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卓眯了眯眼睛,立刻說道。“幹娘,我倒是查到了一些,隻是到底沒有明確的憑證,如今我查到的皆將此事指向了炩妃。”


    進忠一挑眉。“又是炩妃,怎麽迴事兒?”


    張卓立刻說道。“前幾日王磊來迴,永壽宮的春蟬尋了兩個小宮女好似交代了些什麽,又給了一人一張銀票。


    我找了其他的宮女摸進她們的屋子,偷偷翻了其箱籠。那銀子倒不多,一張銀票不過50兩,這兩個宮女便被調去了灑掃啟祥宮外的宮道。


    這段日子嘉貴妃複位,每每外出行走都會在那條宮道上。


    那兩個小宮女倒是在嘉貴妃路過時說過一些話,隻是當日沒人在邊上,並不知道兩人到底說了什麽?


    隻是嘉貴妃聽了之後,這才有了這些想法。”


    進忠眯著眼睛緩緩喝茶。他想了想,又說道,“這兩個小宮女如今在何處?可別叫炩妃滅了口!”


    張卓猛的搖頭。“並沒有,想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便是抓到了叫精奇嬤嬤來審,也未必審得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兒,所以這炩妃娘娘才不怕吧?”


    進忠又想了想,便立刻說道。“”你將那兩個小宮女調到別處,在咱們的人手底下捏著,這些日子別叫人害了她們。我總覺得炩妃好似憋了個大的。


    咱們放任她去挑撥嘉貴妃與皇後爭鬥,瞧著她好似要給孝賢皇後報仇,可如今想來,炩妃恐怕是另有所圖。”


    晚上,五阿哥坐在院子裏,抬頭看著月色。


    上輩子這個時候,皇額娘同樣有孕,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沒有生下來。不知這輩子那個孩子能否平安落地?


    沁紫從寢殿走了出來,瞧見永琪坐在院子裏呆愣愣的不知在做什麽,便走了過來。


    五阿哥聽見聲響迴頭去瞧,隻見是額娘正將一碟子切好的紅笑梨放在他手邊。


    “永琪在想些什麽?無論你在想什麽,總不能幹巴巴在這兒坐著,吃幾塊梨,這是方才阿玉著人送來的,他說這簍子紅笑梨,怕是今年的最後一茬了。


    他怕你不夠吃,便將那內務府剩下的盡數買了過來,隻說都留給你吃。那話裏話外的意思,竟是怕我跟你搶一樣。”


    聽了這話,五阿哥便低頭抿著唇笑。他拿著小銀叉子插了一塊送到沁紫嘴邊。“額娘也吃,阿瑪疼兒子,可阿瑪更疼額娘。


    額娘說,阿瑪怕我不夠吃,因此將內務府的紅笑梨盡數給我買了來,我信。


    可額娘若說阿瑪怕額娘跟我搶,我是不信的。阿瑪再如何疼我,也是因為我是額娘的兒子。”


    沁紫一愣,伸手在五阿哥額頭上敲了一下。“你要這樣說,阿玉可就白疼你了。”


    五阿哥“哎呦”了一聲,連忙捂住被敲的額頭,嘟著嘴揉了揉,做出一臉委屈的表情。可母子兩個互相瞧了瞧,卻噗嗤一聲,同時笑了出來。


    等笑夠了,五阿哥輕輕靠在額娘的肩膀上,突然問道。“額娘,你說皇額娘肚子裏頭是男是女?”


    五阿哥沒有抬頭去看沁紫,他低著頭心中緊張。他問出了和上輩子一樣的問題,卻不知道這輩子的額娘會給他什麽答案?


    沁紫眯了眯眼睛,哼笑了一聲說道。“是男是女這麽重要嗎?”


    五阿哥身子一震,竟是一樣的迴答。五阿哥抬眸看向沁紫,不知道後麵她還會說什麽。


    可沁紫卻笑著說道。“永琪,每個人都有私心,你和阿玉就是我的私心。你想要什麽,額娘就拚盡全力去幫你得到。


    你說過你想坐上那個位置,那額娘就拚了命的把你送上去。你不必管皇後肚子裏的是男是女,無論這一個是男是女,她不是已經有了十二阿哥了嗎?


    這一胎,若是女,皇上與皇後娘娘大不了便將給五公主的疼愛,移情到這個孩子身上。若是男,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你要做的是沉住氣,不要在皇上麵前露出奪嫡之心,如今你皇阿瑪身子康健。所有覬覦他皇位的皇子,都是他的死敵。


    所以,你要做的是學一學你的皇瑪法。猛獸狩獵要伺機而動,在最佳的時機到來之前,耐心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提前暴露了,你不光什麽都得不到,還有可能會遭到反殺。


    你現在要做的是沉下心來好好的去學,跟所有人學。充實自己,讓自己成長為最優秀的帝王。到時,我們會想盡所有法子,將皇位給你拿過來。”


    五阿哥心尖兒一顫,眼眶瞬間發熱。他眨了眨眼睛,不由想起上輩子的額娘跟他說的話。


    “永琪,你三哥失寵,四哥出嗣。你皇阿瑪疼你,你又是皇後的養子,你可知道現在有多少眼睛盯著你?


    皇後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那麽重要嗎?無論如何,中宮有了第嫡子就是永璂,永琪,你可知道你大哥、三哥、四哥為什麽這麽遭你皇阿瑪厭棄?


    永琪,若要保我們母子平安,就不要重蹈你四哥母子的覆轍。那麽不管是對著你皇阿瑪,或是對著永璂,都要謹守臣子的本分,不可有妄念。


    永琪,我要你跳出來,要你耀眼,是因為你是你皇阿瑪出色的孩子,而我要你臣服,讓你甘於臣子,那是要保你性命的平安,讓你對皇額娘忠誠,隻有你明白了這一點,我們母子才得以保全。”


    瞧著五阿哥神色怔怔,沁紫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腦袋,笑著問道。“怎麽,難不成你害怕了,打退堂鼓了?”


    五阿哥連忙搖頭說道。“兒子沒有,額娘,我想做那個位置,並不是我如何想做皇上。而是我想保護你們。


    你曾說過,日後你想和阿瑪一起出宮,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過自在的日子。


    可阿瑪是禦前的人,除了我,無論哪一個皇子登基,都會忌憚他。


    也會因他跟在額娘身邊而擔憂,而且我如今越是優秀,日後其他皇子登位後,便越是會忌憚我。


    到時免不了會為了挾製我,而將額娘和阿瑪扣在宮中。到時恐怕你們永遠都過不了自在的日子,依舊會被留在宮裏,日日戰戰兢兢。


    或是新帝忌憚先皇跟前的人,命所有人隨葬也是可能的,額娘,若是那樣你該怎麽辦?


    所以不光是為了我自己,便是為了您,我也要坐上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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