝頭上冷汗如豆般直冒,麵容扭曲得不成人形,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此刻,子輝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無盡的痛苦深淵,已經不再是人,而像是被千刀萬剮的囚徒,他的魂都快被這極度的痛楚給紮得飛了出去。


    片刻之間,他渾身就被血水和汗水濕透,衣物緊緊地貼在身上。關羽刮骨療傷,那隻是刮骨,這卻是縫合骨頭,疼痛程度不可同日而語,真乃一針生一針死的大針醫術。


    突然,梅花三針的第三針“縫皮”落下,一道針影在皮膚上穿針引線,迅速地縫合著皮膚和碎肉。


    刹那間,子輝感覺全身上下暖洋洋的,仿佛變成了一個被不斷充氣的大皮球,全身上下的傷口都開始結疤,然而體內那洶湧澎湃的力量和無法忍受的疼痛卻無法得到釋放。


    “小家夥,買三送一,梅花三針之後再免費送一針,助你突破開蒙中期,也算結個善緣吧。別人都用上了妖皇大人的七骨大術,我這隻能算是錦上添花!”白三爺微笑著說道,那聲音在子輝聽來,卻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


    就在這時,三十多個乞丐看到子輝竟然撐住了梅花三針,一個個忍不住叫嚷了起來。


    “我暈,這小子撐住了!”


    “這又是什麽針,針頭這麽大,聽說白三爺的梅花三針代價很大。難道他老人家在報複這小子!”


    “滾,你就不能閉嘴麽?這叫三合針,隻要這小子撐過去了,大機緣就來了,說不定直接能跳到開蒙三級。”


    “這一下就能開蒙三級?老子打熬了十多年力氣,還是二級,這這這……”


    “閉嘴,你算個球!我們這三十多個那個不都是在開蒙二級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


    這時,又是一道粗大的針影飛進子輝體內。


    刹那間,子輝體內被蛇爺封印的力量猶如火山般爆發了,五髒六腑處的力量也如洪水般爆開了,骨骼上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子輝感覺體內,黃皮子兩次瘋牛之力的餘力也爆發了,腦海裏小草軍魂的殺意,當初那截尾巴帶來的巨大壓力,都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子輝本身的二牛之力、小黃皮子的瘋牛之力、小草軍魂的殺意、那截尾巴的壓力,在這一刻如同多個強大的軍團在子輝體內激烈交戰。


    那些巨力和疼痛不斷交匯、碰撞,在子輝體內飛速運轉,子輝整個身體猶如一個即將爆炸的沸騰鍋爐,隨時都可能崩潰。


    突然,最後隨著那針影的消失,子輝全身上下,通體舒坦,那些混雜之力竟然全部融會貫通了。


    “嗷……”不知是興奮的嚎叫,還是疼痛的慘叫,子輝全身上下的力道貫通的那一刻,他一腳猛地踹出,正巧踹在了蛇爺身上,那強大的力量竟然把蛇爺踢飛了出去。


    蛇爺迅速跑了迴來,不僅沒有絲毫生氣,反而滿臉笑容地看著子輝說道:“咦,渣渣輝,軍體術還沒練呢,你小子挨了白老三的針,這就突破開蒙四級了!臭小子,這恩情大了去了,還不過來給白老三行個禮!”


    周圍的三十多個乞丐,聽說子輝突破了開蒙四級,看子輝的眼神,愈發充滿了敬佩。而看白三爺的眼神則更加諂媚了,仿佛他是無所不能的神明。


    子輝聽到蛇爺的話,嘴角一咧,笑嘻嘻地對著白老三深深地拜了一下。


    “小子渣渣輝,謝白三爺成全!”


    “免了免了,乞族、盜族情同手足,可不是世族、娼族的勢利眼,謝就不必了,你小子記得報答就好,一定要哦!”白三爺咳嗽了兩聲,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像都被那梅花三針抽走了。


    “記得,記得!一定,一定!”此時的子輝和那三十多個乞丐一樣,滿臉諂媚,那討好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白三爺轉身迴了慈善堂,原地留下了三朵梅花印子和一口濃稠的血,那血的氣味比慈善堂原本的怪味還要濃鬱得多,令人作嘔。


    白三爺自始至終都罩在鬥篷裏,就在剛才子輝行禮的時候,子輝卻無意間看到了他的腳,那是一雙毛茸茸的小腳。


    原來白三爺是個大妖,還是身上怪味氣息很重的大妖,子輝恍然大悟,難怪這家夥手段如此了得,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大妖,難不成這慈善堂裏都是大妖?想到這裏,子輝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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