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鬼的咒語肯定不對,第一個排除,百鬼千麵有靈智,那就是養鬼的咒語,究竟是什麽咒語呢?”我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究竟是哪一句咒語。


    “不管了,挨個試試看,我的精血啊,不知道要吃多少大白饅頭才能補迴來。”我哀歎一聲,隨即咬破指尖,就念出了養鬼道的咒語。


    “三魂不滅,怨念尚存。養鬼道咒,蘊靈!”


    嘀嗒,精血直接從指尖滾落,咒法不對,精血將要落地之時,卻被李春蘭一口吞下,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猩紅的嘴唇。


    我苦惱的又擠出一滴精血,念出了我所能記住的繁雜咒文。


    “魂有執念鬼有怨,鬼怒魂怨亂世間。吾蘊神血贈鬼魂,眾鬼佑吾上九天。養鬼道咒通幽冥,鬼神賜吾了心願。禦魂!”


    咒文剛一念完,指尖的精血就嗖的一下飛了起來,直接印染在了我的眉心正中,隨即,麵具啪嗒一下掉了下來。


    “哈哈…,我真是個天才,才念了兩個咒文就解開了百鬼千麵。春蘭,快點誇獎我幾句呀!”我誌得意滿的笑了起來。


    “嗚嗚,嘰裏呱啦,叭叭啦……”春蘭一臉幽怨的說了一連串鬼語,可我一句都聽不懂了。


    我撫摸著手中的麵具,隨手塞進了身後的包包裏,拿了幾本對我有用的書籍,才按了機關,把藏書的格子沉降下去。


    如果外人不知道開啟的方法,就算砸碎了整麵牆壁也找不到這些藏書,我聽奶奶說過,這些藏書都是趙家幾代人才搜集到的,整個藏書格子都隱藏在地下的大陣中,沒有特殊的開啟法門,根本找不到藏書的真正所在。


    “也不知道奶奶的大陣啟動了沒有,這裏不是久留之地,要是奶奶的仇家尋上門來,那我就死翹翹了。嗯,先去張寨看看情況再說吧。”我留戀的看了一眼房中的一切,提著奶奶留下的皮箱就走了出去。


    “奶奶,等我下次再來時,定然把您的死因調查個水落石出。”我站在靈堂的門口,衝著棺材磕了三個響頭,留戀的看了一眼四周,遂轉身離去。


    又是一個陰沉的天氣,霧蒙蒙的欲要下雨,也有可能是下雪,我裹了裹上身的粉色小襖,入冬時節就這麽冷了,這鬼天氣真是變化無常。


    迴張寨的路上,四周寂靜無聲,整個曠野上都冒著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天地間的陽氣稀薄的幾近於無,冰冷的氣息凍得我牙齒打顫,發自骨髓的冷意湧現心頭,難道奶奶布置的絕陽大陣已經啟動了嗎?


    我來到張寨時,一切都靜悄悄的,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安靜的可怕。難道昨晚上那些人都還沒起床嗎?還是昨晚出現了幻覺,實際上就像奶奶說的那樣都搬遷走了?


    張石頭家的大門緊閉,門上還貼著掉色的大紅喜字,看來張石頭真的結婚了,也不知道他得知我表姐的死訊會不會傷心?


    我試探著推了一下大門,吱呀一聲,木門開了,難道家裏麵有人?或是人都走了卻忘記了上鎖?


    “有人在嗎。張裕叔,石頭哥,靜靜?”我試探性的喊了好幾個人的名字,卻沒有得到迴應,一如既往的安靜,我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陣煩躁。


    “有人在家嗎?”我又喊了一句,走進院子直接向著敞開的堂屋看去。


    堂屋裏靜悄悄的,從這裏看去一片陰暗,我發現未來老公並沒有提示有危險的警兆,就邁入了堂屋裏麵。


    一時間的光暗交替後,等我適應了暗淡的室內光線,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唿。


    “靜…靜靜!你怎麽了?”我看到張靜靜斜著身子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臉色臘白臘白的,嘴角淌落的鮮血觸目驚心,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微弱的氣流進出證明她還活著,不過此時的她離死也不遠了。


    拿出手機看了看,一點信號都沒有,這鬼地方太偏遠了,看來鎮上的信號還無法覆蓋到此地。


    “靜靜,你醒醒呀,我是青楠呀,快點醒醒……”我吃力的把她抱起,不停的唿喚著她的名字,等了良久,終於看到了她虛弱的睜開眼睛。


    “靜靜,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怎麽會昏倒在地上?”我焦急的問道。


    “是…青楠姐嗎?你,你快走呀,整個寨子的人都死了,快走啊!”


