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死胡同裏揚起一股巨大的煙塵。


    煙塵散去,一米多厚的土牆,愣是被瘋魔的子輝撞出一個人形大洞。


    這力量之大,堪比二牛之力。


    撞壞土牆後,子輝頭腦清醒了,渾身上下的奇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劇痛,痛得他齜牙咧嘴。


    那劇痛,是他體內的經脈和血管被洪荒巨力不斷衝刷、不斷擴張帶來的。


    此時的他,感覺身體四肢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有了力氣的子輝很興奮,在那堵破牆上,一會兒揮拳,一會兒踢腳,一會兒又彎著腰用頭去頂。


    “轟”、“轟”、“轟”的響聲接連響起。


    這時,一個在胡同口玩耍的孩童,正巧看到他用頭頂破牆的一幕。


    “阿姆,那胡同裏好像有個人,在不停地撞牆!”


    “我滴乖乖呀,人怎麽會撞牆,那是一頭發了瘋的牛!天快黑了,快迴來,不然就讓大妖把你吃了。”


    子輝又嚐試了幾次後,他發現自己手腳上的力道時大時小,難以控製。


    子輝也搞不明白自己突破了開蒙幾級?也不知道自己這算是幾牛之力?姑且就叫“瘋牛之力”吧!


    冷靜下來的他,稍作思考,朝著山雞和黑狗常駐的院落快步走去。


    半路上,子輝痛得齜牙咧嘴,笑得屁顛屁顛,真是“痛並快樂著”!


    一直以來,他體弱瘦小,手無縛雞之力,除了鬼點子多,沒什麽大能耐。


    在這妖獸為尊的洪荒世界裏,人族隻有學會術法,才能有飯吃,才能活下去。


    否則,隻能成為妖獸的血食。


    其實,自從子明失蹤後,山雞和黑狗帶著一幫小乞丐們自立門戶,這隻是山雞對外的說法,不過是給曾經的“明少”留點麵子罷了。


    子輝清楚,他和老頭子才是被山雞和黑狗逼得離家出走、自立門戶。畢竟,一老一少,光吃飯不幹活,換誰都不願意。


    這迴,有了瘋牛之力,子輝要奪迴屬於自己的東西,要讓趕走自己和老頭子的那些人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體弱的他,著急跟著老頭子學術法,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找迴失去的尊嚴。


    本來那鼓囊囊的腰包,子輝都不打算插手了,可是,如今實力不允許他低調,更不允許他放棄!


    這次去乞族院落分贓,他可不隻是為了一口飯。


    ……


    夜幕降臨,子輝來到了牛市口附近一個破敗的院落前,那就是乞族院落。


    那院落,就是三個破窯洞,圍著一圈破舊的土牆,這就是他和老頭子曾經的家。


    還沒進門,子輝就看到大大小小的乞丐們聚在一起,燃起了篝火,一個個大唿小叫,喝酒的喝酒,玩番攤的玩番攤,耍六博的耍六博。


    看到這群乞丐,子輝又想起了子明,那時候,子明明令禁止他們玩番攤和耍六博。


    一聲慘叫驚醒了子輝,那是麻杆的聲音?發聲處就在院落正北的窯洞,那是乞族的正堂,也是刑堂。


    正堂窯洞外,一個摳腳的胖子正在睡大覺。


    其餘的乞丐看到來的是子輝,紛紛調侃起來。


    “呦呦呦,這不是咱們的鬼手輝少麽!瞧瞧這胳膊腿壯實的,哎呦,小生怕怕喲!”一個尖嘴猴腮的乞丐斜著眼,陰陽怪氣地說道,臉上掛著嘲諷的笑。


    “哈哈哈!”其他乞丐跟著哄笑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輝少,你這肚子裏裝的啥大魚大肉啊?怎麽一直在咕嚕嚕響?莫不是吃飽了撐的?”一個滿臉麻子的乞丐咧著嘴,擠眉弄眼地打趣道。


    “哈哈哈!”又是一陣刺耳的笑聲,乞丐們笑得前仰後合,毫無顧忌。


    “輝少,好久不見,你這臉也白了,都快趕上窯子裏的兔兒爺啦!”一個身材佝僂的乞丐怪聲怪氣地嚷著,還朝著旁邊的人擠擠眼睛。


    “哈哈哈!”乞丐們的笑聲更加張狂,仿佛要將子輝的自尊徹底踩在腳下。


    一群乞丐冷嘲熱諷,話裏話外全是刺。


    麵對這群家夥的調侃與嘲諷,子輝視若無睹,仍如往常那般,麵色略帶羞紅地傻站在院落中間,他打定主意要玩次扮豬吃老虎。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他豎起耳朵,正悄悄偷聽著窯洞裏的聲音。


    鑼鼓聽聲,聽話聽音!


