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被撞開後,一具麵貌猙獰的血屍屍兵顯露在我的眼前。


    這具血屍屍兵顯得極為狼狽,它那原本幹癟醜陋的臉頰此刻已經變得微微焦黑,而且左臂也隻剩下了半截白骨,這顯然是拜鄭國棟等人所賜!


    在看到我和靜靜後,血屍屍兵大吼一聲,隨即朝著我們二人衝了過來。


    見血屍近在咫尺,我一時間方寸大亂,倒是家鬼奮勇的向著屍兵撲了上去。


    “砰!”


    家鬼剛衝到屍兵的身前,就被屍兵一下子掃飛了迴來,整個魂體都暗淡不穩起來。


    我連忙把家鬼收進了命牌,我的家鬼隻不過是厲鬼初期,遠遠不是血屍的對手。鬼魂、厲鬼、鬼將、鬼帥、鬼帝、鬼仙分別對應屍類的行屍、毛僵、血屍、屍王、屍皇、屍仙。


    還沒等我來得及召喚未來老公,血屍的身後就又傳來一陣陣的咆哮聲,屍王將領扛著大斧就跑了過來,而他的身後還跟隨著一群的血屍屍兵。


    “兩個小娘皮,跑得倒是挺快,差點讓你們跑出本將的行動範圍,都給我拿下了!”


    屍王將領黝黑的絡腮胡子臉上滿是猙獰之色,眸中的紅光吞吐不定,直接揮手命令屍兵要擒拿我和靜靜。


    “慢著!我…我並無意冒犯魏王,隻是借道而已,你們不歡迎我這就退去,犯不著要拚個你死我活吧。要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我奶奶名諱孔玉瓊,你抓了我就不怕引來我奶奶的報複。”


    我渾身的汗毛炸起,強自鎮定的拱手行禮,並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哦…,你是孔丫頭的家人?有何證明?”屍王將領黝黑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強自傲慢的問道。


    “這家夥在奶奶的手上吃過虧,不然不會有這樣的反應。”我暗自想到。


    奶奶皮箱裏的符籙和其他物品,大多都被我裝進了背上的小包裏,我在包包裏翻找了片刻,拿出那枚白玉盈亮的古樸印璽,我記得這枚印璽刻印的小篆有著一個趙字,可能是我本家傳下來的寶貝兒,然後雙手捧著印璽就遞了過去。


    “這枚印璽是我趙家的傳家之寶,一直被奶奶貼身收藏,不知可否作為我的身份證明!”我心懷忐忑的口中忽悠起來。


    屍王將領在看到古樸印璽之後,黝黑的麵孔一陣猛烈的抖動,兩眼的紅光都冒出尺許。隨後就猛然的單膝跪地,大板斧也丟在了地上,低頭叩拜道:“不知使者大人駕臨,末將朱亥罪該萬死!”


    “什麽鬼?”我當場就石化了,這屍王莫非腦子有坑,怎麽突然就參拜起我來了?莫非…問題出在我手中的印璽上?


    “咳…咳咳!朱亥是吧!起來吧,不知者無罪。”我見屍王將領跪在地上時,還不停的偷偷打量我手中的印璽,隻好連忙故作高深的說道。


    “謝使者大人!大人請隨末將前去麵見魏王,我家公子見到大人定當掃履相迎!”屍王將領黝黑的臉龐滿是激動之色,起身後又朝我拱手行禮。


    “這…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唉,看來還得去覲見那勞什子的魏王,順便問問鄭國棟他們怎麽樣了。”我想了一會兒,也沒搞清楚為啥屍王將領前後的表情落差這麽大,隻知道問題出在奶奶收藏的這枚印璽上。


    “那個…朱亥啊,你把我那幾個朋友怎麽樣了?不會都被你殺了吧?”我虎著臉問道。


    “末將不敢!大人的隨從隻是受了點皮肉之苦,末將還以為大人與先前那幫盜墓賊子是一夥的,才不得已之下抓了大人的隨從,一切都是誤會!”


    朱亥說完就在一旁引路,隱隱有監視我逃跑的跡象。沒辦法的情況下,我隻好跟著一群屍兵又迴到了原來打鬥的地方。


    跟隨朱亥走出甬道後,登上刻有遊龍圖案的台階,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進入了我的視線當中,相比起之前所看到的石製墓門,這扇青銅門要大很多,而且上麵雕刻著的圖案極其怪異,與其說是文字,倒不如說是某種符文咒語。


    “大人,末將尋您的蹤跡時,防止被小人所趁,落下了機關,暫時封閉了魏王宮,您的隨從也羈押在魏王宮內,等末將打開機關,您就能見到他們了。”


    朱亥說完就在牆壁的隱晦處隨意的按了一下,那扇巨大的青銅門緩緩的打開了。


    門開後,我一眼就看到了鄭國棟一行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每人身上都捆綁著粗如兒臂的鏈條,旁邊還有一群的宮女屍兵手持利刃看守著。


    而在剛進入的青銅門後,還胡亂躺倒著幾具無頭屍身,每具屍體都穿戴著現代人的服飾,還有一具屍體的手上握著一把自製的獵槍。這些屍體想來便是朱亥口中的盜墓賊子,結果墓沒盜成,反而把小命丟在了此處。


