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原話說的是。‘我和你幹爹,隻有你這一個幹兒子。這些東西不過都是身外物,難不成我跟你幹爹百年之後能帶走?


    到時不都是你的。這早一日用晚一日用又有什麽相幹?


    你呀,隻把你幹爹親自給我挑的那些暫且留下,我還沒喜歡夠呢!剩下的你盡管取用就是。’


    那庫房裏可不隻有進忠送給容雅的東西。那裏邊兒還有平常進忠和容雅得的賞賜,更是連容雅的嫁妝都在裏邊兒。


    如今容雅這麽說,可是把整個家當都交給張卓用了。


    因次當張卓帶著慧兒進了庫房,慧兒瞧著一庫房的寶貝,可不止感覺是天上掉餡兒餅,她隻覺得自己這是直接嫁給財神爺了。


    將慧兒安置好,張卓便提了進忠和容雅的午膳,快步的往養心殿送去。


    隻是他一出月亮門兒沒有多遠,便遠遠兒瞧見了淩雲澈正攔住了魏貴人的去路急切的說著什麽。


    張卓垂了垂眸子,便悄無聲息的往前走了兩步,借由禦花園的大門兒擋住了身形。


    那淩雲徹的聲音便一清二楚的傳進了張卓的耳朵。


    “魏貴人,你便當真一點兒不顧念你我當年的情誼嗎?


    我如今也是禦前的三等侍衛,已經不是當年寂寂無聞隻能守著冷宮的藍翎侍衛了。我,我也能叫你過好日子的。”


    魏貴人冷笑了一聲,說道。“哼,淩侍衛這話說的倒有意思,我便不明白了,我如今是皇上的貴人,你跟我說這一番話是什麽意思?是想與我在這後宮之中偷情嗎?”


    淩雲徹馬上說道。“不,我怎麽會這麽想呢?我沒有這個意思。”


    魏貴人步步緊逼。“沒有這個意思,那你倒說說你是什麽意思?你若真想與我再續前緣,成啊,你去找皇上,你去跟皇上說,讓他把我賜給你,你能嗎?你敢嗎?


    當年皇後要把我舉薦給皇上,我多次不允,隻記著與你之間的情誼,可你呢?轉頭就定了親換了庚帖。


    皇上步步緊逼,我沒法子了才咬著牙答應,若是不應,恐怕我連命都沒了。


    如今我好不容易從一個小小答應爬到了貴人的位置,你又與我來說這一番話?淩雲徹,你是當真記得與我之間的情誼,還是恨不得我死?


    淫亂後宮是個什麽罪名,難道你不知道?那是誅九族的大罪,若你當真想死?你自去找一塊石頭碰死,何苦要來害我?


    淩雲徹,是,我對不起你,我在大阿哥身邊伺候的時候,確實主動要與你斷了。可是從那次之後,我何時有對不起你過?


    可你一樁樁,一件件次次害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若你真見不得我好好活著,那我現在就去死如何?”


    魏貴人說完這番話,也不知是做了什麽,隻聽見她的貼身宮女春蟬和瀾翠大叫著“魏貴人”便哭鬧作一團。


    眼瞧著淩雲徹轉過身慌慌張張的跑了,張卓瞧著他的背影,便垂下眸子。


    心裏隻說,怪不得幹爹總說這淩雲徹好似得了癔症,一天天腦子裏不知道都想些什麽。


    如今竟然調戲皇上的嬪妃,簡直是不知死活。日後可得小心著點,可千萬別讓淩雲徹沾邊兒。


    張卓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著要走,卻又聽到魏貴人低聲說著話。


    這一迴,她聲音裏還哪裏有哭腔?那字竟是從牙縫裏鑽出來,個個都透著冷意。


    “這淩雲車竟然如此害我,我倒顧念著自幼的情分,我隻想著遠了他便是。


    可沒想到……若再留著他,日後早晚有一天,我要被他害死。”


    春蟬立刻說道。“主兒,可要奴婢去趟醫院想想法子?”


    魏貴人卻立刻喝道。“不成,皇後留下的人不會永遠幫著我,我用一次便會折損一分,我總要物盡其用才是。”


    張卓靠著牆磨牙,心裏直想著,這魏貴人怎麽還不走。他等了一會兒,突然又聽見魏貴人恨恨的說道。“淩雲徹,我且留著你的性命,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死在我手裏。”


    聽著雜亂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張卓這才勾著嘴角緩緩從牆後走了出來。他看了看那搖曳而去的背影,哼笑了一聲,這才快步朝養心殿走去。


    到了西暖閣,張卓低頭擺著飯,進忠瞧他嘴角帶笑,便打趣說道。“怎麽,今兒就這麽高興?


    你呀,什麽時候才能沉穩下來?行了,今兒午後這養心殿也沒什麽事兒,你便迴去陪著慧兒吧。她剛來,如今心裏邊正是不安呢。”


    張卓連忙打了個千兒,興高采烈的謝過幹爹、幹娘。這才將方才他看到的淩雲徹和魏貴人之事低聲告訴給兩人。


    聽了這事兒之後,進忠看向容雅忍不住笑道。“我就說這淩雲徹腦子有病吧。瞧瞧他幹的這叫什麽事兒?說的那叫什麽話?


    他這膽子也太大了,就在禦花園門口就敢攔著魏貴人說了這一番話。


    這若是傳出去,他和魏貴人都討不了好兒啊。”


    容雅眨了眨眼睛。“明明是他騷擾魏貴人,這又與魏貴人有什麽相幹?”


    進忠瞧著她眨著眼睛,並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便拍了拍她的手,低聲說道。“先皇曾有一位瑛貴人,是十七爺舉薦入宮的。


    因年輕貌美,又溫柔小意,很得先皇疼愛,正經寵了一段日子。


    說起來,這瑛貴人也是運氣不好,在禦花園賞花的時候,被三阿哥一眼瞧中了,言辭之間便有些挑逗。


    這瑛貴人心裏一慌轉身便跑,三阿哥下意識便追了上去,正巧被當時的靜妃娘娘瞧見了。


    這三阿哥一直是在先皇的皇後烏拉那拉氏跟前教養的,靜妃娘娘便有心坑他一把,便將此事捅到了先皇跟前兒。


    先皇雖惱怒三阿哥,到底的是皇子,即便要處置也不能因這件事兒,可皇上這口氣總要泄出去,便給瑛貴人賜了白綾。


    出了這種事兒,為了維護皇家顏麵,皇上哪裏會分誰對誰錯?


    最好的方法便是一並處置了,你想想,如今先皇的三阿哥在何處?


    那還是皇上的親兒子,咱們大清的皇子呢!你再瞧瞧,那淩雲徹又是個什麽東西,他自己作死,就是千刀萬剮也活該。


    好在魏貴人還算留了個心眼兒,沒將此事兒鬧出來,不然,即便他沒錯也是得不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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