    正北的窯洞裏,隻有兩人,一個是陰狠的山雞,一個是慘叫的麻杆。


    山雞那陰冷的聲音傳來:“麻杆,腰包裏的東西呢?這可是第五根插簽子,你不想要左手了麽!”


    聽到山雞的話,子輝皺了皺眉頭。


    “插簽子”,有斷指插簽、五髒六簽、五眼七簽的做法,皆是乞族流傳已久的血腥手段。


    乞族規矩,動了不該動的東西,就得用斷指插簽,哪隻手動的就插哪隻。


    所謂的“斷指插簽”,便是砍斷一根根手指,然後用一根根竹簽子插進斷指處攪亂經脈。等到插滿了五根簽子,就算是百家、吳家的大妖出手救治,那隻手也隻能廢了。


    電視劇裏竹板子夾手指的拶刑拶指,指甲縫裏插竹簽,在“斷指插簽”麵前,都隻是小兒科。


    此時的麻杆,左手的五根手指已被切斷了四根,斷指處還插著竹簽,他已痛得無法忍受。


    他猛地對著山雞磕頭,泣不成聲地說道:“山雞哥,小的從輝少手裏接過腰包就帶到這了,至於那包裏的東西?小的真不知道,你就算打死小的……”


    “閉嘴,藏私藏到老子頭上來了麽?這腰包,自從渣渣輝得手後,隻有你碰過。摳腳豬,還不把輝少請進來!”


    這時,窯洞門口那摳腳胖子坐起身來,吐了一口口水,先是對著子輝說道:“輝少裏麵請,聽說,山雞哥還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


    摳腳胖子,人稱摳腳豬,人胖力氣也大,在所有乞丐中僅次於黑狗,傳言他早就是開蒙一級的實力,至少擁有一牛之力,否則也輪不上他來當這每天都能睡大覺的守門將軍。


    這時,那摳腳豬,見到子輝紋絲不動,頓時有點發火,嘴裏不停嘟囔著,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他那肥碩的身軀移動起來,仿佛一座小山在緩緩靠近。隻見他滿臉橫肉抖動著,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兇狠勁,像“抓雞仔”一樣猛地拉住了子輝的左手。


    霎那間,他手上的青筋如同一條條暴怒的青蛇瞬間暴露出來,開始瘋狂發力。


    那股力量似乎要將子輝的手骨捏碎,他擺明了是要給“輝少”一個狠狠的下馬威。


    此時,子輝的左手被摳腳豬那如同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攥在了手心。


    一瞬間,鑽心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子輝隻覺得自己的左手仿佛要被生生扯斷。


    以子輝如今的本事,體內那所謂的瘋牛之力時強時弱,時大時小,極不穩定,自己難以掌控。


    在一隻手被摳腳豬這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死死攥住的情況下,他的心中也打起了鼓,著實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戰勝這個兇悍的摳腳豬。


    這時候的他,絲毫不敢扮豬吃老虎,因為稍有不慎,他恐怕就真成一頭豬了。


    短短片刻,數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飛速閃過。


    緊接著,子輝咬了咬牙,右手猛地揮出一拳。


    子輝身形瘦小,而摳腳豬高大壯實,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弱小無助的小孩在不自量力地對一個孔武有力的成年人出手。


    子輝呲牙咧嘴,臉上的表情極為扭曲,仿佛在聲嘶力竭地唿喊:“你不要過來呀,你不要過來呀!”


    那滑稽又狼狽的模樣,頓時惹得周圍的一群乞丐們哄堂大笑,再次開始了冷嘲熱諷。


    就在這時,子輝的拳頭擊打在了摳腳豬的胸膛上。


    “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嘭”的一聲,院落內瞬間蕩起了漫天的煙塵,就連那熊熊燃燒的篝火都被這股強大的衝擊力撲滅了。


    等到眾人手忙腳亂地再次點燃篝火時,才驚訝地發現,摳腳豬的胸口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烏黑發紫的小拳印。


    他整個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角不停地淌著鮮血,不知是死是活。


    所有乞丐都嚇得噤若寒蟬,呆立當場。


    這還是弱不禁風的渣渣輝麽?


    此時的子輝,已經進到了窯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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