    主墓室四周堆放著密密麻麻的棺槨,粗略估計有上千之多。所有棺槨的旁邊都站立著一名屍類,有的看似兵丁,而有的又像將領,似群星恭衛著正中高台上的棺槨。


    我隨後就把注意力放在地宮正中的棺槨,這棺槨坐落在高台之上,一尊巨大的白虎雕塑豎立在棺槨後方,白虎大張的口中正是棺槨擺放的位置。


    雖然棺槨氣魄雄偉,然而卻像是給人打開過一樣,棺蓋子都滑落在一旁,棺槨的旁邊還散亂了一些物件,似乎是有人在翻找什麽東西。


    棺槨四周,散亂的有著許多口的箱子,全部都打開了,珠寶玉器掉了滿地,也是搜查過了的痕跡,但似乎沒有被洗劫,因為值錢的東西全都在。


    四周還有一些書架,各種生活的器具,古銅器,古樂器等,一應而全,看來這裏已經讓魏王建造成了自己的王宮。


    “唉,趙姑娘也被他們抓來了,都怪鄭某實力低微,沒能保全大家的安危。”鄭國棟渾身髒兮兮,衣服也破破爛爛,口角還嘀嗒著一縷血絲,看到我和靜靜後,忍不住閉目歎息。


    “鄭叔,您沒事吧,朱亥,還不為他們鬆綁!”我心有戚戚焉,忍不住就命令屍王將領給他們鬆綁。


    “遵命!”朱亥沉吟了一下,隨後就吩咐手下的屍兵,把鄭國棟等人身上的鏈條全都去掉了。


    “趙姑娘,這…這是怎麽迴事?”鄭國棟見此一幕那是相當的震驚,連忙向我問道。


    “鄭叔,等有時間了我再解釋,您先看看其他人有沒有受傷,然後退到門口處,都治療一下身上的傷勢。”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隻好暫時搪塞過去,並把靜靜也推給了鄭國棟,連使眼色讓他們見勢不妙就立即逃跑。


    鄭國棟一行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後都默默的退出了青銅門外,我注意到朱亥並沒有製止的打算,心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隨後,我見朱亥欲要走向那口正中敞開的棺槨,連忙製止了他的腳步,不解的問道:“慢著!朱亥,本姑娘問你,魏王究竟是哪個魏王?這枚印璽也是前不久奶奶才傳給我的,很多事情我也不太明白,煩請你介紹一下,好讓我知道事情的始末,免得唐突了魏王。”


    “哦!使者大人不知道魏王是誰?對了,好像孔玉瓊那丫頭…,不是,孔使者也不清楚魏王是誰?如果當時孔使者亮出印璽,也就不用與俺老朱大戰三百迴合了。嗬嗬……”


    朱亥尷尬的嗬嗬一笑,猩紅的眸子咕嚕嚕轉動了幾下,然後又道:“我家公子乃魏國信陵君,不知使者大人可知道此人?”


    “信陵君?魏無忌!戰國四君子之一!”我忍不住驚叫出聲。


    “不錯,我家公子正是四君子之一的信陵君!幾千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有人知道公子的名諱?不知曆史上怎樣記載我家公子的,還請使者大人解惑。”


    “信陵君、魏無忌!魏國第五任國君魏昭王的小兒子,手下有一大將,出身低微,生性殘暴,人稱其為屠夫朱亥,善使四十公斤大板斧,饒勇無敵!”


    說完後,我見朱亥麵色不善,連忙又接著說道:“這些都是曆史記載,當不得真!曆史嘛,就好像待出嫁的大姑娘,任人打扮妝容,勝利者們都可以隨意塗改的嘛!”


    “哼,後輩小人居然如此歹毒,把俺老朱寫成生性殘暴,打仗對敵時不打殺對手,難道讓俺洗淨脖子挨宰不成?”


    朱亥怒氣勃發,眸子爆射出兩道尺許的紅光,隨手揮舞了幾下手中的大板斧,以此抒發心中的怒意。


    “還有些什麽記載?還望大人告知!”朱亥好一會兒才又問道。


    “曆史上記載,魏安釐三十年,信陵君魏無忌率領兩萬大軍大敗秦軍的八萬大軍,經此一役,信陵君名聲大噪,各國部隊也紛紛來救援。秦王拿出百金到魏國進行反間計,找到晉鄙的門客,讓其在魏王麵前鼓吹信陵君狼子野心將取而代之。魏王漸漸疏遠信陵君,收迴兵權。信陵君鬱鬱寡歡,四年後,因飲酒過量而亡。信陵君一死,秦立即攻打魏國,十八年後,魏國滅亡……”


    “什麽飲酒過量而亡,簡直是一派胡言,哇呀呀,氣煞老朱了!唉,魏國終究還是滅亡了,魏王悔不該聽信小人讒言,還派細作潛伏在公子身邊,以此毒殺公子,自作孽不可活!哼!”


    朱亥聽罷,又是一陣的怒吼,板斧揮舞的虎虎生風,我嚇得連忙倒退了幾步,生怕這屠夫按耐不住性子,暴起殺人。


    朱亥怒吼了一陣後,卻突兀的啞然失聲,我見朱亥呆立不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敞開的棺槨中,不知何時站立著一名三十多歲的俊美男子,蒼白的臉龐,劍眉斜飛入鬢,青幽幽的眸子正瞪視著我們,一身華貴的衣袍表明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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