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應該是感覺到了我的身體已經害怕到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便朝我投來一個放心的眼神,並未開口說什麽。


    而我也不想這樣,但身體不知為何就是不受控製,就是在抖,我都不用自己感覺,就看著自己的往盆裏丟紙錢的手,都能看到自己的手已經不爭氣的抖的不成樣子。


    二叔倒是沒什麽生氣的神情,或許是他清楚我算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


    就在此時,對著蠟燭照著的八卦鏡竟然自己轉了過來,直接對準了靈堂門口。


    我與二叔的動作都同步的往門口望去,當我們望過去時,八卦鏡突然射出一抹綠光,這抹射出來的綠光就快射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出現一聲慘叫,一個老頭竟緩緩顯形了出來,匍匐在地上,痛苦的喘息著,而這老頭的身體則若有若無的閃爍著。


    這些事情都是一瞬間發生的,當我反應過來看清這老頭的臉時,才發現這老頭與棺材上躺著的老頭長的是一模一樣,我能明顯的聽到我的唿吸急促了許多。


    而二叔應該是經常經曆這種事情,用著很平常的語氣說道:


    【你也已活到古稀之年,怎會不知生老病死乃是常事?為何不走?】


    那老頭似乎是有點害怕二叔,望向二叔的眼神有些閃躲,不過還是笑著說道:


    【我們這輩子的人從小就沒讀過書,年少時便自己來到東莞拚搏,也算是運氣好,讓我拚出來個前程,後在東莞安家,之後的歲月裏,雖有些財富,但我發現財富也並非是萬能的,我突然意識到我會死,再過幾年,十年或者是二十年我便會死,我便開始害怕,也不知為何會害怕,但我更多的是不甘,憑什麽?活著時不管遇到什麽難事,我都能拚搏出一條路,死了也一樣可以!所以我一直在苦苦尋求能讓我繼續活下去的法子,偶然間,我便打聽到有一高人能幫我,我便花費重金找到那高人,而那位高人果然也沒讓我失望,給了我一法子,隻要再過些日子,我便能重新迴到我的身體上,再活些日子……】


    那老頭話還沒說完便被二叔無情的聲音打斷,而二叔是如此說道:


    【你說的那位高人的法子是什麽法子?能否具體說來聽聽?】


    【那高人說我去找一木匠,製成一具與我長相相符的木偶,再用我精血所煉製成的秘藥摻雜在水裏,然後把血水澆蓋到木偶上,澆蓋至七七四十九日後,那位高人便會施術,等我死後,我便可以瞞過陰間過來收魂的冥司,隻要我躲過冥司,便能再次迴到我的身體裏,再活些時日。】


    二叔聽完臉上露出一抹怒意,憤怒的說道:


    【你未免也太自私了,你這樣做會害慘那個冥司的,到時候那個冥司發飆,你一家子都會遭殃,你知道嗎?】


    【那又怎樣,我都要死了,況且再賭一把也未必不行,我這輩子都是靠自己拚出來的,雖說運氣也占一部分,若是再賭一次也未嚐不可!】


    【既然你是這種想法,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那位高人可有告訴你這術是壓勝術還是魘鎮術?】


    那老頭聽二叔如此問眼神震驚的望向二叔,接著虛弱的低下頭說道:


    【魘鎮術。】


    二叔歎了口氣,從口中掏出煙點了一根,小聲自言一句:【魘鎮麽。】


    隨後又說道:


    【那人可有說過你這麽做所要承受的後果?】


    老頭落寞的低下頭,並未說話,但這態度已經能說明答案了。


    【事已至此,當你的家人找到我時,你似乎就已經賭輸了,走還是不走?】


    二叔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想多說什麽了,隻是向那老頭如此問道。


    而老頭卻是有恃無恐的對二叔說道:


    【走?往哪走?接我的冥司已經迴去了,就算我願意走,也已經找不到路了,你說的並不對,應該是我贏了,哈哈哈。】


    【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們了,我說了,遇到我你就已經輸了,生老病死,天道輪迴乃是這世間的正常法則,你就說你走還是不走?】


    二叔很是霸道的給出這話,此時二叔心裏怎麽想的我不知道老頭知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老頭要是敢說不的話,八成是要強行渡了。


    而這老頭倒是沒說話,用一副滾刀肉的眼神望著二叔。


    二叔眯了眯眼,隨後走到棺材前說道:


    【就算你能再苟活一些時日又如何,你看看你這身體如今的這副樣子,還可以說是人嗎?】


    這屍體經過老頭這麽一鬧,早就已經過了頭七,此時屍體已經慢慢腐朽縮水,要不是剛死那幾天有凍床,這時候應該都要發臭了。


    現在由於是因為從火葬場拉迴來的緣故,而這邊的凍床都已經下了,自然是沒有凍床繼續冰凍著屍體,不過八成也是這老頭的老伴在那裏鬧,所以才一直拖著,不然這老頭的兒子應該早就把老頭的屍體火化了,他兒子信不信這些古怪的事情倒是不好說,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兒子一定頂不住這邊本土上頭給下的壓力,不然也不會找到二叔。


    那老頭聽二叔如此說,似乎是想走過來,但被八卦鏡給鎮住了,起身都很艱難。


    二叔見狀倒是收起了八卦鏡,順便把所有法器都給收了起來。


    收走八卦鏡後,老頭也是顫顫巍巍的走到自己的身體前,呆呆的望了許久,就這樣一直望著,也沒說話。


    我則是坐在那裏動都不敢動,老實的望著二叔怎麽處理這事。


    而二叔則是迴到了剛開始打坐的位置,重新打坐閉目養神起來。


    我此時倒是有些為難,這紙錢要不要繼續燒?


    猶豫了一下,也不敢燒,畢竟老頭的魂還在這裏,要是刺激到他還不知道會不會闖禍,我機智的選擇了老實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以為這老頭隻會看一會兒,但是他足足望著自己的屍體看了兩個小時!


    我腿都坐麻了,現在這場景我又不敢動,怕打擾到這位老先生,好在我在道觀讀道書的時候經常這樣坐著,雖然坐的姿勢不同,讓我有點難受,但還是能忍得下來的。


    足足看了自己屍體兩個小時之後,那老頭終於是開口說道:


    【那就走吧,可我又該如何走?路已經沒了。】


    【這你不必擔心,自有人給你引路,事不宜遲,還是快些啟程吧。】


    老頭雖有疑惑,不過這次倒是痛快的點了點頭。


    而二叔則是把目光看向我,我知道二叔是什麽意思,但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做啊,所以我跟個呆子一樣懵懵的看著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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