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殿中所有人皆混亂無措,沈眉兒連忙命襄貴人宮中的掌事太監去請皇上與皇後過來一趟。


    曹琴默也是驚懼萬分,幾欲落淚:


    “嬪妾不知何處得罪了人,竟要遭受如此毒手!”


    沈眉兒輕聲安慰一番,待她情緒稍穩,方在她耳畔低語道:


    “你當初出首告發年嬪之事,可是莞貴人指使的?”


    雖是問話,言語間卻是語氣篤定,並未有任何疑色。


    曹琴默未直接迴應,反而帶著一抹哀戚之色問道:


    “惠嬪娘娘可是知曉些什麽內情?”


    “甄嬛既借你之手扳倒年世蘭,怎會不防你反咬一口?


    你昔日能為一己私利背叛年氏,甄嬛豈會不擔心你日後對她故技重施?


    以甄嬛的心機,行事自然周密無漏。”


    沈眉兒收斂了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明著下手太過愚蠢,暗殺也未必能做得幹淨利落,唯有下藥一招,最不著痕跡。”


    “可溫太醫是莞貴人的心腹,端妃也說他的醫術不錯……他怎會沒察覺?”


    想到此處,曹琴默麵色驟變,滿臉狐疑:


    “端妃與莞貴人……難道……”


    “兩位高位嬪妃聯手,所以你輸的不冤。”


    沈眉兒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惋惜:“隻可惜了溫宜公主。”


    提及溫宜,曹琴默心中悲痛難抑,掙紮著起身下床,跪倒在地:


    “求惠嬪娘娘救救嬪妾,看在同為母親的份上,救救溫宜吧!溫宜她還年幼啊。”


    沈眉兒凝視著她,話語在唇邊盤旋許久,終是開了口:


    “傅太醫畢竟年輕,或許醫術尚淺,但宮中醫道聖手眾多,未必無人能解你體內之毒。”


    曹琴默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傅大人既然如此說了,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嬪妾不能做此幻想,該提前為溫宜打算起來才好。”


    沈眉兒緩緩說道:


    “宮中素來隻有主位才能親自撫養孩子,你能撫育溫宜,本是年嬪求皇上恩準的。


    如今你的位分已在貴人,宮中位分高於你之上又膝下無子女的,也就是端妃和敬妃了。”


    曹琴默沉吟片刻,分析道:


    “端妃與甄嬛同流合汙,蛇鼠一窩,嬪妾如何敢托付?敬妃年紀尚輕,將來或許還能有孕……”


    她望向沈眉兒,“不知惠嬪娘娘有何高見?”


    沈眉兒頷首,略略思索後開口道:


    “年嬪如何?”


    “娘娘說笑了。”曹琴默驚訝道:“年嬪對我背叛之事恨之入骨,況且年氏一族已衰敗至此……”


    “年嬪家族雖遭難,手上亦有不少見不得光的事,可即便如此,皇上也未曾過分苛責,仍讓她穩坐一宮主位,翊坤宮也隻她一人居住,可見皇上對她舊情難忘。


    正因如此,本宮才說溫宜交給年嬪是個好去處。”


    沈眉兒神色篤定:“年嬪自知再不能生育,且無母家可依,若撫養溫宜,定會與她相依為命,視如己出,這對溫宜而言,是最好的歸宿。”


    “娘娘所言極是,她從前也很喜歡溫宜……”


    曹琴默勉強說道:“隻是她利用溫宜之事在前,嬪妾心中難安。”


    這時殿外已經有宮人通傳,皇上和皇後到了。


    沈眉兒忙點了點頭:“你自己好好想想,本宮會與年嬪提及此事,若她也有此意,自然會想辦法來和你見上一麵。”


    雍正與宜修落座之後,傅子竣將方才的診斷結果稟報給帝後。


    為求萬無一失,又經過數位太醫的共同診脈,他們皆麵色凝重地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雍正龍顏大怒,立即下令對築水堂進行徹底搜查。


    經過一番細致入微的審查,終於在襄貴人每日服用的安神藥藥渣中發現了異常。


    太醫院對藥方和脈案進行了仔細核查,發覺和正常的安神藥並無不同,隻是在苦參和石菖蒲上用量很小心,規格上似乎有所不對。


    另外還加上了一味慢毒的藥材,其症狀與心神不寧、神情恍惚極為相似,讓人難以察覺。


    皇上當即下令將溫實初羈押起來,嚴加審訊。


    在慎刑司的殘酷拷問下,溫實初卻也隻是不斷聲稱自己醫術有限,未能及時診斷出襄貴人的中毒症狀,對於下毒謀害一事則堅決否認。


    甄嬛聞訊趕來,為溫實初求情道:


    “溫太醫一向勤勉謹慎,在時疫中更是立下赫赫功勞。此次隻是因一時疏忽未能及時察覺,還請皇上念在他往日的好處上,從輕發落。”


    然而,雍正豈能輕易相信?


    溫實初的醫術在宮中一向有口皆碑,而襄貴人這一脈又是由莞貴人推薦他照料的。


    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之久,他豈能連一絲端倪都未曾察覺?


    隨後,皇上又下令對鍾粹宮上下進行嚴密審查,連與惜常在相鄰的玉芙堂也未能幸免。


    結果築水堂中一名伺候溫宜公主的宮女音雲,站出來承認是自己因不滿襄貴人的責罵而心生怨恨,蓄意下毒報複。


    言畢,她一頭撞向柱子,當場身亡。


    順著這條線索繼續追查,又發現宮女音雲與玉芙堂的惜常在常有往來。


    而甄玉姝對此事卻一無所知,大唿冤枉。


    總之是一片混亂,鬧得人心惶惶。


    最終,溫實初被革去太醫之職,挨了三十大板後被流放嶺南,此生再不得行醫。


    音雲的屍身則被盛怒的皇帝命慎刑司總管丟棄在亂葬崗,暴屍荒野,任由野獸啃食。


    甄嬛因識人不明,被罰了三個月的月例銀子。


    而甄玉姝也受到牽連,剛剛因在蓬萊洲陪伴甄嬛而晉升的常在之位,再次被貶為答應。


    惜答應心中豈能不明?這分明是甄嬛一箭雙雕之計。


    若事情未曾敗露,曹琴默便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後宮之中;


    一旦事發,也不過損失一個溫太醫而已。


    溫實初對甄嬛情深意重,甄嬛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會被供出,於是再利用宮女將汙水潑到惜答應身上,企圖將自己從此事中摘幹淨。


    甄玉姝隻恨自己不夠謹慎,她與甄嬛之間好不容易因蓬萊洲之事有所緩和,還以為能夠重續姐妹情誼。


    沒想到甄嬛壓根一直沒有把她這個妹妹放在眼裏,一旦有機會便要將她除之而後快。


    兩人的關係又極速迴到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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