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在碼頭停泊了三日才繼續啟程,好在這一迴再沒出什麽事兒,平安順利的迴到了皇城。


    恆媞早已過了適婚出嫁的年紀,原本太後是舍不得叫恆媞早早嫁人,總想著要在京中好好的給她挑一個青年才俊。


    可如今出了科爾沁求娶這事兒,太後又哪裏還坐得住?因此一迴京城,便著手為恆媞挑選額駙。


    選來選去,太後便瞧中了理藩院的侍郎宗正,這宗正出身書香門第,是個踏實的有才之人。也是出身鑲黃旗的滿洲大姓。


    舒窈得知此事眯了眯眼睛,這太後心還真大。和敬剛剛定下要和親科爾沁,太後便為恆媞選了理藩院的額駙,這是勢必要壓和敬一頭。


    舒窈低頭看著自己剛剛寫的大字,“籌”,舒窈微微一笑,太後可不光是想壓和敬一頭,這是還想壓她一頭啊。


    舒窈微微勾起唇角,將筆放在一旁,碧霄見了,連忙遞過帕子,舒窈接過一邊慢悠悠的插著手,一邊說道。“左右閑來無事,就叫藍橋裝兩碟子新出鍋的點心,咱們往禦前走一遭。”


    這一次,舒窈可是大張旗鼓的往禦前去,她前腳進了養心殿,後腳慈寧宮便收到了消息。太後眉頭一皺,捂住心口,隻覺得心慌的不行。


    “福伽,你說說,壽寧丫頭去禦前做什麽了?她會不會給恆媞的婚事使絆子。”


    福伽眉頭微蹙,隻在心裏想著,那還用說,就憑壽寧公主的性子,不使絆子那是不可能的。


    可福伽卻不敢這麽說,她隻能安撫太後道。“不會的,這婚事已稟明了皇上,雖明旨未下,可皇上也是點了頭的。皇上金口玉言,還能改了不成?壽寧公主是得寵,但皇上也不至於為了她再得罪您呀。”


    聽了這話,太後便鬆了一口氣,可她還是覺得心裏慌亂,便抿著唇起身叫福伽扶著往小佛堂去。“哀家這心裏慌亂的不行,還是去給菩薩上炷香,好叫菩薩保佑,恆媞的婚事可千萬別出岔子。”


    太後就算跪在佛堂裏,可這心依舊怦怦直跳,很快,皇上的賜婚聖旨便送到了慈寧宮。


    太後大喜過望,連忙接過聖旨打開來看,可一看之下,卻大驚失色,隻見上麵寫的是,“晉封恆媞為和碩柔淑公主,明年三月尚理藩院侍郎宗正。”


    “和碩公主?皇上怎麽能降了恆媞的等級封號?”太後氣的恨不得將聖旨摔在地上。


    福伽一見,連忙小心翼翼的將聖旨接過,放在一旁。“太後,您說這壽寧公主前腳剛去了禦前,這聖旨後腳便送到了慈寧宮,會不會是壽寧公主和皇上說了什麽?”


    此時恆媞就在慈寧宮中,她得了消息便紅著眼眶來尋太後。見了太後,恆媞哭著鑽進她懷裏。“皇額娘,皇兄怎麽就降了我的等級封號?


    如今婚事在即,我從固倫公主被降為和碩公主,等出嫁時豈不是叫人恥笑?我的嫁妝都已盡數給了和敬,難不成這還不夠嗎?


    壽寧她自己就是固倫公主,在濟南時,她還叫他宮裏的太監送什麽“清聖主起居注”來。她既知道固倫公主都要撫蒙,憑什麽她就能留在宮裏?


    以前皇阿瑪就偏心,什麽好的都是她的。她自幼便被皇阿瑪賜住在毓慶宮裏,享盡嫡公主的尊貴,可憐姐姐就要下嫁到準噶爾去。


    如今皇兄依舊疼她,要什麽給什麽,什麽好的都緊著她來,可我呢?我自幼便被送出宮外撫養,便是想見皇額娘一麵,都要遞牌子要皇兄點頭才成。


    就活該她嫁給一個太監。


    皇額娘,您幫幫女兒。女兒絕不能頂著和碩公主的封號出嫁。”


    太後眯了眯眼睛,心裏也同樣氣憤不止。可到底她還是大清的太後,總不能像恆媞那般肆意哭罵。


    如今這聖旨雖送到了她手中,可到底距離出嫁還有一段日子,隻要中間再有什麽大事,叫皇上重新賜下封號,此事便能周全。


    太後知道皇上賜下這聖旨,明麵兒上雖是壽寧在裏邊攪和,可難保不是皇上因為和敬下嫁科爾沁之事遷怒了恆媞,便順勢報複。


    因此直接找皇上怕是不能輕易如願,若是皇上直接開口拒絕,這事兒便無法轉圜,因此隻有先從壽寧下手。


    不然隻要壽寧不點頭,想必皇上不會輕易答應,如此一來,這症結所在還在壽寧的身上。


    可她真要以太後之尊去求壽寧嗎?


    “福伽,你說這壽寧為何這樣得寵?先皇在時就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在她麵前所有後妃都要退一射之地。


    如今,弘曆登位同樣如此的寵她,她是會什麽妖法嗎?亦或是先皇給了她什麽東西,叫她拿捏住了皇上?


    看來無論如何,哀家也要走一趟毓慶宮,會一會壽寧了。”


    舒窈在養心殿與進忠一起親親熱熱的用了午膳,又陪了他好一會,才依依不舍的迴了毓慶宮。


    可還沒等她坐穩,雲虛便快步進了寢殿傳話,太後娘娘帶著柔淑公主往毓慶宮來了。


    舒窈喝茶的動作一頓,隨即勾著嘴角笑道。“想來太後娘娘是來興師問罪了,既如此,咱們豈能不好好招待一番?


    雲虛,還不快去將你那身貴氣的蟒袍換上,碧霄去將皇阿瑪賜下的幾道聖旨都取出來,一會子少不得要請皇額娘瞧一瞧呢。”


    很快,太後便帶著恆媞到了毓慶宮的大門口兒。在大門口沒瞧見舒窈的身影,太後心裏便是一沉。


    她倒沒覺得,舒窈不迎接她是不懂規矩。而是猜測著,先皇定是給了舒窈什麽特殊的榮寵,讓她有底氣敢不出來迎接她這個太後。


    未戰先怯可是行軍大忌,太後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便下了軟轎,她握著恆媞的手,兩人一起進了毓慶宮。


    剛進毓慶宮的大門,太後便瞧見了當日奉了壽寧之命來給她送《清聖祖起居注》的毓慶宮掌事太監雲虛,他身上穿的竟然又是那日那身先皇禦賜的蟒袍。


    太後眉頭微蹙,便猜到舒窈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就在毓慶宮裏等著她上門呢。


    如此,太後便覺得今日她想辦的事兒怕是辦不成了。瞬間,她便握緊了恆媞的手。她腳步微頓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就算知道辦不成,她還能退迴慈寧宮?她堂堂太後可丟不起這個人。


    便是咬著牙,今日她也得與壽寧分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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