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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4月23日,南州市翠微山發現了一具白衣女屍。報警的是一對情侶,他們稱自己到翠微山僻靜珍珠湖去遊玩,覺得臭椿臭得離譜,繼而發現了樹上的女屍。


    當時翠微山有不少爬野山的市民,都看見了這恐怖的一幕,引起的恐慌不可謂不嚴重。南州市公安部門即將退休的老刑警鍾國素接手了此案,並將此案當成了自己的“最後一案”,並向上級立下軍令狀,保證兩周之內破案。


    法醫屍檢報告顯示,死者為一名20歲左右的女孩,身高1米65,體重95斤,脖間約有5cm扼痕,係他殺。致死原因窒息,何種工具不明。


    珍珠湖並不是第一案發地方,應該是兇手將死者扼殺後,故意將她拋屍此處。為掩人耳目,還把屍體卡在了一處大水鳥的巢穴上。死者左眼球缺失,應已被水鳥啄食。


    因屍身腐敗嚴重,現場又被多名市民破壞,未能提取到可用指紋或鞋印。


    死者渾身有多處毆打痕跡,嘴上、手腕處均有黃色膠狀殘餘物,應該是生前曾被膠帶一類的東西束縛過。此外,死者血液中檢測出少量類似安眠藥一類的鎮定劑,也證實了死者曾受人控製。


    此外,有女法醫認出死者死亡時身穿一身only白裙,應該還化了妝,很像是推測外出約會後遭遇不測,懷疑這是一例男女關係引起的情殺。


    調查最近失蹤人口,死者的身份很快確定,係南州戲劇大學大四學生——孫思溪。


    據輔導員稱,孫思溪平日課業良好,平日裏無曠課記錄,甚至還將要出演學校戲劇節《羅密歐與朱麗葉》中的女主角,更沒跟什麽人有過大仇大恨。


    孫思溪自打上周的《西方戲劇曆史賞析》那節課開始曠課,直到鍾國素等人的到來,學校這邊才得到她已經遇害的消息。


    當鍾國素問起死者生前最後一個見麵的人時,輔導員想了想,告訴他們一個叫李幼儀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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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提琴樂理》的黃老師正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課,李幼儀趴在桌子上,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瞥著自己斜前方的那個座位。


    已經一周了。孫思溪已經失蹤一周了。


    雖然她這個人做作又矯情,雖然她總是看不起自己,但是李幼儀內心深處,還是不希望她有事的吧。


    倒不是因為她是聖母白蓮花,隻是因為她小時候親眼目睹過一場兇殺案,自那以後周圍任何人的不幸都會把她重新帶迴那段痛苦的迴憶。


    在她七歲的時候,一個身穿黑夾克的叔叔領著一幫人來到她的家裏,然後那個黑夾克叔叔忽然按滅了煙,她的父親周左楊就被一個人砍死了。


    她母親用薄薄的刀片割腕,自此以後她就成了孤兒。李這個姓,她隨的是母姓。


    那段夢魘般的記憶生生毀了她。她當時太小,也不知道這個案子最後怎麽樣了,隻曉得警察局裏一個高高瘦瘦的女警察收養了她,自此之前的事再不提起。


    李幼儀從小比別的小孩孤僻些,高考之後,她的成績根本考不上什麽市屬大學,隻得在南州戲劇學院這個藝術院校混沌度日。


    沒想到,生活還是不得平靜,風波一波跟著一波……


    教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保安大叔探出頭來,“黃老師,找一個學生,叫李幼儀。”


    黃老師不耐煩地推了推眼鏡,望教室角落一指。李幼儀緩緩抬起腦袋,保安看了她一眼,“李幼儀,出來。”


    旁邊的鮑斐倒吸了一口冷氣,扯著她的袖子小聲說:“幼儀,不會昨天翻牆那拿外賣的事情被發現了吧……你可千萬別供出我啊……”


    李幼儀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我?”


