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妃宮中的歡宜香,其害處太後心知肚明,對孕婦更是影響深重。


    皇帝和皇後離宮,年世蘭每日召集後宮嬪妃齊聚翊坤宮,讓大家聽她訓話,若是一兩迴太後不知道也就罷了。


    可天天如此,太後怎會不知?


    她知道甄嬛有孕,也明白歡宜香的危害,更清楚甄嬛與華貴妃不對付。


    甚至願意收留富察儀欣,卻對甄嬛的困境視而不見,足見其對甄嬛入宮後的種種作為頗有微詞。


    另一層,沈眉兒也看的分明,那就是華貴妃在後宮中權勢越來越大,甚至有直逼皇後的趨勢。


    太後最在乎的就是烏拉那拉一族的榮耀,她也不願意看到年氏如此囂張得意,想要對華貴妃敲打一番。


    可想要敲打華貴妃便得讓她犯下大錯,而甄嬛腹中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借口和籌碼。


    反正莞貴人被鬆子衝撞落過紅,雖然被章彌杏手迴春保住了皇嗣,可一個注定不會健康長久的龍胎,太後也不會有太多的惋惜。


    何況後宮嬪妃眾多,子嗣總是還會有的,犧牲甄嬛腹中這一個,可以遏製年氏的氣焰,對於太後而言,無疑是劃算的。


    畢竟皇家無情,為了限製年氏一族在前朝的權力,太後曾經不也和皇帝聯手害了華貴妃的孩子嗎?


    所以太後不僅不會護著有孕的甄嬛,還會盡力促成這件事的發生。


    事情便這樣成為了定局。


    消息再度傳到壽康宮中之時,便已經是果郡王擅闖翊坤宮,大鬧臨華殿,將莞貴人一路抱迴了碎玉軒。


    召太醫緊急救治,又著人快馬加鞭給皇上遞了信出去。


    而在這一陣混亂之下,太後終於出手了。


    然而太後所做之事,僅僅隻是吩咐竹息,以其鳳體不虞,病疾反複的理由,提前召走了太醫溫實初。


    沈眉兒更加警惕不已。


    即便太後纏綿病榻,可無論是後宮之事還是前朝的事,她都是了然於心的。


    更有甚者,皇上賜給甄嬛的舒痕膠,裏邊有皇後的手筆,太後定然也是知道的。


    不然為何甄嬛小產,正需要心腹太醫之時,調走了溫實初?


    顯然,太後並不希望溫實初來照顧甄嬛。


    要知道,如果是溫實初跟甄嬛把脈的話,勢必會立即發現甄嬛體內存有大量麝香這件事。


    即便有歡宜香在前邊做擋箭牌也是不行的,畢竟香料是長久下來才會起效。


    若是一旦發現,暴露在皇上麵前,雍正勢必會下令嚴查,最終自然也就會查到舒痕膠,再順著線索查到皇後的身上。


    到那時,恐怕皇後也就自身難保了,烏拉那拉後族的名聲也要受損。


    太後又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等過了這段時間,就算溫實初之後驗出,那麽大可以再推到歡宜香頭上,這樣才順理成章。


    沈眉兒想通此節,不由得感歎著後宮有烏拉那拉氏一太後,一皇後把持,真的是滴水不漏啊。


    ......


    雍正收到果郡王的傳信消息後頓時大驚,匆匆忙忙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和皇後趕迴了後宮,也已經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甄嬛腹中的孩子終究沒有保住。


    敬妃和沈眉兒等一眾主位,皆隨著帝後一同前去探望。


    夜幕低垂,甄嬛從昏沉中緩緩醒來。


    隻覺小腹如墜冰窖,疼痛難忍,唇舌幹涸,周身酸楚乏力,仿佛被抽離了所有生氣。


    她已經知道自己腹中孕育著小生命,卻未曾想,這一日的突變,竟讓這份希望化作了泡影。


    小產之痛,如利刃穿心。


    她難以接受這殘酷的現實,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平坦的小腹,目光空洞地凝視著窗外朦朧的簷角,萬語千言,皆凝噎於喉,化作無聲的哀傷。


    直至雍正心急如焚地踏入碎玉軒,映入眼簾的,便是甄嬛這副孤寂而絕望的身影,仿佛整個世界都已失去了色彩。


    見了皇上過來,甄嬛恍若從夢魘中驚醒。


    眼眶瞬間泛紅,未及開口,淚水已潸然而下,仿佛要將所有的悲痛與身體的苦楚,都化作這連綿不絕的淚光傾訴而出。


    她的聲音顫抖而艱澀:


    “皇上,臣妾的孩子……沒了……”


    雍正見狀,心亂如麻,慌忙伸手去拭她臉頰上的淚痕,語氣中滿是慌亂與不舍:


    “嬛嬛,別哭,朕與你,還會有孩子的,朕保證。”


    甄嬛的傷心欲絕如潮水般洶湧,她緊緊攥住雍正前胸的襟裳。


    那份力度,幾乎含著她所有情感的宣泄,淚水如決堤般傾瀉而出,化作一聲聲歇斯底裏的哭泣。


    雍正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不言一語,眼裏是無盡的憐惜,絞著難以名狀的痛楚。


    ......


    無盡的痛苦和撫慰過後,便要開始追究罪魁禍首的責任了。


    華貴妃脫簪待發,卸下滿頭珠翠,青絲散落,跪在雍正帝膝前,哀聲切切:


    “陛下,臣妾確實對莞貴人有所不滿,自她踏入這紫禁城,您的目光便不再如往昔般獨屬於臣妾。


    但臣妾縱使心有不甘,也從未起過傷害莞貴人腹中骨肉的念頭啊!


    那日,她冒犯臣妾,臣妾一時氣憤,才責令她下跪。誰料,不過短短片刻,她竟小產了。


    莞貴人懷有四月身孕,如何能因區區半時辰跪罰便失了孩子?這其中必有蹊蹺,或許是她誤食了什麽,卻反誣臣妾!”


    雍正帝聞言,怒意更盛,眸中滿是嫌惡:


    “莞貴人因你而痛失骨肉,你非但不思己過,反而欲嫁禍於人。


    朕曾以為你已有所省悟,有所改變,不料你竟愈發狠辣無情!”


    華貴妃從來沒有從皇帝的口中聽得如此刻薄絕情的話,心仿佛是被狠狠地揪住。她哭得傷心欲絕,淚如雨下:


    “臣妾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自然知道母親該是何等的傷痛,又怎麽如此狠心去和莞貴人腹中孩兒過不去呢!”


    雍正聽到年世蘭提及過往,心頭有一瞬的不忍和憐惜。他語氣哀傷道: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算你無心害莞貴人腹中之子,莞貴人這孩子終究是因為你沒了的。你難逃其責。”


    言罷,他輕輕揮手,示意皇後上前:


    “傳令六宮,廢除年氏貴妃之位,剝奪封號,撤銷其協理六宮之權,貶為妃位。非詔不得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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