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徹?


    李玉眉頭一皺,看向進忠隻吐出“翊坤宮”三個字,就見進忠點了點頭。


    進忠見他臉色微沉,便低聲說道,“師父不必擔心,這一位雖然是……安排上來的,可他卻不是個精明的。


    平日裏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奴才的眼睛裏呢,師父放心就是。至於主子娘娘們的事兒,奴才心裏有數,師父顧念不到的,也有奴才呢!”


    李玉眼神一緩,隻朝進忠點了點頭,低低的道了聲“多謝”。


    眼瞧著李玉還要說別的,進忠連忙說道,“師父不必多說,往日裏師父對奴才的教導,照顧,奴才都記在心裏。事關師父的大事,奴才不會在這上麵犯糊塗。


    奴才是師父手把手教出來的,無論誰看著奴才都是師父的人,師父好了,奴才才能好呢!”


    下了值,進忠拿著支錦盒迴了小院。守門的太監小瑞子迎著進忠一直將他送到了二門。


    進了二門,他便瞧著容雅帶著兩個末等小宮女正在小廚房裏忙活著。


    進忠步子一轉就朝小廚房走去。一見是他來了,兩個小丫宮女連忙行禮,“奴婢見過進忠公公。”


    容雅則眼睛一亮,快步走出來抱住進忠的手臂。“進忠哥哥今兒迴來的倒早,咱們倆可不是心有靈犀了,我正準備晚上吃鍋子呢!是你最喜歡的紅燜牛尾!”


    進忠勾著唇笑,他一把將容雅抱了起來大步迴了正房,一邊兒走一邊兒說道,“可不就是心有靈犀嘛,慎貴人的事終於有了結果,咱們禦前這些人也能歇一歇了!”


    進忠抱著容雅進了屋,將她輕輕放在軟榻上,他彎著腰雙手撐在容雅兩側,將她困在懷中。


    進忠緩緩前傾,容雅隨著他的動作慢慢後仰,實在撐不住身子連忙伸手勾住了進忠的脖子。


    容雅剛一張嘴,驚唿聲便被進忠吞入口中。一吻結束,容雅臉色緋紅,進忠這才笑著將錦盒送到容雅麵前。“打開瞧瞧喜不喜歡?”


    容雅在那盒子上摩挲了一下,才慢慢打開,裏麵竟是一對兒水潤潤的天青凍泥鰍背鐲子。


    那鐲子晶瑩剔透,藍汪汪的如一汪湖水一般。


    “呀!真好看!進忠哥哥,快給我戴上!”


    進忠拍了拍容雅的頭,先去淨了手,容雅捧著盒子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又勾著他的腰帶,一起迴了臥房。


    進忠換了衣裳,牽著容雅的手,坐迴到軟榻上,他笑著將容雅抱在懷裏,從錦盒中拿出了鐲子。


    “這次西域進上來天青凍石料可比之前的都好,我想著你皮膚白,戴上定然好看,就叫秦公公打了一對。”


    進忠手指白淨,纖細修長,骨節分明,他捏著那天青凍的鐲子,也不知是鐲子的水藍顯得他的手更加白皙好看,還是那鐲子在他的手中更顯晶瑩剔透。


    他握著容雅的手用帕子墊著,將鐲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那一抹水潤的藍,隻將容雅的手映襯得越發的細嫩,圓潤。


    容雅越看越喜歡,轉頭湊過去勾著進忠的脖子撒著嬌去親他的臉。“進忠哥哥,我好喜歡!”


    兩個小宮女正在這時候端著燉好的鍋子進了屋。


    進忠和容雅旁若無人的親近,隻叫兩個不經人事兒的小宮女羞紅了臉。


    如今容雅是從三品的女官,有正經的官職在身,理應挑兩個小宮女伺候。這兩個,就是進忠特意從內務府給容雅挑的。


    一個叫拂香,一個叫侍茗。


    這兩人家裏人口簡單,不過父母雙親並一兩個兄弟姊妹,如今人都在進忠的莊子上過活,是信得過的。


    進忠餘光瞧著兩人,不動聲色。隻瞧著兩人雖有些臉紅羞怯,卻並不見異色,這才放了心。


    進忠靠在軟榻上,將容雅抱在懷裏,垂眸含笑瞧著容雅一邊擺弄腕子上的鐲子,一邊說著白日裏自個兒在家中都做了什麽。


    進忠極有耐心,時不時會問上一兩句,或是在容雅說到高興時做出或欣喜或驚訝的神情。


    拂香侍茗擺好了飯,便退出了屋子。不一會兒,張卓也噔噔噔的跑了迴來。


    如今這小家裏的三個主子都在,便坐在一桌上用晚膳。


    私下裏,進忠並不愛講那些規矩,容雅也覺得,眼下既認了張卓做了幹兒子,又關上門兒一個院子裏過日子。


    索性在家裏也不必講宮裏主子跟前的那一套,倒不如怎麽舒服怎麽來。一天忙到晚的,好歹也有個地方能鬆快鬆快。


    如今宮裏的太監,就沒有不羨慕進忠和張卓的。


    一個得了聖上的賜婚,娶了正白旗的格格為妻,雖說依然在宮裏伺候,可下了值也能迴自己的院子,過上尋常人的夫妻日子。


    一個跟著雞犬升天,認了幹爹和幹娘,果真被當做了親兒子,不說手裏的銀子花都花不完,如今更提了六品的值守太監。


    還能跟著進忠公公和容雅格格一起住在那處小院兒裏,迴去之後也是半個主子。


    這些豔羨容雅並不是不知道,在宮人的眼中,好似進忠和張卓的好日子皆來自於她。


    可容雅心裏清楚,能有這樣的好日子,皆是他們一起努力的結果。


    她並不會因此自得,反而越發的謹言慎行,生怕被人拿到了錯處。


    而進忠和張卓更不將那些酸話放在心裏,畢竟他們說的都在理,若容雅不是正白旗的格格,就算有了皇上的指婚,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


    此時,進忠早就將他賄賂欽天監說出的那一番忽悠皇上的話拋在了腦後。


    冬日裏能吃上這樣一頓紅燜牛尾骨的鍋子簡直不要太舒服。鹹香微辣,那牛尾上的肉都已燉的脫了骨,隻用筷子輕輕一撥,肉便能掉下來。


    進忠一邊慢悠悠的吃著,一邊給兩人講著延禧宮的事兒。


    “如今,李玉和延禧宮的那位確實已成個事兒。


    再加上之前嫻妃叫江與彬給那位送朱砂,想必要不了多久,李玉就會想法子將他和延禧宮徹底的與翊坤宮撕開。


    不然就這樣一直攪和到一起,他們早晚會被嫻妃帶累。


    隻是這事兒不太容易,想必嫻妃可不舍得放棄李玉這樣用著順手的人。


    一旦他有動作,想必嫻妃會時常派惢心過來尋他。


    張卓,日後若是瞧見了,隻不動聲色的幫著擋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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