    “對,”保安大叔一臉嚴肅,“有件事找你。不用收拾書包。”


    李幼儀懵懵懂懂地跟著而保安大叔來到校長室,那裏麵冷氣開得邪乎,一進門,隻見全是黑色與白色的家具裝潢。


    她平時不犯事,這校長室還是頭一遭進,不免心裏七上八下。恭恭敬敬地給校長為了聲好,校長正襟危坐,表情不善,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叫她先坐。


    李幼儀臉上冷汗涔涔,注意到校長室旁邊的皮沙發上,正做著兩個便衣男子。


    “這是南州分局的兩位警官。找你來,是想跟你了解點情況。”


    “警官?”這下李幼儀更懵了,想來自己和鮑斐翻牆拿外賣的事情也不用驚動警方啊。


    “你叫李幼儀?”其中一個年紀稍輕的警察上下打量了她一陣,隨即冷冷開口問道。


    “是。”


    “年齡?”


    “20。”


    “籍貫?”


    “就是南州市。”


    “上周四,也就是4月15日,下午兩點半到六點半,你在哪裏?幹什麽?”


    “我……”李幼儀想了半晌,忽然意識到那一天是自己跟孫思溪見網友的那天。隨即她手心一涼,警察都來了,難道自己心中那個可怕的預感變成事實了?


    “迴答!”年輕警察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我跟同學出去了!”李幼儀渾身一激靈兒,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同學叫我陪她見男朋友,在東城的海岸線酒吧,我就去了。”


    年輕警官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麽,隨即問道:“哪個同學?”


    “孫思溪。”李幼儀低下頭來,“我室友可以為我作證的。”


    她說罷竟不大敢抬頭,手指絞著衣服,雙唇也不由自主地顫抖。當然她知道她這些小動作瞞不過警察的眼睛,說不定會令他們更懷疑自己,但是她控製不住。


    年輕警察頓了一下,肅然說道:“你知道孫思溪死了嗎?”


    “死了?!”


    李幼儀驀然抬起眼瞳,就像一塊懸在半空的滅頂大石終於朝自己砸了下來。


    雖然她的潛意識裏一直有股不祥的預感,但是這樣可怕的事實被人親口證實,還是令她五髒六腑為之巨震。


    “看你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了。”年輕警察眼睛一眯,追問道:“你知道什麽?”


    “不!”李幼儀拚命地搖頭,“不管我的事,她的事我不知道。”


    “你先冷靜一下。一會兒問你什麽,你隻管老老實實地迴答,否則,你可能被列為懷疑的對象,知道嗎?”


    李幼儀怔怔不知在盯著什麽,半晌,豆大的淚珠落了下來。


    “你跟她去見男朋友,仔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李幼儀吸了吸鼻子,隨即又長唿了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艱難開口。除了那黑影的事,她把在海岸線酒吧的遭遇完完全全說了一遍。


    倒不是有意隱瞞,而是關於心裏的感覺什麽的實在很難說,而且她自己都分不清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相。


    “這麽說,孫思溪是去見一個叫張尚海的男子,後來因為一杯可樂你們發生矛盾,之後她就消失不見了,是嗎?”


    “是。”李幼儀想起張尚海種種輕薄的言語,猶豫了一下,補充道:“我覺得張尚海不像好人。”


    “他到底怎麽樣我局會調查清楚。”


    年輕警官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忽然問道:“你跟孫思溪關係怎麽樣?”


    “我……”李幼儀不知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倒是一旁泡茶的校長替她答道:“她們一個寢室的,正在忙戲劇節的事。”


    校長特意加重了“忙”這個字,意在指李幼儀和孫思溪因為朱麗葉較勁兒的事情。


    年輕警官靜了片刻,雙眼緊緊盯著李幼儀,“你們關係不好,是嗎?”


    “不是……”李幼儀不知該怎樣麵對對方鷹隼似的目光,“她跟我競爭戲劇節的一個角色而已。警察,我不會因為一個角色害人的,更別說是同一個宿舍的同學!”


    年老警官給年輕警官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了。年輕警官點點頭,合上筆記本,站起身開,“今天的問話到此為止,以後你要是有什麽新的線索,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罷在紙條上寫下一串號碼,交給李幼儀,“謝謝你了。”


    李幼儀接過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兩個遒勁的楷字:白引138605428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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