    張靜靜虛弱的聲音傳出,驚駭的我臉色大變。


    “都死了?這不可能?昨晚上我還看到他們來著?”我看到靜靜快要昏迷過去,連忙念了一連串的咒文。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這是道家的咒文,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見過奶奶曾經念過幾次,被我照搬了過來。


    咒文念完,我看到靜靜的神色好了幾分,又從奶奶的皮箱中拿出一張安神黃符,倒了一杯開水把符紙燃著融了,喂她喝下符水後,又焦急的問道:“靜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嗚嗚…嗚嗚…青楠姐,都死了,我爸也瘋了,哥哥失蹤了,寨子裏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嗚嗚……”


    張靜靜趴在我的懷裏,傷心的大哭起來。最後才止住眼淚,訴說著她看到的一切。


    原來啊,張靜靜兩天前趕上周末,就從君墓鎮高中迴家,準備拿一些常用的過冬衣服。


    等她到家後,發現她父親的臉色很是蒼白,又不停的咳嗽,她還以為爸爸感冒了,就拿了感冒藥讓他吃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她父親不但沒有減輕,又開始咳血起來,最後掙脫了靜靜的拉扯,發瘋似的跑了出去。


    張靜靜早上時也出現了輕微的咳嗽,可是家裏感冒藥已經用完了,她就拿起了奶奶繪好的符紙,喝了符水就不咳了。當時一時沒能拉住父親,渾身乏力的她就追了出去。結果她沒能追上父親,卻看到了寨子裏所有的人都在咳血,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在街上茫然的晃來晃去。


    說到這裏,似乎觸及了什麽恐怖的事情,張靜靜又開始大哭起來。


    “乖,好了咱不哭了,有你青楠姐在呢,咱不說了,現在就和我走,姐背著你去看醫生。”我見她神魂不穩,已經快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連忙的小聲安慰,想要把她背起,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因為我也隱隱的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似乎我再不走的話就永遠也走不掉了,這可能是來自第六感的預警吧。


    結果,我背起靜靜還沒能走出院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背上的張靜靜也被我扔掉在了地上。


    大門口,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就站在了那裏,衝著我詭異的大笑。


    那女人瘦骨嶙峋,肚子鼓鼓挺起,似懷胎十月,即將分娩。披頭散發的遮住了半個恐怖的麵龐,渾身血淋淋的慘不忍睹,眼睛也是空洞洞的,兩個眼球都沒有了,幾條蛆蟲帶著血絲從裏麵啪嗒啪嗒的掉下來,狀態那是相當的恐怖。


    “血……血……血屍……”我顫栗了,慌忙的就要伸手去打開皮箱,皮箱裏的攝魂鈴鐺也許能幹擾血屍的聽覺,卻被張靜靜的驚唿聲把我震呆住了。


    “嫂子,是你嗎?”摔倒在地的張靜靜悲聲唿叫起來。隨後她就緊緊的捂住了嘴巴,兩行眼淚跟著嗖嗖的掉了下來。


    “她是我的表姐?張石頭的媳婦孔婧怡!?”我不敢置信的迴頭問道。


    “嗚嗚…她就是嫂子呀!嗚嗚……”張靜靜又大哭了起來。


    “怎麽會…奶奶的筆記裏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屍體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被趕屍的人給控製了?”


    難道她死後也不得安生,屍體被人練成了血屍?我心中怵然,一股無名火卻在心裏麵燒了起來。


    就在我愣神之際,孔婧怡露出了讓人顫栗的笑,原本的小嘴也被利器割裂到了耳朵根,被人故意磨得尖利的牙齒寒光湛湛。她如同一道閃電就朝我撲了過來,在我沒有看清她的行動之前,瞬間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就感覺到脖子幾乎隨著她枯瘦的手指陷了進去,可這還沒有完,她張開裂開的嘴,一口就朝我的脖頸咬來!


    我知道隻要被她咬上一口,就能讓我立刻斃命當場!


    到了這時,我連害怕也忘了,立即死命的用手推開她的腦袋,手指甚至插入了她的眼眶裏,無數蛆蟲、腐肉都掉到了我的嘴裏,惡心得我差點嘔吐了出來。


    然而,表姐的力氣之大讓我連吐出汙穢的機會都不給,幾乎是壓倒性的,直接把我撲倒在地,張開大口又再次撲咬了上來!


    危急時刻,外麵一聲大吼給我解了圍。使得血屍停頓了一瞬。


    “婧怡!”


    隨著這聲大喝,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忽然從門外跑了進來,一把尖銳的器物猛然紮入了血屍的後心。


    血屍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被我輕鬆一推,就倒在了我的身畔。


    我失魂落魄的爬了起來,惡心的蹲在地上狂嘔起來,吐出了一大堆的汙穢東西,連膽水都吐了出來。


    半晌後,我才看向了血屍,發現這枚尖銳的器物是把紅色的木劍,或者稱為木刺更為恰當。這把木刺上刻印滿了蝌蚪狀的符文,就連握手處也刻錄了密密麻麻的紋路。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一把破魔錐,用來對付屍類陰魂都有著強大的破魔效果,就連屍王級別的都能釘在當場,陰魂厲鬼被這把破魔錐紮上一下估計也得魂飛魄散。


    我看了一眼高大的男子,這不正是兒時的張石頭嗎?一年多不見,他居然長得這麽高大了,接近一米九的身材,比我足足高出了一頭還多。


    “石頭哥,你…你怎麽穿著麻布衣衫?這是給死人穿的啊!”我見他穿著死人的壽衣,腳上還踢拉著白布包裹的拖鞋,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嗚嗚……青楠妹子,你怎麽也迴來了,難道姑奶奶沒有警告你不要迴來嗎?”張石頭憔悴的臉上滿是淚痕,嗚咽著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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